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嫣甄在将军府歇了一阵,和唐婉说了许久体己话,待到日落西沉,才起身准备回七皇子府。
岳容将人送到将军府门口,看着姐姐的背影,照旧没忍住道。
“姐姐!”
“你在家里就不是受气的主,嫁出去了,同样不必委屈自己。”
“他若死性不改,我自会提刀去为你讨回公正……”
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岳嫣甄听的,也是说给七皇子府里追随而来的侍卫听的,话已至此,就看唐恒会不会识相点了。
“容儿,姐姐知道了。”岳嫣甄神情动容,转身上了马车。
岳容瞧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拐角处岳容这才回了府里。
杜安正跟容邵下着棋,时不时朝着院门口看一眼。
“令郎,不是您教小的,做事要专心?”
“这下个棋啊,这都朝门口望了百八十回了,我都替您的眼珠子累的慌。”容邵笑着打趣道。
“多嘴。”杜安脸上是被看穿心思的不悦。
“是,是小的多嘴了,您绝对没有在担忧小令郎。”容邵笑着收了几颗棋局上杜安的黑子。
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回来了!”
容邵闻声赶忙放下棋子,起身给岳容倒了杯凉茶。
“杜安,你说你是做女子好照旧男子好。”
杜安惊奇的看着像是焉苗一样的岳容,明白早晨出去照旧另一副尊容。
“怎会有此一问。”
“就问问,你只管回覆就好。”
岳容明显心中有事藏着,但杜安也不深入的探究,谁还没点小心事了。
“怎么,你想当女子?”
“看你模样周正,勉强可以收进我房里。”
容邵在一旁听着杜安的话都觉得谬妄,整天语出惊人,不外瞧着杜安一派泰然的样子容邵眉头微皱,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得而知。
“今天府里的医生是不是没来给你瞧病。”岳容瞧着杜安欠揍的嘴脸拳头就痒痒。
“我说正经的。”
少见的见到岳容苦恼的样子,等瞧够了,杜安这才开了金口。
“我无法给出最通情达理的答案,各有各幸,各存各悲。”
岳容听了他的一席话马上觉得很有原理,但是觉得没什么用处。
“可是我身为男儿,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可悲的。”
“虽说每日都很累,但这是我的志向,所以我从未觉得有多苦,反倒是我姐姐,岳家长女……”
“婚姻不自由,收支不自由,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纵然在夫家受了委屈,连还手都要顾及着夫家的面子。”
说着,岳容刚压下去的邪火冒似又要烧上来了。
“你姐姐顾及的不仅是唐恒的面子,皇家的威严她不得掉臂及,若是寻凡人家,我想你姐姐是不会受这个气的。”
从岳容的话也大致能猜出今日岳容这么晚回来是什么原因了。
“这些你改变不了,先将自己的一辈子活好罢。”
岳容泄了气,遇看法决不了的事情,放一放,等劲头上来了再说罢,以后她是定要将姐姐从那火坑里拉出来的。
“而已而已,先用膳,容邵啊,你叫人上晚膳。”
等一会儿也没见身旁的人有什么消息,容邵正入迷的想着心事,感受周遭差池劲刚要抬头,后脑勺就遭受重击。
下意识心虚地看向杜安,再瞧见杜安猜不透的目光更是心下一慌,只不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哟,想什么这么入神,另有比你家令郎饿肚子更大的事吗?”
岳容准备再给他来一下,只不外容邵这小子走得飞快,慌张皇张的,只不外这幅毛躁样子平时也常见。
杜安也只瞧了容邵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是对岳容撅起的嘴生了兴趣。
“唔!”
冷不防嘴被人掐住,饶是思考着再重大的事情这下也想不下去,瞪着杜安这手欠的狗贼。
“歉仄,手痒。”收回的指尖在桌下捻了捻,杜安难免心思歪了。
“嘴还挺软。”
这一下属实是给岳容恶心坏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看你今天真病得不轻,我给你仔细瞧瞧。”
说着便起身,手上也不闲着,松了松骨头,根根指节掰得“咔咔”响。
杜安又怎么会傻坐着挨揍,自然看岳容一有行动人就跑的老远。
二人就在这院子里四处乱窜。
“世风日下,怎的夸赞还反被如此看待!”杜安眼见着岳容要抓上他赶忙一个闪身,翻过长廊的护栏。
“杜安,你爷爷我今天不把你嘴巴撕烂,名字倒过来念!”
“同我姓也行!”杜安不怕死地增补道。
杜安这张嘴险些没把岳容气死,虽说功力杜安不如她,但是那张嘴真是一顶一的欠抽。
看人已经没什么体力了,岳容一个纵身,直接将杜安压在身下,手肘自然锁喉。
“来,继续叫嚣。”
“爷,我错了……”岳容说锁喉是真的勒,杜安只一会儿就憋得脸红脖子粗,只得低声下气求饶。
“我大人也能不记你这个小人的过,要我消气也简朴……”岳容稍稍松了点力道,真不至于把人勒死,只不外脚下使着暗劲,让杜安身上欠好过。
“文章,我帮你抄!”眼见着都快岔气了,杜安赶忙接话。
岳容立马从杜安身上起来,拍着手上身上的灰土。
“算你识相。”
杜安艰难从地上起来,整理着衣裳,身上各处隐隐作痛。
“不外,确实软。”杜安手痒痒,心也痒,忍不住就想挑逗。
嘴软,心也软。
岳容正待又要发作,只不外看见容邵回来了,估摸着饭菜也要上来了,白了杜安一眼,也就不再过多同这厮盘算了。
爽性在里屋等着,百无聊赖,岳容脑子里不由得又开始东想西想。
晚膳用完,岳容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天徐徐暗了下来,岳容计划回自己屋子了,杜安就这么看人微微低着头往前走,以为能撞个柱,没想到竟是什么丢脸的事都没发生,难免失望地咂舌。
今夜的月亮格外圆润,月中的夜里,杜安得回自家院子一趟,杜龛会送来信笺。
避过守夜的巡逻,来到墙角,脚下一登一跃人便已经翻过了墙头,稳当落地,丝毫没有在岳容面前爬高墙时的畏惧。
隐匿身形,纵然回院子也是翻进去,院子里信鸽平静的立在石桌上。
杜安取出信笺,进了里屋点了蜡烛仔细看着信笺的内容。
杜龛自从杜安入了将军府,人就已然不在允国泛起了,一心扑向姜国结构。
此次杜龛已经设计伤了大皇子,就算医好了也是个残废,现在杜安的威胁只剩下二皇子,对于舅舅,杜安自然是全然的信任,只是这种被人推着走的感受并欠好受而已。
烧毁了信笺,杜安悄声出了院子,回了将军府,一来一回没有惊动任何人,若是让岳容知晓杜安有如此藏匿本事,自然是要惊叹一番的,究竟往日里杜安可总是露馅坏她好事。
此时床上辗转睡不着的岳容正生无可恋地坐起,变回女身的梦将她吓醒。
但仔细想来她其实也没有十分反抗女子身份,或许有一日她真的恢复女身,只不外那天应该是在她施展了一腔理想,载誉而归的时候,总归不是现在。
只是身份会被拆穿的危机感总是让她感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