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聂嵘，拜师

　　东荒。

　　龙吟村。

　　“子谦，仙子去了东荒秘境，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才气出来。”

　　“你若是真的有心拜冉冉仙子为师，这些时日就得拿出一颗诚挚的拜师之心。”

　　“你去那锢灵山劈面的山峰住下，不用管祖母，祖母身体好着哩！只等仙子回来，见你虔诚期待，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感动哩！”

　　路子谦仰头望天，纵使寒风瑟瑟，也无法阻挡他手中执笔，挥斥方遒。

　　“祖母，您放心吧！孙儿一定会在此处耐心期待仙子归来！”

　　一张张纯净的宣纸，疏密有致的写满了他的求学若渴之言。

　　他就是阑干城的书生。

　　在他还没有出生之时，就被怙恃带着离开了家乡。

　　而外面也不平静。

　　三岁，父亲暴毙。

　　五岁，母亲再醮。

　　六岁，亲妹溺亡。

　　七岁，母亲抛下了他。

　　懵懵懂懂的路子谦被住在破庙的老乞丐捡走。

　　他抱着母亲留下的龙吟村舆图哭泣。

　　老乞丐打他，骂他，辱他，甚至第二日欲打断他的双腿，命他出去乞讨。

　　路子谦没有反抗。

　　老乞丐却折断了腰，一命呜呼，去了西天。

　　路子谦将他埋葬。

　　破庙今后成了他的家。

　　但他依旧想家。

　　他每日在学院墙角偷听先生授课，独自在破庙认字念书。

　　即便有山匪袭击，羽士戏耍，孩童欺辱，路子谦都不为所动。

　　因为他知道。

　　书中有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你看。

　　他一低下头。

　　这些坏人便横尸就地。

　　所以。

　　他除了每日念书，偶尔还会为人收尸。

　　直抵家乡来了一封信。

　　有亲人在忖量他。

　　路子谦泪洒就地，对信中拯救自己亲人的仙子充满无限谢谢。

　　他，一定要拜她为师！

　　她是正义，她是书中的仙子。

　　她能拯救世人，更能掩护自己的亲人！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在纸上晕开了纯净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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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道的光，泛起在他的眼前。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聂嵘脑海里曾闪过无数具美好的皮囊。

　　自己，难道真的要放弃这具完美无瑕的肉身吗？

　　他还未在脑海里挑选出平生所见最完美的容颜，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这是地狱吗？”

　　他惊慌，他惊骇。

　　下一秒，一团圣洁的白光猛然绽放。

　　一位美人，如花中精灵般站在他的面前，周围的玉蟾蜍层层起飞，就连苍穹的月光，都成了陪衬。

　　聂嵘想。

　　夺舍重生，并纷歧定需要把性别卡死！

　　“你……没事吧？”

　　瑶冉冉疑惑的看着他。

　　聂嵘擦去鼻孔的两行热血，“我没事，仙子年芳几何？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曾拜师否？”

　　瑶冉冉眨了眨眸子，回道：“年龄是女人的秘密。我叫瑶冉冉，家住锢灵山，是一名散修。”

　　正在拾取玉蟾蜍尸体的蒋生祥差点跌倒。

　　冉冉仙子也太实诚了吧！

　　聂嵘搓了搓手，双眸一弯，笑容辉煌光耀：“冉冉小友既然尚未拜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门下啊？对了，忘了介绍……”

　　“去去去！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冉冉仙子怎么可能拜你为师？！”

　　蒋生祥憋不住了。

　　这个男人行迹怪异，恰似专程随着她们一样！

　　这会儿居然还想收冉冉仙子为徒，他在做什么春秋大美梦？

　　莫非在进入秘境的时候踩了狗屎，才会让他有这种攀附的想法？

　　瑶冉冉不解地看着眼前男人，“我没有拜师的想法，欠美意思……”

　　聂嵘抿唇一笑，单手抬起，做出噤声的手势，“别急着拒绝，待你见识过我的实力之后，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蒋生祥上下扫了他一眼。

　　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身是伤的身体……和极为奇怪的言行举止……

　　这人在搞什么幺蛾子？

　　现如今的碰瓷都酿成这样子了吗？！

　　小榕闻言睁大了眼睛，快步跑至他身边，满眼星星道：“莫非您是世外高人？”

　　他在画本子里看过。

　　真正的高人都不会轻易出世，妆化装束就如寻常凡人没什么两样。

　　甚至有的隐士高人，还会装成乞丐的模样试探自己心仪的徒弟品性！

　　难道刚刚这人一系列的怪异举动，都是为了试探老大的品性么！！

　　聂嵘双手扶在身后，高深莫测道：“世外高人啊……也比不得我厉害！”

　　“哇！！！”小榕震惊。

　　蒋生祥将信将疑。

　　这人莫非真有几分实力？

　　瑶冉冉不体贴这些。

　　她看着月光下的蟾光草，取出玉盒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

　　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聂嵘：“……”

　　好歹给点面子吧！

　　“冉冉小友，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聂嵘拔高了音量，似乎有一种她敢摇头，就拔剑杀出的激动。

　　瑶冉冉颔首：“我信。”

　　然后默默的挖出蟾光草的根部。

　　聂嵘：“……”

　　“咳咳，别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我可是实打实的元婴真君！中州无相宗长老！”聂嵘挺直身板，骄傲的朗声说道。

　　“中州无相宗长老？！”小榕和蒋生祥张大了嘴巴。

　　聂嵘眉宇之间带着自得：“没错，我就是中州第一宗无相宗的长老聂嵘！”

　　“聂嵘？！”小榕和蒋生祥大惊。

　　聂嵘？

　　瑶冉冉行动一滞，差点挖断一株蟾光草的根系。

　　聂嵘显然看见了她的细微行动，眉梢泛起狂妄的自得。

　　“你怎么证明你是中州无相宗的长老聂嵘？”蒋生祥向前一步，摸着髯毛郑重的问道。

　　聂嵘摊开双手，自信满满：“我先前受狗贼偷袭，身负重伤，修为降到了练气十二层。但一副强壮的体魄堪比筑基后期，想要证明我的实力，只需你们朝我身上打上一掌，便能坚定真伪！”

　　“一个半残的修士，还能维持远超自身修为的体魄，岂是一介俗人能做到的？”

　　蒋生祥和小榕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摩拳擦掌的念头。

　　“不外……你们动了手，冉冉小友就得拜我为师！”

　　聂嵘目光肆意的扫过她们。

　　瑶冉冉终于将最后一株蟾光草采摘完成。

　　“要是你蒙受不了我们一掌呢？”小榕好奇问道。

　　聂嵘不屑一笑：“那我便拜你们其中一人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