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你到底是什么工具？

　　老杨手里拿着钥匙，另一手把枷铐挂在腰间的皮带上。

　　“喏，打开了。”

　　“下次拉裤可别赖我。”

　　陈冕正运动着手腕，听他这句话差点没忍住一口老槽。

　　怪不得今天小绿毛一直挺平静的。

　　原来是还记着早上那件事。

　　“你可留点口德吧！”陈冕没好气的反怼他，“祖坟上就那么一两点青烟，全让你一张大嘴给吹回去了。”

　　“什么年头了还祖坟，人都没地方住，我还想跟它换地方呢。”小绿毛挨了怼也不恼，一脸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

　　有点欠欠的，也可能是贱贱的。

　　陈冕懒得跟他纠缠，随口问着：“怎么这就给我放出来了？不用配合你们事情？”

　　说到这，他反倒提起了小心脏。

　　自己被关在治安署里快要两天，不出意料的话，娱乐报纸上应该没有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信息。

　　他家里，八成被那位露西小姐惠顾过了。

　　现在回去，倒霉的肯定是他。

　　“嘿，你比我还急。”老杨乐呵呵的。

　　“我都没急着去给宝宝姐买烟。”

　　陈冕也笑了：“你不怕她抽你？”

　　“我怕她？你懂什么，我那是让着她！”小绿毛死鸭子一只，烫熟了嘴比骨头都硬。

　　不外也就是趁着路宝宝去买烟的时候，硬气这一阵儿。

　　“走吧，先去宝宝姐那......”

　　两人正一前一后向门外走着，老杨的脚步突然顿住。

　　在监所门口，一个容貌极美艳的女人盖住他们的去路，脸上带着笑。

　　平静，优雅。

　　气氛却骤然冷彻全场。

　　任谁看到一个笑到自己脸皮都扯碎的女人，都市背脊一凉。

　　看着那夸张的、残酷的微笑，险些是一瞬间内，陈冕脑中立即联想起那影象中伴着痛苦，隐约浮现的熟悉笑容。

　　尽管那女子的容貌似乎与面前差异。

　　但是那完全扭曲的笑，却一模一样。

　　陈冕本能的作声提醒，小绿毛的心情却比他还严肃，瞳孔汇聚成针眼大的一点，两人险些同时作声。

　　“老杨，她......”

　　“跑！”

　　“嗡——”

　　险些不等二人做出有效反映，耳边立时即是狂风乍起。

　　“砰。”

　　巨大的石块宛如投球手掷出的棒球般轰然作响，毫无征兆的穿透数米距离，深深砸进地面，激起一片噼啪作响的散碎石块，尘烟弥漫。

　　恰好砸在两人面前。

　　四分五裂。

　　再抬起头，就见站在门口的女人手边，墙壁上突兀的缺少了一块。

　　宛如积木搭建的房间墙壁被抽掉了一条，缺口完整、平滑，没有任何毛糙痕迹。

　　像是被精细打磨过。

　　那少妇声音温柔得像是在情人耳边低喃：

　　“你真的还在世，阿冕。”

　　“不应该的，你怎么会在世呢？”

　　她那保持着夸张微笑的唇瓣之间，发出隐约哆嗦的、似乎咏叹调一般低昂起伏的优雅音调，亲近、自然，声线温柔得似是能融化进骨子里。

　　“明明都碎成那么多块了。”

　　但是听在陈冕耳中，却只剩下无名的刺痛感，语气愕然：

　　“露西！”

　　“她是露西！”

　　他语速飞快，带着强烈的急促感。

　　与此同时，随着情绪变得激动，他体内莫名的像是有什么工具在燃烧，生出一股强烈的火热感。

　　老杨听了反映更大：“这个逼她有病吧！？”

　　“治安署都敢闯？”

　　听到陈冕那熟悉的声音，女人的心情则变得越发疯狂、越发扭曲，原本就无比夸张的笑容，将脸皮撕扯成恐怖的模样。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喃喃：

　　“阿冕。”

　　“仪式是不行以泛起问题的呀。”

　　“那你怎么能在世...”

　　“你怎么能在世？！”

　　说到第二声的瞬间，女人的声音猛然拔高，已然锐利难听逆耳到险些能扎破玻璃，宛若音爆那一瞬的嗡鸣。

　　蓦的，她张开双臂。

　　“嗡——”

　　伴着降低的震动音，女人两侧的墙壁在她行动的一瞬，统统化作一块块一米长半米宽的尺度积木状长方体，漂浮在半空。

　　紧随着，她咧着那夸张的笑容，徐徐伸脱手。

　　指尖在半空一点。

　　只听‘嗤嗤嗤’的几声爆鸣，一块块巨石迅速随之飞出。

　　两人则同时慌忙做出躲避行动，老杨一边翻腾一边连掏枪的行动还没完成，耳边已然响起巨石临近的咆哮响，风声骤起。

　　后领猛地被人拽了一把。

　　这小绿毛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当成了肉盾：“你他妈恩将仇......”

