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致谢
电波幽灵没有回应方图南，潜水目镜下的双眼畏怖凝滞住，是被吓傻了。
要害时刻，照旧方图南临危不惧。
趁那巨鱼黑影离他们另有十几米的距离，坚决抓住电波幽灵的手，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处黑洞漩涡游去。
纵然这处黑洞漩涡另一端的时空，是未知的危险。
但赌命而行。
好过坐以待毙。
这时，那巨鱼怪物也已经到了二人近前，展现出全貌。
通体灰褐色，呈细长的梭形，脊背上有着交织的骨板和棘状鳞，似是鲟形目。
鱼身一动不动，只是在随波逐流，偌大的鱼眼黯淡无光。
电波幽灵回过神来，反拽住方图南的手。
“没事！不用逃了！这位朋友已经彻底溺亡了，不会攻击我们。”
听到电波幽灵把这巨鱼怪物称为朋友，方图南怔了下，然后反映过来。
“这就是……溺亡的时潜者？”
电波幽灵应声，招呼方图南跟他游到那巨鱼旁边。
“算我们这次好运，遇到的溺亡者，是彻底溺死的这种。”
“正如医学界说，淹溺是一个连续的历程，分为三个阶段。”
“近乎淹溺，近乎溺死，和彻底溺死。”
“如果是遇到前两种情况的溺亡者，他们虽然陷入淹溺，丧失了神志，却照旧会本能性的弥留挣扎，失控发狂，攻击其他的时潜者。”
“谢天谢地！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第三种！”
电波幽灵伸手，轻轻托住灰褐色巨鱼的鱼嘴，让它暂时停止漂流。
“愿你安息，同为时潜者的朋友。”电波幽灵呢喃道。
方图南也是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而电波幽灵在说完悼词后，原本肃穆的神情，突然酿成捡到钱一般的狂喜。
“行了，盟友！原来适才我都吓惨了！以为遇到的是失控的溺亡者，要和你这个倒霉蛋扫把星一起死在这里了！但现在看来，你不是倒霉蛋扫把星！你是幸运的大福星啊！”电波幽灵兴奋道。
“啊？什么意思？”
“就是你适才所说的意思！咱们刮刮乐中奖了！”
顾不得多解释，电波幽灵招呼方图南，先资助抬手扶托住鱼头。
而他自己，双手抬起鱼唇上颚，钻进了鱼嘴里。
没多一会儿，电波幽灵就又钻了出来。
他的手中，攥着几颗玻璃弹珠巨细，形状不规则，闪闪发光的小石头。
“这什么？”方图南问道，眼看这些小石头散发的光线，五颜六色的璀璨，无比醒目美丽。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要提供应你的情报吗？CXT研究所制造的那些特殊物品，好比你现在所拥有的停泊之钟，它们的制造质料和方式。”电波幽灵反问道。
“就是这玩意儿？”方图南颇为讶异。
“对，这种物质，褚教授把它们命名为脑髓肽，厥后，他这个自称浪漫主义科学家的老死鬼，又给它们起了个更有诗意的名字，灵魂有机物。”
“经过我们的研究，这些灵魂有机物，不只是会从时潜者的溺亡残骸里剖析形成。”
“在时潜者们还在世的时候，如果他们在某个时段，身体内沉积的TN2毒性发生氮醉，时潜病症发作，同样会呕吐出这些灵魂有机物。”
“这些灵魂有机物发生的原因，我们还尚未得知，只能料想是和我们的大脑，太过进行潜意识流变有关。”
“我们唯一能确信的是……”
“这些灵魂有机物，蕴含着神秘未知！却又磅礴巨大的能量！而且能在时空穿越时随身携带！”
“因此，我们以这些灵魂有机物为原质料，进行剖析加工后，就能制造出种种差异的特殊异能物品，我们称之为时空遗物。”
“而每一件时空遗物的效用，都和这些灵魂有机物的生产人有关，好比……方图南，你的时溺能力是声呐对吧？那你所呕吐出来，或者在死后尸骸剖析的灵魂有机物，就能制造出同样拥有声呐异能的时空遗物。”
听完电波幽灵的解释，方图南在讶异之余，感受到莫名的膈应。
从时潜者的身体中发生的原质料，进行实验加工制造，总感受……有悖人伦，让人很不舒服。
更是不知道CXT研究所，为了获得这些结果，进行了几多不择手段的研究，作了几多恶。
现在想想，如果那天，自己在火车站里被三鹰团体的人抓住。
