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枝头,透过窗,街上年味儿渐浓,在外的游子陆续归来,街头的孤灯似乎蒙上一层暖纱。
所谓乐极生悲,严易来到这里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每天到了禾丽下班时间就裹在被窝里探头望着窗外像一块“望妻石”。
吱哑……
禾丽提着外卖推门看到裹得跟粽子似的严易,“小病号!你都烧了三天了,今天好点没?”
心疼的摸摸严易的额头,“好烫啊!我带你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你真会被烧傻子的~”
“我不去!我的身体正在奋勇杀敌,我估摸着快赢了,坚持就是胜利!”严易喊着口号接着一阵剧烈咳嗽。
“吃药吃药!给我的细胞雄师加个BUFF!干死病毒!”
瞧着严易精神状态还好禾丽稍稍放心,“傻子,我今天发人为啦,给你买了件衬衣和鞋子。”
严易接事后掀开吊牌。
“妈呀!这也太贵了,不行,退了退了,你拿一泰半人为买这个,生活费都不够了!”严易皱眉说道。
“打折促销!概不退货!这可是我人生第一笔薪水买给你的礼物,以后穿上它就能想起我。”禾丽温柔的帮严易试着衣服,“合身,真帅气!”
转眼又到离别时,禾丽挽着严易的胳膊不舍的送到车站,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过得真快,舍不得你走,回家记着好好养病!”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下班注意宁静。”
上车后两人挥手,隔着车窗徐徐消失在相互视野。
……
余下的假期乏味无趣,随着年龄增长过年也变得更像例行公务。
严易经常感受快乐与年龄成反比,无知反而能收获更多快乐。
“嗨!又回到了这破学校,在家我妈天天做好吃的,每天能睡到自然醒,我是一点都熬不下去了!”刚回到学校朱庄就开始吐槽。
“打牌打牌!别空话了!”
“双升一缺三,速度上人啦!”
开学后班里开始盛行起打扑克,搞得跟棋牌室一样,四人一伙打双升,不打牌的通通在看小说。
蛋蛋看到了商机,从外边买来一大堆盗版小说搞出租,谁租的小说被老师没收蛋蛋就扣掉人家的押金,各人都有需求,倒是也没人密告他。
因为神器事件让蛋蛋感受到了危机,他对本宿舍租金全免,但被老师没收要照价赔偿,此举让全宿舍实现了小说自由,各人对蛋蛋也不再进行针对性攻击。
在学校有帮朋友一块玩,严易平淡的生活倒也惬意,可命运不会让人悠闲太久。
……
“傻子,我这个月没有来那个……已经延迟了一周多了,我怕可能……”禾丽的声音略微哆嗦。
“不会吧,别乱想,可能是最近事情累的,你周末回来吧,我带你去检查检查?”严易心里蓦地一沉,但嘴上在慰藉禾丽。
禾丽急遽拒绝,“不去医院检查,万一有熟人看见怎么办,你给我买个验孕试纸吧,咱们自己测一测好吗?”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他们内心在逃避,从未想过这种事能降临到他们头上,此时倍感恐惧。
煎熬的等到了周末,禾丽守在校门口看到严易出来,似乎找到了依靠。
两人虽有心事但相逢的快乐照旧让他们露出笑容。
“走吧,宝宝,先去吃好吃的!”
“嗯!我想吃暖锅!”
晚餐后严易去药店一口气卖了五套试纸,两人趴在旅店的床上认真研究说明书。
“看来得等到明天早上了!马上就要开奖了,采访一下禾女士,你有什么感想?”严易拿着试纸盒子放到禾丽嘴边。
“感想?我不敢想!你另有心思闹呢,哎,要是真有身了怎么办呢?”禾丽忧心忡忡。
“我娶你啊!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严易霸气的抱住禾丽,眼神却充满焦虑。
严易一整夜都在研究禾丽平滑的小腹,像个老中医一会切脉一会贴到小腹听,一会又爬在床上认真看有没有凸起……
禾丽靠在床头喝着奶茶笑看着严易,“要是真有了,我就去打掉他,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咱们研究研究怎么跟家里说,我想娶,你想嫁,打我一顿我也认了!”严易一咬牙,迎风破浪岂不快哉!
“不行,现在不行能的,我累了,好困啊……”禾丽窝到严易怀里静静地睡着了。
严易一夜无眠,他心中有无数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在争斗,可如果真的有身,他明白,最现实就是打掉,可他于心不忍,也说不出口,黑暗的房间中充满压抑。
第二天一早,禾丽从茅厕出来,平静的把验孕棒递给严易。
耀眼的两条红线让两人呆坐在床边,禾丽再也绷不住捂脸痛哭,严易静静地抱着她。
哭累了的禾丽擦干泪水,“等我回市里去医院检查一下,打掉吧。”
“宝宝,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严易心情降低。
“不要,你回学校上课,事情已经很糟糕了,逃学再被发现……”
“可是……”
可怜这个生命因不适时宜的到来注定无法延续,送走禾丽,严易伫立在原地,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故事大多都市向着不行预料的偏向生长。
禾丽检查后咨询医生得知做手术前后需要三千多块钱,两人第一次因为钱陷入绝望。
“我去借钱,总会有措施的。”严易说完,两人陷入缄默沉静。
那几天,生活教给了两人什么叫世态炎凉,只有寥寥几个好朋友倾囊相助,可学生能有几个钱?
“严易,有身的事被我姐姐发现了!刚给我挂了电话,马上她就回来了,如果告诉我家里怎么办?”电话里禾丽彻底失了分寸,哆嗦着边说边哭。
严易的脑子里嗡了一声,“宝宝别急!一会跟她如实交接吧,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市跟你站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会酿成这样……”禾丽痛哭的低声嘶吼。
严易请了假,躺在宿舍的床上就像一具死尸,静静地期待腐烂发臭。
晚上,严易的手机响起。
“严易……”电话里传来禾丽疲惫的声音。
“怎么样?姐姐怎么说的?她...有没有教训你?”严易关切的问道。
“她有一个朋友在医院,明天带我去,让我不要乱想了,她有钱,有什么事情事后了再说。”
“明天我想措施出去找你。”严易说道。
“别了,姐姐陪着我去,回来给你打电话。我好累...困...早点睡吧。”禾丽的情绪十分降低。
“宝宝,早点休息吧。”
严易此时并不懂,恋爱是易碎品,掩护恰当璀璨至极,可一旦有了裂痕就随时可能碎落一地。
第二天,严易等来了一个陌生电话,“你是禾丽的男朋友?”
“嗯,是的,你是?”严易问道。
“我是他姐姐的朋友,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来一下!他们姐妹俩傻,我实在看不外去!真没想到这女人怎么找到你这种人。”劈面的人越说越气。
“我想已往陪她的,可是她不……”严易想要解释,劈面立刻打断他。
“别说了!我不想听,她适才是被我们架着走出来的,虚弱的说不出话,这时候你没在。”
嘟…嘟…
多年以后,严易回忆起那天依然愧疚自责,更为痛恨的是自己没有去调停,可能那个电话是在敦促他赶忙已往吧,他不敢想其时禾丽内心何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