　　“砰、砰砰。”

　　才刚退却两步，适才他站立的位置立刻多了三块成排状深深嵌入地面的大号石板。

　　“咕咚。”

　　老杨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心惊胆战。

　　“谢、谢了。”

　　他那保持瞳孔高度紧缩的超凡视觉，基础没捕捉到那石板的移动轨迹。

　　陈冕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发汗，基础没空搭理老杨。

　　他能‘听’到。

　　在获得【野兽之躯（E）】之后，似乎是因为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他的‘听觉’明显变得越发敏锐。

　　现在使用【音域直感】，他至少能听到一秒后的内容。

　　在身体素质提升后的现在，陈冕才终于有些明白，这项能力为什么被标注为S级别。

　　注意到他的行动，那女人的神色似乎变得越发激动，那柔弱无骨般的身体都在发颤，笑容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狰狞：

　　“差池！你不是阿冕！你不是！”

　　“是仪式泛起了变化！”

　　“嘻、嘻嘻嘻嘻......”

　　女人在难听逆耳的难听笑声中，她兴奋到难以抑制的将十指扒在那美艳的脸皮上，挖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琉璃般的眼眸里满是血丝。

　　陈冕见到这一幕，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女人，疯批一个！

　　尔后，就听她笑着道：

　　“仪式，不允许泛起意外。”

　　刹那间，又是一连串越发猛烈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老杨全身立刻又像石头般紧绷，随时准备躲避，可还没等他行动，就被陈冕一脚踹开。

　　“砰、砰砰砰——”

　　一连串宛如机关枪扫射般的石板爆破声响起，陈冕死死盯着那些石板，神色冷静沉凝的飞驰、翻腾、卧倒，快速躲过每一块石板。

　　行动精准得宛如机械。

　　在他音域组成的世界中，那一块块石板像是有着一条条长长的轨迹。

　　有的接近他脑袋侧面划过，有的落在他胸腹，有的落在脚下，有的则爽性打偏了。

　　他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保持冷静，而且在这一秒的时间内，做出相应的躲避行动。

　　这并不算很难，即即是普通人，反映时长也至少在0.5秒以上。

　　只需要全神贯注。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奇异火热感更是如同动力炉般，源源不停的为他提供体力与发作力。

　　全身心都高度亢奋。

　　而他那精准的行动泛起在别人眼中的时候，更是给人以一种预知未来般的强烈震撼，极具高速与危险构筑的美感。

　　与此同时，小绿毛也抓住时机，立刻抓起手枪朝女人的偏向快速射击，‘咚咚咚’的沉闷声似乎水车纺锤砸在木桩上——那是大威力手枪特有的闷响。

　　可是令他惊愕的是，每一颗打在女人身上的子弹，都像是用手指推掉了一颗积木般，完整的将女人身上与子弹接触的一部门‘推掉’。

　　伤口中，却没有血和肉。

　　“哗啦啦——”

　　似乎是头颅贯串、意识被打断，大片在半空飞翔的石板随之垮塌，摔在地上化作细腻的石粉。

　　陈冕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行动。

　　目光警惕。

　　只是，即便身体被子弹击中了，女人的目光却依旧击中在陈冕身上。

　　她那美丽的脑袋上中了一枪，此时反而冷静下来，语气异常疑惑，像是陷入了某种牛角尖，自言自语：

　　“也差池，跟仪式也纷歧样......”

　　“什么都不是，全都对不上。”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工具？”

　　那认真的目光、探究的语气，令陈冕自己都不由背后发寒。

　　她似乎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也是切实的发自内心感应疑惑。

　　多可笑啊，一个疯子的疑惑。

　　但偏偏的，陈冕心里有鬼！

　　他闻言缄默沉静了几秒，又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平静回应道：

　　“你说呢？”

　　女人那充满血丝的眸子骤然收缩。

　　“轰隆隆——！！！”

　　话音方落，三人耳边不约而同响起宛若天雷落地般的震天轰鸣，震耳欲聋，整面治安署墙壁都如同被小孩摔碎的薯片般四分五裂，在无可反抗的巨大攻击力下骤然垮塌。

　　剧烈的风浪刮得人脸皮生疼，细碎的石块混杂着尘灰飞翔，噼噼啪啪砸在墙面上，落下一块块巨细纷歧的墙皮。

　　连监所内那一道道铁质栅栏都被砸得扭曲，发出难听逆耳的金属弯折声。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墙壁破口。

　　女人脸上更是露出绝不掩饰的忌惮。

　　在暴力拆散的墙壁后方，传来熟悉的女声，路宝宝不满的目光中含着一丝丝酷寒的威胁，那双英气的杏眼微挑，声音带着些烟嗓，语气犷悍、凌厉：

　　“我去买包烟的功夫，你就要把我治安署拆了？”

　　“我不要面子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