自己的下场，或许就是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研究。
叹了口气，方图南只能慰藉自己，或许这就是伟大科学的阴暗面。
某种意义上，自己每天所吃的面包，其中所蕴含的碳水元素，也许就是亿万年前，某小我私家类死后，身体所剖析发生的碳氢氧元素。
就像褚教授说过的那句话。
“地球上所有的物质，以及生物体，并不是不停的进化，质量始终是恒定的，只是腐坏杂乱，并陷入不停的循环。”
那时潜者，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能够超脱这种循环吗？
正当方图南陷入对宇宙人生的科幻思考之时，电波幽灵的喊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行了，盟友，这趟意外收获的战利品，咱们现在就分了吧。”
电波幽灵把那些灵魂有机物，数量均分后，递给方图南一半。
“我又不会制作时间遗物，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方图南不解。
“我也不会，制作时间遗物所需的仪器工具另有要领，都被褚教授那老死鬼把攥着，帽子或许也很精通，他可是深得褚教授的信任……不外，这些灵魂有机物，就算不作为时间遗物的原质料，也可以当成电池使用，你的停泊之钟一直使用，早晚会能量耗尽的。”电波幽灵说道。
方图南伸手接过，只觉得这些艳丽醒目的璀璨宝石，拿在手中轻盈异常。
“充电的要领很简朴，把这些灵魂有机物贴近你的停泊之钟就行了，蕴含的能量会被吸走，酿成失去光线且质量膨胀的灵魂无机物。“
“但是！盟友！你可不要在充电完成后，就随手把那些灵魂无机物抛弃掉啊！”
“那些失去能量的灵魂无机物，也是很有用的，是如同铁矿石一般的基础原质料，拿来制造随身携带的药瓶容器，防身的小匕首，都是可以的。”
“再或者未来某天，我们如果能取得时间遗物的制造要领和仪器，说不定能拿着积攒的这些时间无机物，制造出一个无比强横，适用于战斗的超强时间遗物！那样，我们就不必惧怕帽子的战斗力了！”
“好了……这趟四维空间之旅，圆满结束！咱们回到脑波电台区域，返程回家吧！”
约莫十分钟后，废弃堆栈半空中，开启两扇四四方方，灰白色像素点组成的传送门。
方图南和电波幽灵从各自的传送门走出。
“把时潜姿态也解除吧，就算在白隙线时空，只要开启时潜姿态，我们的身体就会被TN2时间氮缓慢侵蚀，我可是即将接近时溺姿态的分界线了，你也要好好珍惜现在，你还无需恐惧担忧随时可能溺亡的这段日子。”电波幽灵感伤道。
“我还差着接近四百米的下潜深度，对吧？”方图南问。
“对，虽然听起来尚且很宽裕，但如果违反时间规则，修改某处时间帧页，在时潜状态下泛起时空颠簸……那么，你被淹入时溺姿态，也不外是一瞬之间的事情，所以，别作死！非须要的话，连最基础的时潜视察穿越，都尽可能少进行！”
随即，电波幽灵旋了一下他潜水面罩上的呼吸器开关，方图南也屏息闭气。
二人身上的潜水服，化成氤氲的水烟气雾消散。
方图南看着现出真身的电波幽灵，模样妆扮，和那天在周萌家的小区商店撞见他时一样。
戴着黄色渔夫帽和茶色墨镜，留着卷曲的长发和络腮胡，花衬衫绿墨色大衣，身材瘦削修长。
“一直都还没请教，怎么称谓你？”方图南问道。
“胡行，胡乱的胡，行走的行。”
和他这小我私家的性格一样，随意奇怪的名字。
“跟我来，楼上有我储存的物资，和一些工具物品，为了你能更好的潜藏，我还能再帮你做一件事。”
方图南小心注意着脚下，随着走上钢管和脚手架搭建的浅易楼梯。
对了，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方图南急遽摸向衣兜，拿脱手机，眼看有三个景羽的未接电话，赶忙回拨已往。
“喂，羽，你那边雨停了吗？你是不是被淋惨了？”
“没有，我碰到了一个开拖拉机过路的美意大爷，他资助用绳索牵引着我的摩托，给我带着走了，我现在在他家躲雨，油也加上了，等雨停就回去，你不用来接应我了。”
