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穿成病娇王爷的替身白月光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上)

穿成病娇王爷的替身白月光 孤山翡竹 5035 2023-03-25 21:12:48

  夜里这场雨来得格外急促,城外营地里的篝火被寒雨冲灭,只余下一盏夜灯在风雨中飘摇。

  白昼里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战争,将士们早早歇下了,除却巡逻站岗的玄羽卫外,只有中央那座营帐还亮着灯。

  江洲冒雨进来时,傅明诀正在灯下认真镌刻着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王爷,蔡家失事了。”江洲取下蓑衣挂在一旁。

  傅明诀没有抬头,问:“何事?”

  “探子来报,蔡琦死了。”

  傅明诀指尖一顿,并没有那么意外:“是蔡沅动的手?”

  “没错,”江洲道,“自从北狄攻陷同州后,蔡沅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蔡琦帮他做了许多事,可在秘密被撞破时,他却绝不犹豫杀了蔡琦,属下担忧凉州卫恐不能实时赶来了。”

  蔡琦为蔡沅鞠躬尽瘁,岂论是太子中秋险遭辣手,照旧皇后薨逝,都与蔡琦脱不了关连。

  可即便如此,他在蔡沅眼里也只是一枚棋子。

  傅明诀:“北狄雄师就在栖山,于蔡沅而言此局胜负已定,他会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凉州卫那边,裴策已经带着兵符赶去了庆阳关,届时助他赢得军心便可。”

  他专心致志刻着手中之物,语气漫不经心的。

  “属下明白,”江洲顿了顿,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是在刻什么呢?”

  走近了些,这才看清他手里是一枚小小的平安锁,大致模样已经出来了,只差些花样便可完成了。江洲有些好奇,这般巨细的平安锁不像是给王妃的,倒像是给孩子戴的。

  孩子?

  想到这里,江洲名顿开:“您这是给小世子刻的吧?”

  傅明诀顿住,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为何是小世子?”

  江洲也不懂这些,想了想说:“属下只是顺口一说,要是小郡主也不错。”

  “嗯。”他淡淡应了声,没再说话。

  外面夜雨淅沥,烛火在湿润的空气里轻晃着,也不知傅明诀想到了什么,糅杂在他眼底的灯火逐渐变得温柔,原来那样一个冷若冰霜的人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这场雨断断续续落了一整夜,又将京城拽入了寒凉之中。

  自元玉珹那次带兵在傅明诀手中栽了跟头后,北狄这边似乎平静下来,连着几日都未见消息,但沈序淮并不认为此事有了转机。

  陛下还未苏醒,他和蔡沅配合协助太子监国,话虽如此说,但实权却是握在蔡沅手中。

  沈序淮闻到承明殿里飘出的药味,微蹙了蹙眉心,转身便见孙复知从殿内出来。

  “陛下如何了?”

  孙复知看了眼周围,见四下无人,才道:“毒素已入心脉,想要醒来险些没有可能,但——另有一个要领能让陛下醒来,不外我只有三成掌握。”

  “但说无妨。”

  “陛下中的是北狄离魂之术,此毒与南疆蛊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我随王爷出征南疆时,曾在姬无月身上拿到了蛊虫之母,或许能用此物以毒攻毒,暂且压制住陛下体内的毒性。”

  沈序淮稍作思考,道:“此事还需问过太后,你先回去吧,若太后娘娘同意,我会派人通知你。”

  “我知道了。”孙复知移步往承明殿西侧走去,瞥见角落里那片青色的衣角时,眸光微敛,并未挑破,淡然离开了此处。

  躲在墙角的小太监见人已经走远,猫着身子,忙不迭拐进了旁边的小道。

  蔡沅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太大反映,傅修昀能否在此时醒来,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三层掌握也敢说出口,他倒是比孙仲行要斗胆些,”蔡沅凝思片刻,随后付托道,“他们既然如此想让陛下醒来,那便如他们所愿......”

