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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福寺的猫小箭

三十、金水桥头

隆福寺的猫小箭 淬火蘸冰 1951 2023-03-31 19:27:09

  猫小箭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靠着龟甲的热度,他身上的毛发很快就干了。星空依然璀璨但不似在水中间时那么玄幻,而他曾漂流的河也只是一道人工沟渠和断虹桥的并无二致,那些晶莹闪烁的树基础就是一排汉白玉的望柱,深渠之上也有桥,而且不止一座。南面是高墙壁垒两翼张开的砖石城楼,北面宽阔的明堂斗拱飞扬。

  不知道此时该何去何从?断虹桥老石狮子说,一路漂流在巽位有离开紫禁城的出口,但离开又能怎样?上了岸他实验频频幻形都不乐成,还都是猫的样子。按老石狮子们的说法,萌狮取代了他在世俗的样子,而他猫小箭就只剩下心灵尚存了。沿着河渠走,去城外做一只流浪猫,捉老鼠、翻垃圾桶以残羹剩饭裹腹,或是运气好找个主人卖萌,那照旧我猫小箭吗?拥有灵兽的力量,独闯紫禁城,寻找奇书《月下旧闻考》,逃离销魂桥,这些足以脱俗的经历奇妙的旅程,难道就此终止吗?更况且另有新结识的朋友,白灵儿和她的一家子灵兽,如果就这么失魂落魄地逃出去,她们还会搭理自己吗?

  “走吧!猫小箭”有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地说,但去哪呢?他迫切的需要有人资助他去抉择。他抬头仰望苍穹,夜空中北斗七星的大勺柄东指,沿着那个偏向就是放弃离开,而勺口两颗星(天璇和天枢)的偏向就是神兽的世界,梦想成真的地方。正想着,“咚咚”屁股下的砖缝间传来降低的踱步声,就象电视播放的《动物世界》里大象在漫步。猫小箭慌忙跳起来四下张望,就在城墙的步道上一个硕大的黑影正在移动,外观绝不是人类的保安,他们通常都睡眼朦胧扶着栏杆溜边走。稍近一点,借着星光能看清他满身浓密黝黑的毛,前额上长着独角。

  “你就是在销魂桥落水的那只猫?”独角兽炯炯有神的眼眸像个照妖镜似的盯着猫小箭。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断虹桥落水的?”小箭警觉地问,受过伤害的猫总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嗯,我还知道你中了偷梁换柱咒,被萌狮换走了身份,所以不能再变换身形了。”独角兽似乎是干笑了几声,披在肩上蓑衣一样的毛也随着哆嗦不停。

  “你是谁?怎么对我了解这么清楚,你能偷窥我的思想!”猫小箭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抓着脖颈上的龟甲,转头看了眼金水河。

  “想借水遁吗?我看你算了吧,要不是趴腹吞食了水妖,你就连灵猫的肉身都保不住了。”独角兽见猫小箭没翻越护栏,挠挠自己的独角,缓和一下气氛,接着说:“我是獬豸,脊兽里排名老八,我能辨曲直主持公正。”

  “趴腹?你是说把我扔到岸上的那个大蜥蜴?”猫小箭心里恨恨地说。

  “你所说的大蜥蜴是镇水趴腹兽,他就驻守在这御路桥,任务是吞噬金水河里的水妖。”

  “水妖,是那想爬上我的龟甲船,像个破塑料袋的烂章鱼吗?”猫小箭放松了戒备,蹲坐着饶有兴趣地问。

  “就是要借你甲舟超度自己的水中幻灵,以前它们是宫中奴仆的怨灵所化,外貌还美艳些,现在更像是塑料袋一样腐烂的垃圾。”獬豸探头往河里看了一眼,忧虑地说。

  “可,可那水妖怎么看上去像我的一位朋友呢?”猫小箭有点迟疑,他不想让獬豸知道其他灵兽的事,因为听白灵儿说过,脊兽是她们这一族灵兽的死对头。

  “水妖善于偷窥人和灵兽的思想,利用你们的弱点,而且它们还在进化,能够融入你的身体迫害你。”猫小箭一激灵站了起来,尾巴上的毛也根根直立,看上去像个毛绒棒槌。

  “那我们别在这待着了,这紫禁城里只有金水河里才有水妖吧?”猫小箭想赶忙离开这条河,原来猫天生就讨厌水。

  “水井里也有,路过井亭时不要往下看就没事。”

  “那像萌狮的骗子还多吗?”猫小箭小心翼翼地问。

  獬豸独角下的毛旋拧成一团,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以为紫禁城里是蟊贼灵兽们横行犷悍的地方吗?”

  猫小箭一听心里来气,我又不是被灵兽骗的,萌狮明白是你们把门守桥的镇兽。

  “那敢情好,我可以放心走走,进城一次挺不容易的,这么好的夜色。”猫小箭带着点讨好的口气。

  “这么说,你不计划顺着金水河出紫禁城了?”獬豸微微一笑说。

  “啊!虽然,我嘛另有一件小事没办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在紫禁城里随处走走。”猫小箭伸出爪子摇摇,想和獬豸作别就走。

  “也好啊!你不是进宫来找《月下旧闻考》的吗?”獬豸目光如炬地盯着猫小箭。

  “啊!这你也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猫小箭惊讶得直吐舌头。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紫禁城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逛的。你若是一只普通的猫,倒是随便你,可你是灵兽而且还很可能是个盗书贼。”獬豸俯下身独角在猫小箭的头顶晃着,似乎一把悬在半空的剑。

  “那你想怎样?”猫小箭不知所措地站着,就像个走错教室的学生,虽说他并没有做错了什么。

  “带你去见小我私家,再听候发落吧!”獬豸直起腰,就往御道桥上走,就似乎猫小箭别无选择只能随着他走似的。

  猫小箭愣了一下,低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走上最西侧的那座桥。

  走在微微拱起的桥向前看,那是个青砖墁地的大广场,自西向东蜿蜒流淌的金水河就象一张静卧在老箭张事情台上的弓。金水河上并排横跨着五座单孔石桥,就像搭在弓背上随时要射出的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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