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圆意满

　　他们最后没有看影戏、逛街或者喝奶茶，而是到公园骑了一下午自行车，原来应该是一前一后两个座位那种，但君熠似乎更喜欢两小我私家并排的感受，所以花三十块钱租了个四人车，绕着公园骑了许多几何圈。

　　她以为晚上他们还会一起用饭，不想君熠却提出要送她回家：“回去看看妈妈，究竟今天妇女节，她看到你应该会很兴奋。”

　　她也欠好拒绝，他一直送她到小区门口，看着她进去了。

　　家里似乎没有人，黄昏的天色有点暗了，她开了灯看到玄关处放着自己包的那束花，竟觉得很妥帖。

　　怙恃到很晚才回来，一脸疲惫，看到她有点懵，也没多说什么，就各自回去睡了。凌萱想着，明天照旧回学校吧，在家里待着太奇怪了，满身难受。

　　“你明天有空吗？”君熠的消息发过来，事实上他还等在小区外面，坐在某个咖啡店，他担忧她回去万一跟怙恃吵起来，闹不愉快的话他还能陪在身边。

　　“嗯。”她没问他什么事，横竖也要离开家，君熠还能给她个灼烁正大离开的借口。

　　“那我来接你？早上九点可以吗？”他试探着开口。

　　“好。”她答得简朴，很快就按灭了手机，睡不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有母亲在，忙忙碌碌地在厨房弄早点，她简朴洗漱之后就准备走了，没想过要停留。

　　“吃了早饭再走吧。”她想起来昨天回来其实也没用饭，因为她猜到怙恃基础没料到自己会回来，也不想为他们准备晚饭，自己也不饿，连厨房都没进。

　　“不了”，她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猛然发现那束花不见了踪影，四处搜寻才看到，它们挨着挤着，正好好待在窗边的花瓶里，“君熠等会儿来接我，让人等久了欠好。”

　　“叫他也来家里一趟吧”，母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一起吃个早点也好。”

　　她觉得很突然，就像自己突然见到君熠怙恃一样，可是又纷歧样，因为君熠的怙恃待她很好，但自己这边……她真的不知道贸然把君熠带进家里会怎么样。

　　“不着急拒绝，你问问他的意见呢？”母亲提议道。

　　她其实已经全副武装要出门了，可是这个小插曲让她停了下来，她顺势坐在换鞋的软凳上，琢磨着要不要跟君熠说这件事。

　　偏巧这时候他的电话打过来：“阿萱我准备出门了，你起来了吗？”

　　“唔”，她浅浅应了一声。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想着君熠应该也是在玄关换鞋，顺便拿上车钥匙什么的。

　　“没有……那个，君熠”，她下意识瞟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母亲，“我妈……我妈想见见你。”

　　“啊？”君熠的行动明显停了停，末了以后一本正经地问她，“需要我穿得特别正式吗？要不要叫我爸妈一起？”

　　她苦笑着拒绝：“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就是吃个早点而已。”她又看了一眼母亲。

　　“你没跟家里说我俩的事？”

　　“还没……你知道的，我不常回家。”她的声音徐徐小了下去，有点心虚，也怕君熠觉得自己不够重视。

　　“没关系，既然是你妈妈提的，我去就是了，横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嘛。”

　　她听到这话后笑了笑：“那我一会儿来小区门口接你。”

　　“好，等着我。”他爽性利落地回覆，完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听着语气觉得他应该不紧张，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劈面的人比她还要抓狂。

　　最后就是凌萱看着他拎了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苦笑不得：“你这阵仗是要吓死谁啊？我昨天去你家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带。”

　　“那纷歧样……我爸妈对你可太满意了，你爸妈这边我照旧第一次上门，肯定得好好体现。”

　　上门这个词……算了，凌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到这一步了，明明都还没有过广告，但是竟然都已经要见家长了。

　　她原来想资助，君熠硬是不让她加入，拎着工具哼哧哼哧爬了七楼，最后照旧等着凌萱给他开门。

　　“言老师好。”他进门之后就跟凌萱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把礼物依样放在客厅茶几上。

　　“过来坐吧。”

　　凌萱见母亲的神色没有异样，就到柜子里拿了碗筷，想着给君熠盛粥。

　　君熠倒是也有眼力，马上就接过碗来，让凌萱坐好，自己在一边忙着，把粥端到凌萱跟前，又贴心地放了个勺子。这些都被看在眼里。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凌萱吓得手都抖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覆。

　　“有一段时间了。”君熠不卑不亢，说的也算实话，究竟故事的两个主人公也不说欠好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算的。

　　“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母亲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之前觉得不够稳定，之后肯定会跟你们说的。”这是凌萱自己的回覆，她想着好歹是在自己家，不能一直当个鸵鸟，君熠究竟是第一次来，如果被为难真的会让她过意不去。

