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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伦敦开寺库

第八章 为今日的一切举杯

我在伦敦开寺库 牧牧牧 3416 2022-08-06 21:04:26

  随着客流量的变大,除了收入的明显提升外,最显著的特点是每日营业额的稳定。

  在人流量少的时候,来赎当的客户很不平均,可能有时候全都挤在一天来,导致当天的营业额超高,而也可能好几天都没什么人赎当,导致营业额昏暗。

  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却搞得路易很烦。

  不外现在这个问题倒是没有那么麻烦了,如今的路易每天都能收获满满的快乐。

  所谓想吃牛排就吃牛排,想喝红酒就喝红酒,就是任性。

  而支持路易这种任性的,则是日益高涨的利润。

  今天的白雀典当行的收入:

  赎当利息 1632.75英镑

  物品出售 1084.63英镑

  兑换外币 50.21英镑

  总计收入2767.59英镑

  虽然,今天的支出更多,好比放出了1300英镑左右的贷款,同时买下了一些物品,好比:

  1962年彩色复刻版《罗兰之歌》牛津手稿,巴黎法语图书俱乐部出书,60英镑

  1940年岐阜县美浓市造无铭伝兼光太刀,380英镑

  1998年Devil Deviltchi Devilgotchi拓麻歌子白色款未拆,350英镑

  1934年第二届大英帝国运动会勋章,60英镑

  1950年迪尔多夫8x10木制箱式摄像机,600英镑

  2019年意大利制琴大师安德里亚·卡西亚手工制作小提琴,8600英镑

  一共10500英镑的支出,虽然,除了《罗兰之歌》外,其他的都是能卖钱的。

  而且平时不会有这样大量的买进,今日只是遇上了各人都来卖工具的日子,更有大师手作小提琴这种重量级的货物。

  所以今天路易打了好几个电话,请了各领域好几个专家来看其中几件价钱较高的货物,特别是那把小提琴,如果不是卖家同时提供相关凭证的话,哪怕专家说是真的,而且信誓旦旦地向路易保证,路易也是不敢买下的。

  究竟无论怎么说,现在都照旧小本生意,风险虽然意味着机缘,但也意味着可能会翻船。

  纵然有着福尔图娜的幸运光环,但万一这次不灵了呢?况且福尔图娜也说过,掌握住的才算幸运,照旧要亲力亲为,做点事的。

  完成了收尾事情,顺便将招聘信息发到网上之后,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路易招待完最后一批客人后,关门上锁,并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是否锁的严实,摄像头是否正常事情。由不得他不小心,最近据说发生了抢劫案,不太牢固,店中财物不少,可能会失窃。

  尤其是这回没人在店,平常福尔图娜会留在店中,但这次因为要为妹妹接风洗尘,路易也一起叫上了她。

  今天路溪漂洋过海来找他,作为兄长的路易,怎能不体现一下,请她吃顿大餐?

  锁上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二女说道:

  “走,出发!”

  …………

  因为没有车,路易本计划打车出发,只是路溪很是想坐伦敦著名的巴士,因此到达预订餐馆的时间晚了一些。

  路上的时间不短,因此路易也能有时间去思索近来的一切。

  主要是关于福尔图娜的事。

  他要如何与福尔图娜相处?如何看待她?又要在何种水平上信任她呢?

  路易靠在床边,右手的食指搭在颧骨上,陷入了沉思。

  窗外,伦敦的夜景有些不真切,玻璃将每一束灯光都酿成了模糊的点,在这移动的车厢中,外界的一切事物对路易而言似乎都酿成了转瞬即逝的飞影。

  路易突然有些懂了,他确实没有须要担忧这些问题,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感受。

  正如这几个月来路易从她身上感受到的一切的距离感与隔膜感,福尔图娜没有融入这个时代,她看待这个时代,正如路易透过车窗看到的一切,都是飞影。

  她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

  车到站了。

  路易看了一眼福尔图娜,她照旧宁静常一样,没有任何差异。但这次,路易从她的脸上读出了某种特此外情感。

  加缪认为,谬妄降生于人类的召唤与世界非理性的缄默沉静之间的坚持。现在看来,不只是人,连神也是一样,逃不出这个世界的谬妄之网。

  …………

  这次路易选择的是法餐馆,因为有种说法是,世界最好的餐厅都在英国,英国最好的餐厅都是法餐,而既然在伦敦,占据天然优势,那选择法餐自然没的说。况且身旁的二女都和法国有那么点关系。

  路溪一直嘻嘻哈哈,横竖有人请客,吃什么都可以。而福尔图娜则没有任何体现,这件事不由她来决定,而且对她而言,从古罗马一直存活到现代,中中断断续续一千多年清醒的人生,让她已经对美食这种工具没有了什么执着。

  鉴于路易也对法餐一知半解,路易对大部门的流程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

  直到酒后兴致高昂,由路溪挑起话头开始闲聊,气氛才算是转暖。

  “明天从酒店退房之后就住过来吧。”路易对着路溪说道。

  虽然很头疼,但自己的妹妹能来看他,照旧让路易心底有一股暖流。

  “嗯,我就是这么计划的。”

  路溪点了颔首,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外我要住哪里呀?哥,你租的公寓另有空房间么?”