  笼罩在头顶的阴云徐徐下沉,军旗在冷风中凝结冰霜,这一年的春天似乎又倒回了隆冬。

  耸立在远处的栖山阴森森的,像一只蛰伏于暗处,时刻准备提倡进攻的猛兽。

  傅明诀凝目望着远方,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

  这场阴雨久久不散,让人分不清白昼黑夜,京城被困已有半月,无论是军力照旧粮草都濒临枯竭,最多十日,便会撑不住了,可北狄却迟迟未动,似乎想将他们困死于此地......

  这时,城楼下突然急遽跑上来一人,正是江洲。

  “王爷,宫里来圣旨了!”

  傅明诀收拢思绪:“陛下醒了?”

  “是,陛下今早醒来后,下旨释放了戎马上将军叶长恺,并他接任您的位置,预计此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叶长恺以私藏兵械、诬陷亲王之罪入狱,众人只道他是蔡家的替罪羔羊,却不想在要害时刻,他竟然被无罪释放了,甚至还坐上了主帅的位置。

  敌军已兵临城下,此时更换主帅,无异于消磨士气,况且叶长恺是蔡沅的人。

  傅明诀没有多想,立即往皇宫去。

  谁想刚走出两步,远处骤然腾起一道悠长浑朴的军号声,宛如野兽低吼,回荡于天地间——这是敌军进攻的号声。

  江洲大惊:“北狄要攻城?!”

  “不,”傅明诀紧紧盯着远方,“是有人杀进了北狄军营。”

  “在这个时候会是谁?”

  “除了关宁军即是凉州卫,不外江流两日前才抵达西北,关宁军不会来的这么快,应当是凉州卫来了,”傅明诀阔步走下城楼,“带兵马上出城,迎凉州卫入京!”

  江洲还未应声,忽而插进来一道阴柔的声音:“圣旨到——”

  傅明诀脚步一顿,正见叶长恺携圣旨而来,神情倨傲,颇有几分自得。

  他说:“王爷,陛下有旨,还请您跪下听旨。”

  风声凌厉,远处纷嚣的战火愈发凶猛,似乎下一刻便会烧到城下,可叶长恺并不计划让步,直到傅明诀跪下,他刚刚让人宣读圣旨。

  宣旨公公细长的声音伴着闷雷声响起,一声重过一声,敲在人心上。

  末了,他将圣旨递到傅明诀面前,道:“王爷,接旨吧。”

  明黄的圣旨在满目灰黑暗显得格外耀眼,接过圣旨,只在一息之间,但接过圣旨,便如同将京城拱手让人。

  宣旨公公见他迟迟不接,敦促道:“王爷,这是陛下的旨意,您照旧赶忙接了吧,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云中雷声滔滔,城外战鼓声声。

  傅明诀抬起那双幽深如海的墨眸,一字一句道:“这圣旨,本王不接。”

  叶长恺震怒:“你敢抗旨?!”

  “不公之言,违抗又如何?”他徐徐起身,杀意在眼底翻腾,“图谋不轨之人,杀了又何妨?”

  霎时狂风大作,沙石平地起,迷乱了众人的视线,只见一道冷光闪过,鲜血喷溅,“砰”的一声,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叶长恺痛苦地捂着脖子,万万没想到傅明诀竟敢当众杀了他!

  宣旨公公见到这幕,吓得六神无主,扯着嗓子拼命大叫着:“景王抗旨不从,这是要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子倏的一痛,长剑贯串胸口,“造反”两个字永远无法说出口了。

  剑上鲜血犹在,站在血泊中的青年眼神阴沉,周身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随行而来的将士们被眼前这幕震住,随即反映过来,纷纷拔刀而出,为首那人怒喝:“景王违抗圣旨,杀害上将军,我们要为将军报仇!”

  众人齐声而喝:“为将军报仇——”

  话音落,埋伏于四周的杀手倾巢而动,风声和兵甲之声并行,顷刻间便到了眼前。

  ......

