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吃人
银朱扯了扯凌幼瑶的袖子,提醒她要小心。
这位苏小姐虽然外貌和气,但上回在宫里,却总是拿王妃与沈世子的事来说,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王妃。
“不必担忧。”凌幼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慰藉。
苏凌汐走近了几步,微微福身一拜:“臣女见过王妃。”
凌幼瑶端着笑容:“苏小姐不必多礼,佛祖门前众生平等。”
上次在宫中一见,她明白察觉到了苏凌汐的不快,如今再见,却照旧能笑眯眯过来与她问好,这份“怀抱”真是让人佩服。
苏凌汐不知她心中所想,盈盈笑道:“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碰到王妃,臣女与王妃还真是有缘。”
她得了消息便立马赶来了佛光寺,为的就是凌幼瑶,有没有缘,不全在人为吗?
凌幼瑶才不信有缘这种鬼话,苏凌汐摆明了就是冲她来的。
“都说佛光寺最是灵验,苏小姐今日来也是为了求愿吧?”
苏凌汐摇摇头,眼里随之浮上一抹愁色:“臣女今日来确实是为了求愿......却不是为了臣女自己。”
“哦?”凌幼瑶挑眉。
苏凌汐轻叹道:“昨日郡主之事臣女也听说了,臣女素来与郡主交好,她出了这事后,陛下已经命徐家不日启程前往宁州,无召不得回京......”
凌幼瑶微微惊奇,没想到陛下的处罚这么严重。
宁州地处西北苦寒之地,常年饱受风沙摧折,往往是流放监犯的最佳去处。一句“无召不得回京”,算是彻底斩断了徐家与京城的联系。
而凌幼瑶不知道的是:这道旨意正是傅明诀促成的。
徐家这辈子想要回京,简陋是没有时机了。
凌幼瑶不外一瞬的惊诧,却照旧被苏凌汐捕捉到了。
她继续道:“嘉宁糊涂,落得这般结果全是她自己酿成的,但臣女终归是不忍心看她去宁州受苦,便想着来求佛祖保佑嘉宁能平安到达宁州。”
这样的苏凌汐还真是心地善良......
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凌幼瑶差点就信了这番说辞。
凌幼瑶也不拆穿她,轻飘飘说了句:“苏女人一片善心,若是郡主知道定会感动到不能自制。”
原本她还不知道端阳郡主为何会突然找上门,如今听苏凌汐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了,以徐嘉宁的性子,九成九是受人挑拨,才会激动行事。
而挑拨之人,除了苏凌汐又有谁?
苏凌汐笑了笑,突然注意到凌幼瑶一直端着左手,体贴道:“王妃的手是受伤了吗?”
外貌虽是眷注,但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因徐嘉宁一事,而导致凌幼瑶跟傅明诀打骂了。
“不外是我昨天起夜的摔了一跤,不碍事。”凌幼瑶淡淡道。
苏凌汐却认准了是因为徐嘉宁,略带歉意道:“嘉宁有错,臣女代她向王妃致歉。若不是嘉宁对王爷一片痴心,又怎会去找王妃的麻烦?也不会害得王妃为此事忧心,还受了伤......”
言语间随处都在指责徐嘉宁,但凌幼瑶岂又听不出,苏凌汐这是在说她善妒?
对一小我私家痴心何错之有?
更况且,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偏偏凌幼瑶对徐嘉宁一事铭心镂骨,毫无一丝正妻风度。
银朱皱了皱眉,这里虽然僻静,但时不时会有三五香客经过,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王妃声誉不保。
绿宝本想出言辩解,却被凌幼瑶按住了手。
凌幼瑶平静的目光落在苏凌汐脸上:“此事与苏女人无关,你不必向我致歉,至于端阳郡主,我并未放在心上。恋慕王爷的女子数不胜数,郡主不外是其中一个而已,若是整日想着这些,那我岂不是很忙?”
说着,还不忘冲苏凌汐一笑:“你说是不是,苏女人?”
听到这话,苏凌汐眼里飞快划过一抹阴鹜之色,没想到凌幼瑶如此牙尖嘴利,这样的女子又怎配待在王爷身边?
“王妃明事理,是臣女多虑了。”苏凌汐虽是笑着,但却比之前少了几分耐心。
样样错处往自己身上拦,还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
凌幼瑶也懒得再跟她扯皮,立即道:“苏女人既然是为郡主来求福的,我就先走了,要是不能定时赶回去,王爷该念叨我了。”
虽然她不喜欢傅明诀,但能拿傅明诀刺激刺激苏凌汐,她照旧乐意的。
听到这话,银朱和绿宝悄悄给凌幼瑶竖起了大拇指。
“苏女人,有缘再见。”也不管她是何心情,凌幼瑶扬起下巴,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凌汐脸都气白了,这个贱人!
身后的婢女小心翼翼扶住苏凌汐:“女人,您......还去上香吗?”
“去什么去?回府!”苏凌汐低喝一声,转身拂衣而去。
婢女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正准备下山的梁文曜和裴策撞见这幕,难免唏嘘。
裴策:“长得丑就而已,脾气也臭。”
梁文曜无奈:“那是誉国民众的小姐,京城第一才女。”
裴策怀疑地看向他:“真的假的?刚刚她那心情像要吃人似的,一点都不像才女。”
“所以说,人不能光看外表,”梁文曜冲他挑了挑眉,“万一你见到的那个美人也是这样......”
裴策立即打断了他:“不行能!我看上的,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梁文曜打趣道:“涣之,你这看脸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就不怕有一天会吃大亏吗?”
“改不了,小爷这辈子就栽美人儿身上了。”裴策一脸无所谓。
梁文曜忽而凑近了他,低声问道:“涣之,你这么快就忘了慕小小了?”
“我......自然是还记得小小的。”裴策随意道,脑海里却浮现起梧桐树下那惊鸿一瞥。
他原本只是不信邪,想来看看那美人到底有没有小小漂亮,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现在提起来,倒让他有些烦闷。
裴策一烦就想喝酒,二话不说拉着梁文曜就往山下走。
“走这么急作甚?”梁文曜问。
裴策:“喝酒!”
梁文曜勾了勾唇,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