  路易脸色一黑,这就是问题。其时创业初期,为了省钱,他其时上UCL时租的小破公寓还一直在续租住着,只有他单人间,没有路溪能住的地方。而店内虽然空间足够,但已经入住了福尔图娜,于是便有了一些麻烦。

  要么让福尔图娜回到吊坠里,把路溪安置在店内。要么让路溪和福儿挤一挤,店里面收拾一下应该还能腾出来地方。

  但这么一想事情似乎就变得越发麻烦,第一种情况,他之前允诺了福儿不再把她收到吊坠里,这样重复有些不太好,第二种情况乍一想可以,但他要如何跟路溪解释为何福儿住在他的店里,要是路溪追问他们二人的关系,他该如何回覆?

  路易无法做出选择,所以眼下他也给不了路溪回复,只能说道:

  “可能没有,不外你放心,明天一定能部署好。”

  虽然路溪明天才从酒店搬出,他另有解决问题的时间,但这样的棘手水平,已经让路易嘴里的鱼肉变得不香了。

  路溪听到路易的回复,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与身边的福尔图娜聊起来了。她虽然没有到自来熟的水平,但外向的性格肯定是没错的。

  “福尔图娜姐姐,你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啊?”路溪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闪着光。

  “和路易先生嘛?路易先生是我的雇主。”福尔图娜微笑着说。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呀?”

  “才四个月而已,从我当伙计开始。”福尔图娜以一种相当温柔的语调答道,似乎法语的香颂一般,这是路易之前从来没听到过的。“我得谢谢路易先生,如果不是他收留,我可能还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

  ?!

  路易登时一惊,话题引向了危险的偏向,他还没想好怎么圆,难不成马上要露馅?

  果不其然,路溪马上体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先是往路易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向福尔图娜追问道:

  “欸,福儿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啊?”

  “因为我是乌克兰人,而前段时间的冲突和战乱让我不得不来到这个国家,还好,路易先生雇佣了我,并允许我暂时住在他的店中。”福尔图娜说道。

  路易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看来福儿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自己也能拿来应付路溪。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考虑到她的身份,路易觉得完全不用担忧会有什么问题。

  “那福儿姐姐你的亲人……啊,是我冒失了,对不起……”路溪不由得问道,不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不妥,声音也逐渐变小,直到无法听清。

  “没事的,不必在意。”福尔图娜淡然地挥了挥手。

  厉害!

  路易见状,偷偷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话题已往,但这之后气氛明显被冲淡了不少,众人就这样平静的用完了餐。

  而这之后,路易将路溪送回了酒店。而在福尔图娜的提议下,二人决定走回店里。

  晚风带着泰晤士河的水汽吹来,让夜色变得更有韵味。

  二人并排走在路上,纷歧会,路易问道。

  “你真的搞定了乌克兰国籍?”

  福尔图娜微微颔首。

  “是的,以目前的杂乱情况,伪造一些身份证明并不难。事实上,我几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然后顺势申请了难民签证。”

  路易有些缄默沉静,他确实为福儿有了正当身份这件事而兴奋,但另一方面,自己之前想了那么久,结果人家早就搞定了一切,这又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尴尬的路易正计划换一个话题,刚想开口,却发现福尔图娜的状态与往日里有些差异。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扩散在水汽中,而当他望已往的时候,却恰好对上了福尔图娜的双眼。这一刻,路易感受自己似乎看到了深深的湖泊,但这次湖泊却不平静,反而带着波纹,像是在有生命的闪动。

  “我上次服法餐的时候……”福尔图娜看到了他望过来的视线,却自顾自的说起了一些不相干的话题。她转头看向前方,那里是另一家法餐厅,但路易却知道,她的视线并不真的看向那里。

  “那照旧在另一个路易那里,1852年的圣诞节,在凡尔赛宫……”福尔图娜说着,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叹。

  “一百多年了,过得真快。”

  路易知道这个时间,那是拿破仑三世登位那年的第一个圣诞节,离他登位不外二十多天。这一年,拿破仑三世乐成复辟,在法共、共和党、山岳党、正统派、奥尔良派等一系列纠葛之中一路全胜,奇迹般地成为了天子。

  不外他却没有答话,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这位女神明显比平常越发脆弱,越发多愁善感,而正因为如此,他便更不能触碰她的思绪。历史的洪流在她身上奔涌,脆弱的堤坝再经不起任何一点裂纹。

  一路无言,只有风带着泰晤士河的水汽,不外那也许不是泰晤士河的水汽,因为纷歧会就有大雨降下,像是伦敦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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