“那就好，我也在外面，待会儿才气回去……对了！我们潜藏的地方，可能已经不宁静了，你回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视察，感受差池劲就立刻溜！我们或许要换个据点了！”
“行，没关系，在董庄这边，我姥爷家也有没人住的故宅，而且更隐蔽宁静。”
电话挂断，方图南也来到了堆栈二楼的区域。
这里有生活过的痕迹，不外颇为简陋。
有一台像是柴油发电机的工具，但除了床头用铁丝牢固着的一个灯泡之外，再没有其它的电器家具。
几块木板上，随意堆叠着硬纸板当成床铺，靠近楼梯的边缘角落，有用砖头垒起来的灶台，上面有个变形的铁锅。
完全是比乞丐流浪汉的居住情况，还要凄惨。
但是，最显眼，也是最让方图南肃然起敬的工具。
墙上挂着的几件衣服之间，一把火红色的吉他。
这让电波幽灵，也就是胡行，他的形象，从邋遢流浪汉，酿成了落魄艺术家。
“你在褚教授手下就读博士之前，本科和研究生专业，是什么？不会是艺术类吧？”方图南好奇问道。
“不是，是通信工程和质料学。”胡行回覆道。
“哦哦。”
胡行弯下腰，拧开那台柴油发动机，打开床头的灯，从床底拽出一个工具箱来。
“方图南，把你的手机给我。”
“做什么？”
“我帮你做些革新防护，这样你使用手机时，就不会被老死鬼和三鸟恶畜们追踪定位到了。”
方图南马上大喜。
这简直太棒了！
赶忙把兜里的两个手机都递了已往。
随后，等着胡行事情忙活的时光，方图南和他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或许，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团结更多的力量。”方图南沉吟道。
“虽然，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时潜者又不是随处可见的出租车司机，我费心思物色了这么久，也就生长出来你这一个还算靠谱的盟友。”
简直是这样，方图南微微皱眉。
片刻后，他有了一个刁钻的想法。
“帽子……他很强对吧？你对他了解几多？你说他是褚教授的忠犬，他为什么忠心？因为钱吗？如果是因为钱，或许……我能有措施策反他，让他加入我们。”方图南说道。
胡行摇了摇头。
“我对他的配景了解不多，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比我年龄小，但比我更早被褚教授收入门下，所以辈分上我要喊他师兄。
“和他仅有的频频共事时机，我认为他不会是那种被金钱收买的人，甚至他对名利和女人，压根都没有兴趣。”
“无欲无求，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从不说话，只坚决执行命令，他的性格，简直就跟他的时溺姿态一样，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械人。”
这样听起来，老爸的钞能力对他没用，方图南只能无奈撇嘴。
也罢，横竖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自己早就和老爸隔离关系了。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自己现在也不碰面临这糟糕透顶的状况。
该是早就和林依然结了婚，生了小孩，过上幸福平淡的日子了。
甩了甩头，方图南挣脱回忆的思绪。
这时，胡行猛地拍了下手。
“方图南！说到其他的时潜者盟友，我想起来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虽然以你现在的实力，基本不行能和那群家伙发生交集，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什么？”方图南挑眉。
“一个比起CXT研究所和三鹰团体，都更强大危险的组织，我其时和老死鬼翻脸，同三鸟忘八们结仇后，想要加入那个组织寻求呵护，结果……”
胡行顿了下，脸上浮现出气愤的恨意来。