  蔡沅料到傅明诀不会遵旨,便早早让人在北明门下埋伏,为的即是拖住玄羽卫,只要玄羽卫不到,凉州卫此战便如同以卵击石,必败无疑。

  耳畔风声凛冽,似乎能在风里听见兵刃相撞的铿锵声。

  蔡沅立于高台,望着这座恢宏气派的皇城,徐徐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从苦寒之地一步步走到富贵国都,受过了剥皮削肉之痛,捱过了漫长的十七年,如今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他取下官帽,从高楼抛下,看着那曾经他梦寐以求的工具失手脱落,这颗心蓦然轻盈起来,连拂过脸颊的风也变得格外温柔。

  从北狄到大兖,一别数载,他险些快要忘记故土的模样,幸亏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元颢。”

  他猛然睁开眼,摇晃的灯影让他有片刻失神,只看见来人手中酷寒的剑映出他苍老的面容。

  “你怎么会在这?!”

  傅明诀从阴影中走来,身上带着浓浓戾气:“你埋伏在北明门下那些杀手已被本王杀光了,所以,现在该轮到你了——北狄德亲王,元颢。”

  元颢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的身份,质问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或许是从靖安王在鬼崖谷发现那座无名铁矿时开始的。”

  “我果真没有小看你!”元颢冷笑一声,“但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北狄十五万雄师就在城外,你以为单凭凉州卫便能阻拦我军前进的法式吗?”

  他望向烽烟弥漫的栖山,笑容逐渐放肆:“傅明诀,我不是当年的鞑靼首领,纵然玄羽卫再厉害,也敌不外十五万雄师,这场棋局,我赢定了!”

  “是么?”傅明诀执剑迫近他,“那你不妨好悦目看,现在你脚下的是何人。”

  元颢闻言,下意识低头看去,触及到那片银色的辉煌时,他猝然一惊。

  一支冷箭由下而上,贴着他的额角飞入身后圆柱。

  少年俊容阴寒,眼里闪动的恨意似乎要将元颢撕碎,而他的身后是数百将士。

  “季书禹?”元颢很是意外,突然想到什么,冷嘲道,“你是为了阿雅而来吧?”

  提到蔡馥雅,季书禹倏然收紧了拳:“不止是为了阿雅,更为了杀你!”

  听闻此言,元颢大笑作声:“就凭你还想杀了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罢,他掏出鸣镝,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开,潜伏于皇宫四处的杀手闻声而动,冷冽刀光映衬飘摇烛火,天寒雾重,更显杀机重重。

  元颢见此,趁乱逃离,傅明诀追随而去,直至承明殿刚刚停下。

  承明殿内很是平静,低垂的幔帐薄如尘烟,让一切都变得虚幻缥缈起来。

  傅明诀挑开软帐,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药味不适地皱了皱眉。这时,侧面突然飞来一支冷箭,他反映迅速,立即挥剑斩断,而在此时,里面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

  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紧闭的殿门瞬间张开,无数银针如雨般袭来。

  傅明诀被逼退至殿外,拄剑强撑着身体,面色有些发白。

  元颢漫步从殿内出来,眼神轻蔑:“我认可你确实有几分魄力,若非你我立场差异,我倒是舍不得杀了你,可惜胜局已定,这天下注定属于我!”

  傅明诀抬眸看向他,唇边带起一抹凉薄的笑:“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你什么意思——”话音戛然而止,他面露痛苦之色,低头看去,才发现手背上扎了一根银针。

  这针有剧毒。

  元颢连连退却,惊愕地瞪着傅明诀:“你、你怎么会......”

  傅明诀慢慢直起身,冷漠地看着他蒙受毒发的痛苦,从嘴角滴落的乌黑的血染红了这张虚假的面貌,他费尽一生所执着的工具,终究照旧差了一步。

  元颢不甘地倒下,艰难地伸脱手,试图抓住傅明诀的衣角,可他连握紧十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摇摇晃晃的烛火逐渐斑驳,恍然间,他似乎听见了来自北狄的军号声......

