“大可不必,快快请起!”
钟尧赶忙将柳光义扶起来,做牛做马是真的不必了,他没有这种恶趣味。
“柳营头多虑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卖给你们七厘散呢。”
“先生此话认真!”
柳光义是宁阳城的四名主将之一,他比谁都清楚七厘散对整个军队的重要性。
原先的他已经看不见希望了,但柳光义现在看见了,希望就是眼前的钟尧。
“虽然,我是一名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就像你保家卫国一样,我怎么会对伤员坐视不管。”
“太好了,请先生开个价吧!”
柳光义兴奋极了,他倒不怕死,但他适才真的畏惧钟尧拒绝他。
那样死的可就是宁阳城的万千黎民。
“额……一百五十文?”
说实话,钟尧最不擅长的就是开价和砍价,因为脸皮薄,欠美意思开的太高,也欠美意思砍的太低。
在现实世界里,他就是总吃这个亏,被人当韭菜割。
柳光义愣了一下,怔怔的看了钟尧两秒。
就在钟尧感应尴尬,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柳光义率先开口,
“不不不,太低了!至少两百文!”
额……啊?
他在砍价吗?
怎么越砍越高了?
“嗯……两百文的话,会不会太高了?”
钟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没想到柳光义马上摆手,
“不不,一点都不高,反而是我们不应该给您太低的价钱。”
钟尧有些懵,感受自己不在状况之内。
这怎么另有如此实诚的人呢?
于是问道,“此话为何?”
柳光义听后,笑着摸了摸头,
“柳某并不是一个不念书的乡野武夫,早年做过一点生意,上过几年私塾,知道铜钱的重要性,也知道什么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铜钱应该付给像先生这般治病救人的当世神医,而不是给那些丧尽天良的黑心商贾,所以先生理应获得重金酬谢。”
柳光义平时看着就是个武人,指挥起士兵来颇有一番威严,但钟尧没想到他以前还读过书。
这一番话,讲的钟尧一愣一愣的。
总不能说我不是当世神医,你认错了,这个七厘散是清代谢元庆写在《良方集腋》里的,
我不生产药方,我只是药方的搬运工。
现在这情况,似乎也没法拒绝?
“嗯……不外制作七厘散的原料,我的药铺里不够多了,今天已经险些用尽,之后还要麻烦柳营头这边帮我收集所需的药材。”
“所以,去除药材费,一瓶七厘散只要一百八十文就够了,多余的铜钱用作战后的重建,以及这些士卒的抚恤金吧。”
钟尧话毕,柳光义缄默沉静片刻,然后对着钟尧深深的作了一揖,
“先生让我重新认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医者,柳某受教!”
……
回到现实世界的钟记药堂,已经是晚上八点。
摸了摸肚子,钟尧打了一个饱嗝。
将营帐里的伤员们部署妥当之后,柳光义带着他和萧正清几人一起去酒楼吃了顿上好的佳肴。
为了答谢钟尧他们,钱自然也是柳光义出的,那酒楼老板一开始另有些推三阻四,不愿意收军爷的钱,但被柳光义强硬的塞了回去。
钟尧和张志平等人都吃了个七分饱,但萧正清显然是饿坏了,一整天只喝过几口水的他,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干饭人干饭魂,全程就没见他停下过嘴。
用饭的间歇,柳光义和钟尧二人走到门外仔细的商讨了一下七厘散的订单数量。
订单量太多的话,钟尧短时间内来不及制作,原料准备起来也颇有一些难度。
最后,几番商讨下来,第一批七厘散的订单数敲定为五百份。
柳光义亲自去准备药材,而且卖力运输到钟记药堂的门口。
定金的事他也一口允许,五百份七厘散一共九万文铜钱,保证分文不缺,送到钟先生的药铺里面。
其实五百份并不能满足军营里的日常消耗,双方心里都清楚,这只不外是个开始而已。
虽然钟尧面上看起来古井无波,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但实则内心都快飘起来了。
九万文铜钱,一比一换算成现实中的钱币,那就是九万元!
实打实的九万元啊!
他一年的人为能有九万元吗?
宁阳市就是个二线都市,主治医师基本人为一个月四千五,这都是当地人羡慕的铁饭碗了。
钟尧得坚持不吃不喝一年多,才气存够九万元。
今天一晚上就谈成了一个高达九万的订单,他能不飘吗?
不外钟尧有一点好,他很少有情绪颠簸,遇事也比力冷静,在他身上,不会发生范进中举的那档子事。
从游戏里出来后,他就已经忘记了一开始的兴奋感,开始认真思考整件事情的可行性。
柳光义的五百份七厘散,一定是属于十万迫切的订单,要是没在短时间内赶出来,之后也不用考虑其他订单了,
因为宁阳城都没了。
五百份七厘散对宁阳城守军来说,是救命的药。
所以钟尧也不敢在现实世界里过多停留。
拿起手机,和老妈通个电话,报个平安的同时顺便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家。
接着,带上店里两个满电的充电宝,钟尧今晚得在游戏里通宵了,这两个充电宝能够保证手机的电量富足。
白光一闪,钟尧再次穿越到了游戏之中。
唯一的小二已经放工回家,现在的钟记药堂里只有钟尧一人。
翻箱倒柜了一遍,陈小二所言不虚,药铺里的原料确实已经所剩无几,花了半个小时,钟尧也才翻出来一些血竭和红花。
其余药材,连一丁点儿都没找到。
血竭的余量还可以用于两份七厘散,红花可能连一份的药量都不够。
等到钟尧将这些药材研磨完毕,门外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柳光义带着药材来了!
“钟先生!”
只听见门外的马蹄刚刹住,柳光义粗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药材给您送来了!”
“来了!”钟尧赶忙跑出门外,“辛苦柳营头派人将这些药材拉进里屋吧,另有……诶,这?”
钟尧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被打开的暗金色木箱之上,里面摆放的尽是一贯一贯的铜钱。
“噢,这里是九十贯铜钱,我信得过先生的人品,所以直接带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