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为了她,值得
贺常铉闻声,麻利的从屋顶一跃而下。
“主子。”
斐承晟的眉眼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也没有含血喷人,直接问:“她来秦家庄了?”
只一个“她”字,贺常铉已经心知肚明。
“回主子的话,郡主简直来过,您也知道,那位脾气大,拦我是拦不住的……”
最后那句,语气满是委屈。
斐承晟没有说话,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要是不赶回去,恐怕不得安宁。
想到此处,他立马转身回了屋子了。
贺常铉急急道:“主子,您身上另有伤,您要去哪儿?”
“随着即是。”
他说完,进了屋,把身上的衣衫整了整。
依旧是进山穿的那身粗布衣服,只不外比起进山前,更脏更破了。
他整理衣服,也只是为了把受伤的地方遮掩起来。
很快便带着贺常铉一起赶往镇子。
两人都市轻功,所以一路飞檐走壁,速度不慢。
苏娉婷住在客栈,就嫌弃极了这偏远镇子。
就算她订了最好的天字号房,可看了屋内的部署,依旧觉得实在是委屈。
旁边的丫鬟见状,再次劝阻:“主子,要奴婢说,咱们就不应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苏娉婷不悦的瞥了她一眼,现在丫鬟却听到屋外有消息。
正准备拔剑,房门被人直接敲响。
“谁?”
“是我。”
酷寒漠然的嗓音,苏娉婷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忙冲着丫鬟道:“快开门。”
丫鬟应了一声,房门打开,斐承晟却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开门见山道:“郡主照旧早些离开这里吧。”
苏娉婷原本满是厦悦,但在听到斐承晟这么说,立马板起一张脸。
“我要不要离开,与你何关?难不成这云阳县是你的土地?”
她说完,目光落在斐承晟身破烂的衣服上。
这上面不仅有黑褐色的污渍,还破破烂烂的。
跟昔日穿着铠甲的他,截然差异。
一时间让苏娉婷有些怀疑自己,她是不是看走了眼。
但又一想,斐承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父亲说了,这人就是个榆木疙瘩,让他往东就不会往西。
可她知道这就是头犟驴,降服了才会百依百顺。
如此,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斐承晟面不改色道:“云阳县不是我的土地,可以后,这里会是我的家。既然你去了秦家庄,应该知道我在秦家庄已经买了宅子。”
苏娉婷将视线移开,依旧带着些许嫌弃。
“就那么一个穷乡僻壤,以你现在的本事,你就愿意做一个穷猎户?”
“愿意。”
斐承晟说这话的时候,险些没有多做思考。
苏娉婷气到哆嗦:“你……你真是气死人,我爹说你是榆木疙瘩脑袋,还真的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跟我成了亲,先不说荣华富贵,就算你朝中的权势,也会有依靠。”
“就你如今的情况,你还不是单枪匹马,人人畏惧你怕你,可人人也知道,你不外是朝廷的一只狗。”
说到这里,苏娉婷捏着帕子开始抹眼角:“阿晟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软硬兼施,她就不信拿捏不了他。
斐承晟却继续道:“之所以知道这些,我才愿意留在这里,郡主是人中龙凤,何须非我不行。”
“一个乡野村妇,值得吗?”
“值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泛起的是秦知意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是她一张素净的小脸写满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
只单单是看到,就让他满是阴郁的心像是洒满阳光。
“自从回去以后,除了在世,便只是她,希望郡主以后也莫要再打扰她。”
苏娉婷手里的帕子都快撕碎了。
“你敢保证你不会忏悔?”
“不会忏悔。”
“好,好的很。”
苏娉婷拿帕子又沾了沾眼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酷爱游山玩水,此番出来也是爹爹允许的,你娶你的乡野村妇,我继续做我的逍遥郡主。”
“郡主能这样想,自然最好。”
他说完,冷眸再次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随后离开。
苏娉婷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眼睛都快盯穿了。
丫鬟美意劝阻:“主子,我们照旧回吧,这里到了冬天,更是天寒地冻,您这副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苏娉婷道:“他都受得了,我如何受不了,这口气我咽不下。放心好了,我自有妙计,让他就范。”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朴,但有她这句话,他就临时信她一次。
等两人出了客栈,贺常铉忍不住道:“主子,我总觉事情不会这么简朴。”
“怎么说?”
贺常铉分析道:“您不在的时候,郡主可生气了,而已,人人都知道,郡主也只在你面前讲些原理。”
斐承晟瞄了他一眼:“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走了没几步之后,他又冲着贺常铉道:“如今我已经决定留在秦家庄,我知道你有一身本事,原本随着我也是想大显身手,可在这里,未免会延长了你。”
贺常铉是他在战场上捡回来的。
那时候的他年约13岁,枯瘦如柴,敌国军队烧毁了他的乡村,杀害了他的怙恃兄弟。
他独自一人拿着镰刀,与敌军反抗。
即便被敌军割破肚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也一样双手握着镰刀,怒目而视。
就在敌军即将一刀斩落他的头颅时,他从天而降,将其击毙。
看着这个13岁少年,他以为他活不了了,原本是想着捡他回去,若他死了,便找一处地方与他安葬。
哪知这少年竟从鬼门关在世走回来,这一跟,即是四年。
他知道,他在世的目的就是复仇。
只可惜他现在一心想留在这里,无法带他了却心事。
“主子,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您去哪我就去哪。”
贺常铉以为斐承晟是要赶他走,直接跪在地上。
斐承晟看着他,并没有将他扶起,而是问:“你不想报仇了吗?”
“想。”
贺常铉咬着牙关道:“就算是做梦也想,可即即是复仇,我也知晓这条命是您给的,若说您排在第二,复仇也不敢排在第一。”
斐承晟的眸光微动,最终只是淡声道:“随你。”
贺常铉放不下心中的恼恨,也就无法跟他一起留在那里。
但这并不故障让他暂时留在那里。
“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