  -

  经历了一场是厮杀的皇宫终于平静下来,满地横尸,残留在空气里的药味也被这浓烈的血腥气冲散。

  承明殿里那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冷风大喇喇地吹进来,让傅修昀不禁缩了缩身子。他掀开极重的眼皮,想开口叫人将窗户关上,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窗户合上了。

  眼前轻帐摇曳,他努力想看清来人是谁,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背影。

  他觉得那小我私家似乎是子凛......

  可是,子凛被他关进了宗正寺,又怎会泛起这呢?傅修昀苦涩地笑了笑,又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咳嗽,他猛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无力:“子凛......是你吗?”

  帘帐后的人脚步一顿,许久,应道:“臣在。”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傅修昀马上激动起来,连声音都是哆嗦的:“子凛,你终于愿意见朕了?”

  傅明诀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恒久的缄默沉静让傅修昀不禁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现实照旧梦境?可是不是梦对他来说,并无差异,因为在梦里,子凛也是这般冷漠。

  傅修昀动了动嘴唇,喃喃自语道:“朕这些天总是会梦见许多从前的事,那时,父皇牵着你的手来到坤宁宫,告诉朕,往后要好好待你......其实,朕一直都记得这句话,只是厥后发生了太多事,朕也是不得已......”

  他定定望着帘帐后的身影,充满血丝的双眼隐有水光闪动。

  只要坐上那个世人望而不行及的位置,便会有许多为难之处,不管是人照旧事,总有种种各样的缘由让他做出违心的选择。

  那并非他所愿,他也是迫不得已......

  傅修昀眼里含着深深的痛楚,似又含杂了一丝悔意:“子凛,你为何不愿见朕?是不是还在怪朕将你——”

  话未说完,傅明诀打断了他:“陛下,北狄还未退兵,战况紧急,臣先告退了。”

  “子凛......”傅修昀叫住了他。

  “陛下另有何付托?”

  傅修昀摇摇头,猩红的双眼已盈满泪水:“子凛,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睥睨天下的帝王,此时现在却几近病态地恳求着傅明诀再叫他一句“皇兄”。他坐拥山河,却孤守一城,他想要的不外是寻常黎民家最普通的情谊,可在皇室之中,那份真挚的情感却成了最难得的工具。

  在傅明诀被幽禁于宗正寺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有不能寐之时。那日他明明就站在宗正寺,可他始终没有踏出一步。

  当那首诗吹落在他脚边时,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忏悔的……

  现在才道其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东风百事非。

  回忆往事,傅修昀哽咽难言,只重复那句话:“子凛,朕也是不得已,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傅明诀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背脊僵直,良久,沉声开口:“皇兄,你该去见父皇了。”

  跳跃的烛火在刹那间凝滞,傅修昀突然笑了起来,血泪模糊,笑声凄婉、哀恸,在寒凉春夜里愈发悲楚。

  傅明诀听着嘶哑的笑声走出承明殿,每走一步,笑声便更弱一分,直到身后传来李总管悲痛的哭声,他才停下了脚步。

  “陛下!驾崩了——”

  一声高唱结束,只听见一声闷响,承明殿里最后的哭声也停止了。

  天色暗了,暗到傅明诀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他扶着冰凉的柱子,缓慢地踩下台阶,脸色越来越白,步子越来越极重。

  快要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有一人拦住了他。

  “皇叔,是你杀了父皇吗?”

  傅允辰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明明快要哭出来了,却倔强地不愿落泪。

  傅明诀扯了扯唇,从他身边掠过,走出了几步之后,忽而停了下来,道:“不是。”

  听到这句话,傅允辰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岁何在旁看着,魂都要吓没了,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恳求道:“太子殿下,外面不太平,咱们照旧赶忙回去吧!”

  傅允辰伤心地埋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岁安,太好了......太好了,皇叔照旧皇叔......”

  岁安也红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背,却说不出一句慰藉的话。

孤山翡竹

明天大结局,番外会接着上。因为快要结局了,每次写文都市构想很久,加上这周事情许多,忙得晕头转向的,直到周末才气安放心心码字。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