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年老

　　“跟我来。”人走了，方云才转身看着实娘，有些话，方云也欠幸亏这公开场合之下说出来，只能瞪了她一眼，转身向他住的院子走去。

　　虽说他们从没见过，但对外，这个妹妹是与他一块长大的，再说了，这些年，也每年收到妹妹寄的一些手工，会有给祖怙恃的请安信，他对这个妹妹倒也不会完全没有感受。至少比黄氏一脉强点，吕家与他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

　　“年老，您没听到，你外祖还在跟方伯爷谈太太的妆奁问题呢！你外祖母预计正在大嫂院里。现在照旧别已往为好。”实娘跟了两步，离开大堂后，才轻轻的说道。

　　“何家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在大奶奶的房里；何老太爷，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在伯爷的书房。”米嬷嬷忙说道。

　　实娘忙对着方云一摊手，体现自己很无辜，她都不知道。

　　“就为了我娘的妆奁？”方云转头看着米嬷嬷，双眉皱得死死的。

　　“其它人房里找回什么了什么吗？”实娘转头看向了米嬷嬷。

　　“吕家的一些首饰都是打了标志的，而京中银楼大多与吕家有关，他们不敢拿去淘换，于是分到四房都有，不外布匹、古玩已经找不回来了。”米嬷嬷忙回道。

　　“何夫人的呢？”

　　“何夫人大宗的工业都没了，何家信香世代，有些珍贵的书籍和字画。已经被三令郎送给学里的师傅，同窗了。”米嬷嬷带着李夫人的人搜了一个遍，但能找回的，却了了无几。究竟何家照旧书香门第，最珍贵的，除了那些田产、方单外，就是书籍和字画，有标志的就是刚刚那件首鉓了。现在，跟刚实娘猜的差不多，就找回那套首饰了。

　　“黄氏人呢？”方云脸黑了，直接问向边上的嬷嬷。他又不傻，这事肯定与黄氏有关。

　　“黄氏被我养母带走了”实娘笑了一笑，“放心，我跟他们说了，过几日就送回来，你想报仇报怨，随你。不外，年老不想想那些工具？”

　　方云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实娘：“那个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那是我要退给吕家的。他们欠的，凭什么让我还？”实娘说得理直气壮，想想抬头看着自己也是第一次见的年老，咧嘴笑着，“我不知道你对杀母对头，另有这份善心。愿意养着他们，让他们吃，让他们喝，还要让他们骂你是傻子。”

　　实娘也不用他的回话，自己一转身就要走了。

　　方云拉回她：“什么意思？”

　　“你不如回去问你祖怙恃，或者说，问问你爹。为什么明明老二比你大，却只能是老二。你娘死了，他们抱你走了。却把这个家留给了黄氏，还要说黄氏媚惑你父，他们管不了，只能护你而已。”实娘歪着脑袋，笑得很辉煌光耀，“另有你祖怙恃，他们带你走时，卖了一个庄子，还的老头、老太太全部的私产。当初可是带走了一个车队，你不如转头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带走你娘的妆奁？”

　　那对祖怙恃，她也是看不上眼的。装那个委曲给谁看啊？那时，方闲可还不是威武伯呢！他们不外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不想冒犯了儿子，怕自己老来无靠而已。说什么养孙子，不外是，买个保险，否则为何不带走媳妇的妆奁？他们能不知道会被耗空？转头，方闲可没工具还，老头老太太再回京，说自己来补，又在儿子，孙子这儿又刷了一波好感度，谁能不说他们老俩口端方、正直？

　　话到这份上，方云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但他没有放开实娘，可是却似有千言万语，却问不出一个字。

　　“想问，为什么要娶你母亲？你母亲是被下了血崩之药，他们只想要你，因为有你，何家才不会拿回妆奁。但你母亲一定不能活。想问祖怙恃全都清楚，为什么不拿出公婆的范，让那个女人去死？还让她一个个的生孩子？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们？”实娘照旧一脸云淡风轻。

　　“所以你母亲也是这样？”

　　“方家从你娘身上找到发家致富的捷径，只要生了孩子，妆奁就能随便花了。转头人家就会说，你是嫡宗子，能继续爵位，未来这伯府都是你的，所以你不亏。”实娘笑得很轻松，但目光酷寒的让军人的方云都打了一颤，“吕家豪富，只要不败家，就算我是女儿，人家就不会要那一半，他们就又能舒服二十年。预计我娘察觉了，于是跑出去，追她的人，杀光了她的下人十五人，他们还要我在世，好给他们留妆奁，所以我娘没受伤，但惊吓太过，若不是我大娘经过，我也死了。”

　　“死了十五小我私家？”方云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为了追杀一个孕妇，结果死了十五人，纵他是军人，也觉得触目惊心。

　　“是十六个。十五位下人、另有我娘。若不是太惨，你以为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敢把我送回来？你是宗子嫡孙，方闲再傻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只是女儿，放进这虎狼窝，怎么活？”

　　“明天我们就回家了，你跟我走。”方云黑着脸，放开手，自己大步的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大少爷还不错。”米嬷嬷看着他的背影，浅笑说道。

　　“他这性子，会被拖死了。简直就是肥羊进了狼窝。”实娘对米嬷嬷做了一个鬼脸。

　　“那您明天要不要随着他们去新宅？”米嬷嬷想想看。

　　“不知道，看看吧？”实娘摇头，“大娘有没说，我是不是必须要在这儿。方家也就是他，能让我真心叫一声年老。”

　　“大娘子说，出来了，就是历练，跟老奴说了，千万别左右您的想法。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米嬷嬷忙说道。

　　实娘轻叹了一声，虽说她和方云这回是第一次见，不外看看，方云显是被教育的不错。方家老太爷匹俦显然是吸取了教训，至少他们总得有个孙子给他们养老送终。所以方家真是从根上，就是自私凉薄。可是她还真没跟这么单纯的好人一块待过，有点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