　　“那现在呢？现在稳定下来了吗？”她似乎并不计划就此罢手。

　　“……”凌萱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该作何回覆。

　　“之前一直悬着，今天见了您，就定下来了。”君熠的语气很坚定，就似乎是说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一样庄重，凌萱抬头，对上的是他坚贞的眼神，不自觉地脸红了。

　　“你现在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她顿了顿，“凌萱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事情的条约也是签了的，你呢？你现在……”

　　“阿姨，我现在还在读研，但是我肯定，我能给凌萱最好的生活。”

　　“年轻虽然很好，可是你也说，你还在读研，谁知道结业之后你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我也知道你结果不差，真的宁愿回到暮城这么个小地方，磋磨一辈子？”

　　“我虽然会回来，阿姨，我家里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不说为了凌萱，为了我的怙恃我也会选择留在暮城。”君熠按下凌萱躁动的手，给了她一个允许，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君熠会炸毛，但是他没有。她想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留在这里，但是她知道这样说母亲一定会生气，所以就默默低下了头。

　　“希望几年后你依然坚持你现在的想法。”

　　吃个早点真是把凌萱吓了一身汗，出来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我体现得怎么样？”君熠像个邀功的孩子，等着老师夸奖一朵小红花。

　　“很好，不外……”

　　“不外什么？”君熠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梯。

　　“不外你其实没有须要跟我妈保证那些……因为结业后的事情谁也说禁绝，你何苦……”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他推着靠在了墙上，又粗又重的吻落了下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手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角。

　　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的绯红怎么也消不下去，幸好刚刚没有人上来，否则凌萱真觉得没脸回来了。

　　“你……”她想问为什么，但又感受自己其实知道答案。

　　“凌萱，你不行以觉得我们只是谈一场恋爱，到了结业季就分手，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是认真的，而且我认定了这辈子就是你，只有你。”

　　突如其来的剖白让凌萱愣在了原地：“可是我不想束缚住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你真的不用为了我迁就。我知道你的爸妈很开明，他们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养老把你栓在暮城，我也不愿意。”

　　“可是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想成为影响你人生走向的那一小我私家，我也不想你为我留下来，如果以后你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本可以去到更好的地方……那我真的会很内疚。”

　　“你这样的思想有点危险”，他笑着看着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所以你照旧觉得我们走不久远？”

　　“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覆了，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直面他的深情，“君熠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都没有正式开始过，哪里就需要考虑……考虑之后的事情了。”她的声音徐徐小下去，因为她发现劈面的人在生气。

　　他狠狠地把车门关上，然后侧过身面对着凌萱：“什么叫没有正式开始过？凌萱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的同事，我们的朋友，我的怙恃，你的家人……不都已经默认我们在一起了吗？”

　　“你也说是默认啊？”她的语气也徐徐强硬了，手原本想撑着车玻璃站定，发现有点烫之后又收了回来，“我问你君熠，我们所谓的在一起，有任何实质性的宣示吗？你都没有讲明，没有官宣，然后就莫名其妙把我带去见你怙恃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原来她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君熠名顿开，确实，在一起一段时间这个说法真的很是不严谨，实话说之前只能算暧昧和试探，他似乎真的没有再认真地告一次白，也没有在朋友圈果真……可是他明明计划今天晚上求婚的啊？这样一来不是还要拖很久？算了，谁让自己喜欢呢，只能宠着，低头认错了。

　　他轻轻把她圈在怀里：“对不起阿萱，我忘记了。”忘记了之前的讲明都不能算数，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接受他，“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直白的方式，所以我带你去见了我的怙恃，但是我真的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想你见到他们应该会开心，会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错了。阿萱，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也会一直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到我们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他的右手抚上她的发，她也往他怀里靠了靠，恰好蹭着他的脖子，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了。

　　“阿萱，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不是此时阳灼烁媚，她真会以为是在做梦。

　　“我知道很急遽，我原来计划晚上再说的，可是我等不了了，我怕再从广告开始，我们还要拖上很久很久，也怕你照旧没有宁静感，觉得我们没有以后”，他放开了她，单膝跪地，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戒指，“我过几天又要回学校了，这一次，我想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也给你的家人一个保证，所以凌萱，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显然是没有准备好，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就从广告一下过渡到求婚了，可是刚刚说不用考虑未来的人明明就是自己，现在君熠给的允许虽然始料未及，但到底真挚老实，脑海里浮现过许多与他有关的画面，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最近，一幕幕闪过，她实在寻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于是只能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好。

　　素圈戒指就这么套在了她的手上，简朴大方，她坐在车上的时候都感受像做梦一样。

　　“这是我自己去挑的，不贵，等结婚的时候给你换个大的。”

　　“不用，刚恰好，我喜欢。”她抬起手看了一下，阳光下那戒指似乎闪着奇异的光。

　　君熠开着车，但余光一直在看她，嘴角就没有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