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园会（二）
彭城公主在喜燕等一群宫女侍女的蜂拥下，款款走来。
公主是金枝玉叶，众小姐连忙下拜。
彭城公主受了礼，也略微还了半礼。然后浅笑说道：“承蒙诸位赏脸。今日聚会会议，各人可千万不要羁绊，只管四处走动游玩。定要尽兴才好。”
然后公主又细细说道，这牡丹园中各处房舍都设了种种饮食和玩物，每一处都分配了人伺候，众小姐可自行取食，游玩。
其中有四大处划分设下了书画、诗词、女工、乐器等物，每位小姐游玩之余，也可留下些才艺。
种类、几多不限。
高才者，愿意每样都试试也可以；力有不逮的，挑一样就行。
这些地方由宫中的女官伺候，每位小姐作了，都市被留下名字，其作品会被缮写下来，不仅要评判一二，未来还会集结成册，以纪录今日的盛会。
众小姐加入的宴会也不少了，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新奇的玩法。一时各人都面露兴奋之色。
彭城公主看众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也不多烦琐了。省得你们烦了我。各人自行方便吧。”
众小姐低低地欢呼了一声，各自散开了。
小满自然是跟夏清一道，先伴着她来到了其中一处房舍。
这里摆了若干张桌椅，上面笔墨纸砚都有，部署得像一个学堂。
有小宫女上前来行礼，问道：“两位小姐是要作诗照旧画画？”
夏清沉吟了一下，说道：“先画画，再题诗吧。”
小宫女忙将夏清引至一处，待夏清坐下后，又看向小满。
夏清说道：“二妹也一起吧。”
小满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可不像大姐姐，如此能干。也不知道上天将几多钟灵毓秀，都给了你一人？我可没这么多才艺。你好好作吧，这园子这么大，我四处走走去。”
夏清笑道：“就你贪玩。不外交白卷也欠好吧。”
小满眨眨眼睛，说道：“不妨事的，我自有章程。我就不再这打扰了。”
夏清拿她无法。原来她是想说，要不自己作幅画，让小满提笔写上几句，算两人相助的。不外今日这文雅聚会会议的比试，对自己而言，还颇有些重要，她一时就没说出口。
现在听小满说自己自有措施，又看她执意要走，也就乐得不去管她了。
夏清哪里知道，这才德之名，小满不仅是不放在心上，反而有些避之不及。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想进宫，要那些虚名来做什么。
适才来的路上，自己就看见了。一个凉亭旁的大桑树下，挂了一个长长的秋千，用彩色的帛布包着。
小满两世为人，前面的日子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庶女，后面的日子是端庄肃穆的皇后，她只在书本中见过秋千的名字，还未曾坐过呢。今天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时机，怎么也要去尝尝那打秋千的滋味。小满喜滋滋地想到。
跟夏清离开之后，小满直奔那秋千而去。正好此时凉亭旁空无一人，小满心中欢喜，跑了已往。
她攀上秋千，坐好之后，用脚一蹬，就荡了起来。初莲在一旁推着。
刚开始的时候初莲还十分小心，厥后看小满不怕，也就放开手脚，把那秋千荡得老高，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小满越荡越高，她听见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她感应心在飞扬。她觉得自己似乎一只蝴蝶，张开了翅膀，在空中尽情地飞翔。
这样陌生又迷人的感受让她险些忘记了一切，空中，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这边，小满玩得尽兴，那边，高台之上，有人正在注视着她。
北海王元谅领了一队禁军卖力今日牡丹园的宁静防卫。
牡丹园的西北角设有一座高楼，名唤有高楼。
因此处阵势较高，便于纵观全局，因此他选择了此处略做休息。
一身玄衣的他刚一登楼，视线就被荡着秋千的小满吸引住了。
只见一个黄色衣衫的年轻女人，如同那蝴蝶一般在空中随风飘扬，一上一下之间，似乎要去到天际边。
明明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元谅却是立刻拧起了眉头。
这是哪家的女子？胆子还不小。不是来加入文雅聚会会议吗？怎么不去搜肠刮肚地写文章去？而是跑这荡秋千来了。
荡秋千也不是不行以，怎么荡得这么高？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自己可是卖力宁静的！
元谅身边的侍卫陈旬看元谅皱起了眉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立刻明白了。他小声地请示到：“王爷，要不要小的派人去提醒一声。”
元谅想了想，说道：“算了。公主说了，今日贵女们可随意游玩。这女子的行为也并未特别。”
法无禁止即可行。牡丹园里既然特意设下了秋千，那么自然是可以荡的。元谅觉得自己找不到理由去制止她。
陈旬应了是。然后两人就一直盯着这只黄色纱衣的蝴蝶，随着她的一起一落，呼吸也一吸一顿起来的。
元谅的心中有些疑惑，这身形，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见过的？
幸亏小满并没有荡很久，过了一会瘾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换上初莲也玩了一会，两人就从秋千上下来了。
元谅这才放下心来，把目光又移向牡丹园的其他地方。
心满意足之后，小满逛到了一处房间。这里摆着各色乐器，里面也有宫女伺候调琴。
于是小满在此期待了一会，陆续来了几位小姐，相互通了姓名。小满抚琴，有人执箫，有人吹笛，各人合奏一曲，聊以塞责而已。
作业交完，无债一身轻的小满继续闲逛。
她绕过几处房舍和一块大山石，发现了一处坐北向南的高楼。
高楼旁，是一条凉棚花架搭成的游廊。这凉棚的上方，缠缠绕绕地爬满了葡萄藤，很是阴凉。这个时节，还挂了一串串的小果子，绿油油胖乎乎的，十分惹人喜爱。
小满一边看一边走，穿过游廊，竟然泛起了一块椭圆形的湖面。
湖面一面接着大片的草坪，一面修了几处房舍。四周是鹅卵石铺就的门路。远处游着几只绿头鸭，悠哉游哉，红掌拨清波。近处能看见各色的鲤鱼，个头都很大。
晴朗的天空下，湖面反照出朵朵白云，越发显得天高云淡了。
小满蹬着甬道尽头的台阶，说道：“这里的穿堂风倒好，又可以欣赏湖景。咱们吹一会儿再走吧。”
初莲颔首，从怀中掏出帕子，在游廊的一侧扫了扫。两人便在廊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