“那群狂妄狂妄的家伙，居然瞧不起我，说我实力不够，而且，有个最太过的臭嘴女人，居然还讥笑我的形象像是只卷毛狒狒……说实话，比起老死鬼和三鸟忘八，我现在更恼恨那群狂妄的混账！一直记着这份羞辱之仇！”
看着咬牙切齿的胡行，方图南颇为好奇。
“那些家伙……到底是谁？”
“一个名叫NSC的组织，组织成员的身上，都有着一轮弯月和三道海浪的纹身图案，你如果遇到身上有这种纹身标志的人，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方图南点了颔首：“嗯，我记着了，不外，这个NSC组织里，全都是时潜者吗？”
“是的，而且全都是时潜者中的极强者！哪怕是排在最末座次席位的会员，时潜深度级别也都是凌驾了一千米！据我所知，帽子他曾经也加入过这个组织，但就算是帽子那么厉害的实力，也仅仅是二等席的会员，可想而知，这个组织有何等强大！”
方图南咂了咂舌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时潜者的世界里，江湖规则，也是一样的强者为尊。
“但是，为了拯救林依然，我也会酿成强者的，哪怕赌命而行。”方图南心想。
这时，胡行已经完成了革新事情，把两个手机递还给了方图南。
“这就妥了？以后我使用声呐能力，跨时空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也不会被侦查定位到吗？”方图南问道。
“没错。”
“太好了，多谢你。”
“别这么急着说谢谢，因为我另有其它的礼物要给你。”
胡行俯身，又从床底的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摞整理好的资料档案纸，另有几本条记。
“关于我们拥有的时潜能力各方面详细机制，和CXT研究所的理论结果，以及目前我所知道的，九种时间遗物的功效效用，情报资料……全都在这里了，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方图南马上双眼发亮，可没等他感动致谢，胡行又打了个响指。
“现在也别急着致谢，另有……”
拉开大衣的拉链，胡行伸手从大衣内兜拿出一只玻璃药瓶，约莫十厘米长，外形像是密封的试管一般。
里面装着或许十几颗，椭圆胶囊外观的蓝色药丸。
“你没有这个吧？比起未醉胶囊，这玩意儿的产量更低，更为珍贵，我也只能分给你这么多，省着点吃吧！”胡行的语气似是有些不舍得。
原本受到胡行这么多恩惠，已经有些欠美意思的方图南，连忙摆手拒绝。
“不用了！胡哥！这玩意儿我有，当初帽子他在天台上追击你时，我捡到了他留下的一瓶。”
“我知道，可你捡到的是未醉胶囊，这是睡眠胶囊。”胡行摇了摇手指。
“哦！纷歧样吗？我那个是红色的，这个是蓝色的……可不都是用来吞服后，立刻进入时潜者状态的吗？”方图南疑惑问道。
“纷歧样，大脑酣醉，才会进入时潜者状态，睡眠胶囊，是暂时恢复你所丧失的大脑睡眠功效，让你能进行珍贵的睡眠休息，不至于哪天因为大脑太过缺乏休眠，脑溢血惨死！”胡行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说罢，胡行把药瓶丢给方图南。
方图南伸手接住，眼看着药瓶的外貌，同样有着两处英文字母的凸起印刻。
“hypnagogue”
“ Institute of CXT”
安息药。
方图南这才明白，原来他之前理解错了。
时潜姿态无需吞服药剂解除，只需要停止呼吸就行了。
时潜者也并不是睡眠后，才会开启穿越能力。
而是大脑彻底放空，处于一种类似酣醉的潜意识梦游状态，才会进入时潜状态。
所以一直以来，用于辅助催眠进行时间穿越的方式，喝酒都比安息药更有用。
红色的胶囊，sober未醉，如同人没有喝醉时才会继续饮酒，吞服效用，是让大脑陷入酣醉，开启时潜状态，
蓝色的胶囊，hypnagogue安息药，是暂时恢复时潜者大脑原本丧失的基础睡眠能力，让大脑能获得珍贵的休息时间。
理解透彻了，方图南正要致谢，胡行却又是摇了摇手指。
“现在，照旧先别急着致谢。”
“另有礼物？胡哥你太慷慨了吧！”方图南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