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圆点在康驭的手机屏幕上停止并重合在了一起,凭据位移来判断,孙明硕和陆文琪已经到了520房间。只是房间里的那只眼睛,暂时还没有捕捉到猎物。
此时的康驭坐回到自己的车内,死死盯着屏幕。又是期待,每一次的心情都不尽相同。期待,意味着视察的圆满。恐惧,意味着情感的终结。
终于,他看到了孙明硕。目标已经脱掉了西装,松掉了领带,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他一边摇头一边微笑,这个行动也让康驭不甚理解,可却无疑是一种令人厌恶的神情。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女式包。康驭不会看错,这是陆文琪的包,在她第一次加薪升职的时候,奖励给自己的限量款。她甚至喜欢到不许康驭触碰,现在,却在他的手上。
他把陆文琪的包放进了旁边的衣柜,一身轻松地倒在了床上。他摸脱手机,徐徐叫醒了屏幕。他用手机顶在眉心,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便操作了起来。
等了或许二十分钟,视线中依旧是形单影只的孙明硕,他甚至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百无聊赖般期待着,康驭在期待,目标也在期待……
康驭知道,陆文琪一定在洗澡,否则视线中不会泛起这么长时间的空档。他了解陆文琪的习惯,半小时后,孙明硕果真有了新的行动。
他看向一旁,康驭知道那是浴室的偏向,孙明硕走了已往,不到一分钟,视线的边缘已经露出了他的半边身子。下一秒……陆文琪即将进入视线,下一秒……
啪!康驭用力拍打偏向盘,手机息屏了。在那一瞬间,他关闭了手机,他没有勇气在咫尺之遥的地方,看见陆文琪披着浴巾突入视线,更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
阴云遮盖了星空,终于下起了雨,雨滴落在了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水痕。这一切似乎都在为康驭而同步,因为他的脸上也是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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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凌晨几点,康驭环视着自己的家,雨水还在冲刷着书房的窗户。那个用来纪录的本子,就放在他的电脑旁边,陆文琪从不会主动进来,因此他没有隐藏过任何工具。
他拿起钢笔,继续写下私人视察的点点滴滴,就像写一首悲情的乐曲,终究要画上一个休止符。写着写着,就连本子也一点点被打湿……
第二天,康驭一早就来到怙恃家,希望康亦航能让自己忘记所有的痛苦。但是他的心情又如何能瞒得住怙恃?
“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母亲叹了口气,“哎,可怜了小航这么懂事的孩子,我说欠好听的,你和文琪都不是称职的怙恃。”
“妈,为了小航,我这几年支付了几多,你还不知道吗?”康驭更是一阵委屈。
“你觉得你支付了陪伴,是小航的精神依靠,文琪呢,对小航从不惜惜,以物质来赔偿生长中的亏欠。”父亲也插话了,“可实际上,你们都很自私。”
康驭颓然靠在了沙发上,没有反驳父亲的话。是呀,自私,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觉得如何,想虽然一般扣在了别人的头上,对小航也是一样。
正在这时,小航起床了。看见爸爸,他飞驰过来搂住了康驭的腰。
“赶忙吃早点,吃完爸爸带你去玩,今天我们玩一天,不玩到累得走不动就不回来。”
“真的!?”康亦航兴奋地跑向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问,“爸爸你说话得算数!”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说一不二,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这一天,康驭真的累了,康亦航在车上熟睡。回到怙恃家后,他直接睡到了康亦航的床边。原来遗忘的最好要领,就是精疲力尽,让自己停止思考的最好要领,也是精疲力尽。
520房间的眼睛,纪录了8月6日晚上,它所看到的一切。真相就是最后最有力的视察结果,而这个结果静静地以一个文件的形式缄默沉静……
康亦航的单纯感动了自己,在和儿子的相同中,他居然发现,真正能包容这个家的,却是一个孩子,而理由居然又是那么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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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康驭整理了所有的资料,无论是试验的照旧正式的。他想起了最初时候的那张小卡片。如今,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他已做出了决定……随即找到了始作俑者的联系人,按下按键,通报消息。
——您好。
——早上好,怎么了?
信息秒回令他惊讶,康驭感受那群人都是怪物。他曾想把自己当成怪物,来体验那种未知的感受,但现在看来,他还欠着火候,基础无法保持专注。
——这么早联系,是想说一声歉仄。
——是视察遇到了困难?照旧此外什么原因?
——我想放弃视察。
——这个决定,我并不意外,许多加入过的人都无法坚持到最后。
——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之前给我的钱,我会如数璧还。
——那是须要的,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康驭在想,有没有须要回覆这个问题。但有些事在他心中憋了很久,想一吐为快又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倒不如和这个素未谋面的神秘上级,吐一吐心中的不快。
——我简直是遇到一些突如其来的事,对我影响很大。
——其实你坚持的不错,做我们这行需要足够的耐心,这是你的优点。
——这么说吧,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纯,但是我们能够各取所需,我也心中无愧,只是一直都有种负罪感,究竟这是见不得光的事。
——我能理解,那重点呢?
——重点是我的运气欠好,我的视察工具是公司高管,但是和目标发生的关系的人,却是我的妻子。
——天呐!这真是讥笑,我很歉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选择更换视察的工具,这是允许的。
——你认为,我还会那么做吗?
——了解。
——其实,我已经有了视察目标的要害录像,但是,我不想继续了。
——我明白,即便这条录像可以换一笔可观的视察用度,你也一定不愿意了。
——没错,对我而言,这不是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