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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韶

13米粮(1)

武陵春韶 芍药大队长 2246 2022-08-17 10:59:22

  灵府低头默了一顺,抬眼看着母亲道:“所以女儿认为,不能把一生安危荣辱系于他人,最终照旧自己为自己托底。目前我们没有更好措施的情况下,女儿做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瞿氏端详女儿尚显稚嫩的脸颊,细细品味女儿话中的原理,不禁感伤又宽慰。

  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女儿的生长超乎她的意想,并不是她以为的稚弱懵懂,也许她们母女真得需要好好相互认识、了解一番了。

  崔元庭在内衙中用了午饭,略歇了歇,就让内衙中人传了三点三梆,示意县令下午要出内衙办公。

  听得这声音,原本在前衙班房中歇着的差役们不得不各就列位。

  差役孙宝是新来的,他一张圆圆脸显得年龄很小,一边追随大伙整理衣服一边问旁边差役:“二哥二哥,不是说衙门里最是清闲嘛,咋下午还要咱们服侍?”

  差役赵二哼了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听过?这是新县令要显示他勤快能干呗!倒是折腾我们忙前忙后。”

  蒋县丞代主事的这段期间,差役们平素都懒惯了,而需要“劳动”他们的任务往往都有油水可捞,似这种陪县令站班的纯体力事情他们虽然提不起精神。

  差役们纷纷走出班房,赵二和孙宝走在最后。

  “二哥二哥,你不是说咱这没有县令,蒋大爷说了算吗?怎么现在咱们都得听县令招呼上番?蒋大爷也不露面……”

  赵二停下脚步,在孙宝耳边小声道:“在咱们这儿,蒋爷可比县令大,知道前两任县令都是怎么完了么?”

  孙宝:“难道是蒋县令……”

  赵二瞥向二堂偏向,在孙宝胸前拍了两下:“走,当差去。”

  崔元庭方出内衙,一个差役上前低声禀告了什么,崔元庭起身去往穿堂。

  徐灵府早已等在那里:“县尊。”

  崔元庭点颔首:“回来了。”

  “嗯,灵府已经见过家母,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县尊付托。”

  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就是崔元庭对她另眼相待的地方,明明临走前他什么都没说,她却能知道他的想法。

  崔元庭点颔首:“确实有事需要你去做。”

  徐灵府抬头,一双眼睛明澈晶亮……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莫过于米价的问题,崔元庭到了二堂,立刻差人去叫市令和仓督过来回话,期待的时间里他翻看了最近几个月的相关案卷。

  市令赶到县衙时,头上脸上已微微冒汗。他来时已经听得差役见告今日之事,心中对新县令要问的事情大致有了预判。

  到了二堂,快眼一扫,见公案后的新县令刚过弱冠之年的样子,心中惊讶,忙躬身施礼:“市令许进昌恭迎县尊!”

  崔元庭抬眼望向下面立着的市令道:“许市令,本官方到楚邑县就听说此地粮价奇高,供应紧缺,可有此事?”

  许进昌:“禀县尊,眼下粮价确实较往年贵些,盖因叛乱多时,黎民流离,许多田地荒芜无人耕作,这些年粮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且平叛动用了大批粮草,这才导致粮价居高不下,且十分稀缺。”

  崔元庭把案卷往旁边一放:“你说的这些本官岂有不知?但同样是缺粮的情况,本官自京畿沿路所见其它州县斗米约莫在八百到一千文之间,楚邑县耕地相对较多,又无受灾,为何却比其他地方更贵?”

  许进昌汗冒得更多了些:“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不知?你身为一县市令,掌管坊市,平准物价,治理交易是你的职责,你现在却说不知?”崔元庭的目光变得冷锐。

  许进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还想争辩:“小的也曾问过那些米行老板,他们都说如今粮食减产,且运输不畅,往年卖米的行商许多几何都改贩了其它……”

  崔元庭重重捶案:“一派胡言!如今各地粮食金贵,卖米的行商有利可图,岂有不乘隙谋利的原理?楚邑县比周边粮价都高,商人重利,论理米商应云集此处才是,可楚邑现在的情况却非如此,这其中到底是何缘故?”

  许进昌原本见县令年纪轻轻,且像个书生模样,只待乱来一番即是,谁知对方却对市场行情门儿清,抓住他话中的矛盾不放,这下可真得不知如何辩解了。他举着袖子擦汗,一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原理。

  崔元庭:“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等会听听米行那些人怎么说吧。”说罢不再理他,低头继续看案上文书。

  许市令还干干地站在当地,心里着急又没措施挪窝,过了一会儿听得崔元庭让差役去叫仓督叫来,他的眉头更是挤在一起,站立不安。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堂外脚步纷杂,本县米行的几位老板到了。

  崔元庭面无心情地问了几位老板与市令相同的问题,几个老板也给出差不多的回覆。崔元庭并不深究,也不放他们回去,而是让他们和许进昌一起干在原地。几个米行老板原与许市令关系甚密,现在说话未便却又想知道更多内情,于是趁崔元庭低头看文书之际与之眉来眼去,奈何许市令所知亦有限,也能悄悄摇头。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胖胖的仓督也到了,他呼哧带喘地参见了新县令。崔元庭脸上依然看不出心情,只问他:“县里的常平仓现有几多粮食?”仓督听问,只得道:“启禀县尊,如今仓内约有粮食五百余石。”

  崔元庭定定地望着仓督,仓督被他瞧得心虚,只得解释:“五百石虽比原来少,但叛乱多年,田垄荒芜,流民四处奔逃,能收上这些数小的们也是尽力了……”

  崔元庭把文书放到一旁,目视堂下众人:“楚邑县如今斗米买到了一千二百文,而你们这些米商一差异意降价,二又说没库存,既如此本官只能将常平仓和义仓中的粮食按原来收购价钱卖出,帮黎民渡过难关。”

  仓督和市令本能叫出来:“不行啊!”

  崔元庭:“为何不行?如今正值青黄不接,米价却居高不下,几多黎民面临难关,如果不开仓出粜激起了民变,是你担责照旧我担责?”

  “可是,可是……”市令和仓督急得搓手,而比他们更震惊的是几个米商,相互间相互使眼色,恨不能马上离开此处。

  崔元庭不看他们,淡淡道:“就这样,着人下去部署出粜的事,先把通告贴到照壁外,以安黎民之心。”

  几个米商大惊:这通告一贴出去,只怕他们这几个月不仅白忙活一场,另有可能赔上一笔!于是都面露急色。

  就在此时,院外疾步走进一人,高声道:“且慢!”

芍药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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