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怜香惜玉
斩草不除根,东风吹又生。
不仅仅是顾宛宁,另有顾家所有人。
顾夫人的脸于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定数,既然如此,不若除去顾家所有人。
但在此之前,她要好好的折磨一番顾宛宁,于是会派人将顾宛月给救回来,为的就是借顾宛月羞辱顾宛宁。
她厌恶这个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且很有可能抢走自己眼下所经营的一切的女子。
不想顾宛月还未进了苏家的门,摄政王便将苏三郎给下了大狱。
她要用到苏三郎,要用到苏家。
但未免因着摄政王的缘故,致使这其中出了岔子,云嬷嬷不能留了。
这个老奴曾看顾她长大,要说情分自然是有的,但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有她的身份职位来得重要。
更况且昔日她心软,只毒哑了云嬷嬷的嗓子,已是容她多活了些时日。
晋王妃擦拭了一番自己沾了鸩酒的手,这才若无其事的出去。
然而晋王妃不外刚走,本活该得悄无声息的云嬷嬷食指微动。
......
颍川,驿馆中。
摄政王收到消息,便将顾宛宁给唤了过来。
“如你所愿,云嬷嬷已是被救了下来,且被安置在我的府中,一切平安无事。”
原是数日前,顾宛宁送了谢礼前来,并央求摄政王救一小我私家。
而这小我私家,即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云嬷嬷。
摄政王丝毫缘由也不问,绝不犹豫的应了下来,随即飞鸽传书于自己的家奴,务须要将云嬷嬷给救回去。
晋王府中有摄政王部署的眼线,想救云嬷嬷并不难,难的却是悄无声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云嬷嬷给救回去。
所幸晋王妃意欲毒死云嬷嬷,倒是给了摄政王的人的时机。
他们提前给云嬷嬷服下可解百毒的毒药,又服下假死药,终将人给救了出去,并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摄政王。
顾宛宁松了一口气。
“眼下,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救云嬷嬷了吗?”摄政王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顾宛宁生于江南,长于江南,今生未曾出过江南,怎会知道一个侯府里名不见经传的老嬷嬷,摄政王心中有了一个斗胆的推测。
顾宛宁眸中浅笑。
说到云嬷嬷,亦是绕不开摄政王的。
彼时摄政王替顾家平反,将苏家人给下了大狱,苏大人绝不犹豫的供出晋王妃。
而因着顾家人早死的缘故,晋王妃并没有对云嬷嬷痛下杀手。
摄政王寻出云嬷嬷,揭露了晋王妃身世的真相,也揭露了晋王妃的罪行。
晋王欲容隐晋王妃,被摄政王一箭射死。
但今时差异往日,顾宛宁推测,摄政王的存在,一定会让晋王妃心生惊骇。
惊骇之下,晋王妃肯定会想到要杀人灭口。
她解围下云嬷嬷。
顾宛宁这一辈子认识的身份既高,又肯帮自己的人极其有限,她只能来求摄政王。
摄政王爽快的应下了她的请求。
然而这些话,她不能与摄政王说,否则怕是会被人当做妖怪给抓起来。
顾宛宁眸子有些闪烁,“昔日里这位云嬷嬷曾随着承恩侯夫人下到江南来,与我母亲有过一面之缘,偶然听闻云嬷嬷的遭遇,便心生恻隐,斗胆求到摄政王跟前。”
这话中着实漏洞颇多,但顾宛宁也没法子圆回去。
摄政王心中略有推测,却也没想着去为难她,临时信了这解释,“我既帮了你,那你要怎么谢我。”
顾宛宁一阵愣怔。
摄政王爽朗一笑。
“本王头有些疼,你不妨来替本王揉揉头,便当做是谢礼了。”
顾宛宁失笑,上前来熟练的给摄政王按压着额头。
她的母亲顾夫人素来便有头疾,她私下里同郎中学过一些,知晓按压哪些穴位会让人越发舒服,故而眼下驾轻就熟。
摄政王感受着心上人微凉的手指按压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时觉得很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顾宛宁揉着揉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日在苏府中,裴遇自杀,我私下派人问过他的尸首,听闻是被王爷给收了起来。”
摄政王听她主动提起裴遇,心下一跳,面上漫不经心道:“你是说那个背主的奸佞之人?本王已将他给鞭了尸,扔到了乱葬岗中。”
“什么?”顾宛宁一个失神,险些将摄政王的额头给划了。
摄政王明知她在张皇什么,嘴上却问道:“怎么,有什么差池吗,他若非叛逆了你,怎会向着苏三郎,做出那样的事情,别说鞭尸,即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顾宛宁脸色白了一瞬。
“王爷误会他了。”想着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如此突兀的死了,她还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顾宛宁心中就觉得很是愧疚。
她以为裴遇被苏三郎收买,还曾怀疑过他。
然而事实却是裴遇自始至终都未曾被人收买,他甚至为了她而死。
顾宛宁道:“虽然苏子陌确实想要收买裴遇,然而阿遇只是冒充允许他,阿遇从始至终都未曾叛逆过我,他只是与我演了一场戏。”
而就是这场戏,裴遇支付生命为价钱。
裴遇死时,顾宛宁并不在场。
她并不知裴遇究竟是怎样死的。
想到这里,顾宛宁水雾般的眼眸浮起好奇,“苏夫人寿辰那日,摄政王的人去寻裴遇,可知他认真是自杀?”
岂论自杀与否,这笔账她都市记到苏家的头上。
“你很体贴他?”摄政王偏头问去,随后又道:“是自杀。”
顾宛宁的手不由颤了颤。
那个傻子!
想要苏家罪行败事的要领有许多种,他怎么就选择了最傻的那一种措施呢?
眼下顾宛宁彻底相信,裴遇从前与她所说的那些话了。
他说,他要一生与她为奴,原来是真的。
顾宛宁不由得泪水涟涟,“王爷认真将他给鞭尸了吗?”
摄政王就这样看着心上人流着泪,心中生出一种想将人护在怀中的激动。
他也这般做了。
“王......王爷?”
他胸怀宽广,只瞧着便让人心安。
然而理智在弦上,顾宛宁推了推他。
她如今虽已休夫,但也不能随便与旁人搂搂抱抱。
然而她竟没有推动?
“王爷?”顾宛宁有些惊慌。
也亏得是她上辈子与他相处过时日,知晓这是个欠好女色的人,否则真会被吓着的。
“别哭。”摄政王拍了拍她的后背,“本王没有将他给鞭尸。”
他退却一步,“你别误会,本王只是见不得女孩子哭。”
顾宛宁破涕为笑。
“我竟不知,王爷照旧这样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呢。”
上一辈子,她在他身边三年,也未曾见王府里有过一个女人。
倒是有不少闺秀自荐枕席,他却直接将人给扔到河里。
有过这么频频之后,便再未有闺秀敢接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