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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录

第11章 酷?

秋夕录 悲惘的猫 1571 2022-10-05 21:43:59

  窗外雷霆与风共嘶吼,它们宣示着洪流与灾难的到来。外面杂乱的声音在这有序的世界特别无序。

  一声长鸣穿过黑暗自远天而来,似悲愤又有呜咽。

  林木被长鸣惊醒,黑暗下他的眼睛慌忙探向四周,白闪突然到来,现出了他脸苍白。外界的混奏没有入耳,他能听到的只有长鸣的余音与心脏快速跳动的鼓鸣。他待世界模糊世界予他模糊。也许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的心很不安。也许是未从梦中完全脱离,也许仅是雷鸣令他难安。他很畏惧雷声,那让他感应世界将要裂开,说到底,他畏惧的也许仅是这不完美的充满着危机的世界。

  他看向了睡在身旁的哥哥,哥哥睡得很深,雷打不动。月亮被黑云遮住了,星星也不能幸免,他看不清哥哥的脸,不外他想哥哥脸上一定带着笑吧,因为哥哥睡觉一直都带着笑,或许一直都做着香甜的梦吧。白闪再次降临,他看到了哥哥的脸,那藏着悲苦的笑或许就是强颜欢笑吧,真可爱,真可怜,真可悲。

  不安感愈来愈烈,他抱紧的哥哥,哥哥身上有着温温的热,暖了他的身,却抚不了他的心。他难以入眠,他惊慌无措,他脸苍白,他望窗外,窗外黑暗,这个世界或许是被黑暗困绕了吧,唯有这小屋有些生机。

  他终于决定了,他要出去,离开这宁静屋,去向鹿鸣幻梦,因为他找到了不安的来源,那即是白鹿,鹿鸣依旧在耳边盘旋,久久不散。

  他想叫醒哥哥陪他一起去,轻轻召唤,小心晃动,可哥哥依旧甜睡,也许哥哥不想离开那美美梦境,那便睡吧,他终究是要试着一小我私家去觅向世界了。

  他穿上了他的玄色雨衣,这是他执意要买的,因为他认为玄色雨衣穿在身上会很酷,现在,他便要酷酷的去深入黑暗了。

  怙恃房间的灯还亮着,也许母亲依旧在织衣。起初父亲拒绝母亲织衣到半夜,说会影响他睡觉,之后母亲便用了一个很暗的灯在角落里背着父亲织,父亲便把大灯打开了,说要织衣便织吧。父亲其实也是很爱母亲的吧,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林木小心翼翼地走出房,其实他也不用那般小心的,外面的声音太大了,足以掩盖他的一切声音。

  他打开了小手电,光线在这个世界如此的黯淡与渺小,可就是这渺小的一束光令林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令他有了走下去的勇气,就像古战场上的士兵看到了将军,陪着他们浴血奋战,就像苦难黎民明晓党会带着他们走向富足,就像缉毒警察坚定于自己的背后——国家。

  无数雨刃在光线中闪耀,他们斜斜地插向地面,向世间宣告它们的威严。

  大风下林木似火苗般摇曳,他艰难地向前,去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前方。雨衣挡不住风雨,恰恰相反,那宽大的雨衣反而会助长风的威风,踏着泥泞的地面顶着狂风令他的每一步都艰难万分。但他没有惧怕,就算是雷鸣也不会畏惧。他真的很酷,就像一个拓荒者,拓向黑暗与未知,他也知道自己很酷,所以他不会放弃,也许每一个小孩子真的都市因为那自认为很酷的瞬间而挑战恶龙吧。

  不安感反而淡了许多,也许是被眼前之危所掩盖了,也许正是这眼前之危令他士气大涨,他就像一个骑士,注定要直面暴雨,注定是与它们相伴的,注定会没有不安的,因为他属于灾难,因为他抱着向死而生的心态,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他似乎历经了半生孤苦,像黑夜下将陨的星,那一丝灼烁改变不了什么,却总能令人抱住希望不会绝望。他难以分辨偏向只得循心而往,也许这是危险的,但他无计可施,漫长的彷徨只会令他越发瓦解,既如此,不若在这未知中亲自探一条生路。

  他不知时间流长不知路途遥远,只是一味向前,眼前高峻树木耸立似圣殿前的巨人守卫,他泪汹涌,他心澎湃,他明晓自己找到了正确偏向,明晓他走到了最终希望到达的地方。也许从家走到这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似流星陨落,但所要面对的是一小我私家的孤惘与坎坷。

  也许他乐成找到了恶龙,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成为了那个很酷的人,也许其实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很酷的人了。他应该算是长大了吧,可长大后真的还会再追求“很酷”吗?他不知道,因为他自己不能判断出他是否长大,他何时长大。那是个漫长又短暂的历程,他集中又离散。

  然而,再当林木看向前方时,那“守护神”竟急剧摇晃,叶子转瞬即黄,漫天枯叶而落,它终究照旧老了,它终究照旧要倒了吧。无数巨响与雷鸣相叠,既是掩饰又是彰显。

  林木不在顾用手压着帽子了,他拼命地向前跑去,雨似针般刺向头颅,眼前瞬间模糊,风鼓舞着雨的猛烈,阻挠着那孩子向前,这个世界似乎与他为敌,不,是与白鹿为敌,阻碍着一切救援它的光线。他甩掉了手上的手电筒,但由不得他转头,他也不用转头去寻找,因为前方大亮,那即是偏向,无数临时搭建起的“避水亭”上亮着巨大的光线——这是一片灼烁的屠杀场。

  他似乎什么都不会惧怕了,他不再惧怕雷鸣与闪电,不再惧怕那钢铁怪物,他又似乎什么都畏惧,他畏惧再也见不到白鹿,他畏惧此见即是永辞,他畏惧着一切失去又畏惧着一切所得。

  灼烁之地太过闪亮,外界太过黑暗,“灼烁之人”不会在乎“黑暗之人”,那只是一群无力的蠕虫,“黑暗之人”却憧憬着灼烁,就算是蠕虫那也是趋光的蠕虫,黑暗是他们的磨难亦是他们的优势,他们总能在灼烁的界限树立起高峻的旗帜,去夺回那灼烁,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团结力,因为他们有着纯粹的目标,因为他们不会为欲望所惑,因为他们那质朴的心里只有质朴的善。

  可,命运弄人,他似乎到不了灼烁界限了,他摔倒了。在黑黑暗摔倒是件简朴却又可怕的事,因为想要站起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历史真的好相似。

  他记得他的腿受伤的那一天也是在充斥暴雨的晚上。那天他正在和哥哥嬉玩。夜空中明星闪耀,可突然电闪雷鸣瞬降大雨似天罚,似有人许下了终生誓言。

  他们迫切地跑向家,可在途中遇到了漂亮奶奶。岁月无情又有情,漂亮奶奶年轻时精致的脸如今已充满皱纹,但那脸的轮廓依旧令人赞叹,再加上那脱颖而出的气质,他即是一颗遮上乌纱的明珠。她似乎突然忘记了什么,在暴雨下掉臂一切的寻找,像个弄丢心爱玩具的小孩,又像患有失忆症的老人。

  她又茫然无措的站在雨下,望着远方,暴雨肆虐,可她的衣服并没有淋湿,整小我私家都笼罩在薄薄的雾中,恰似天上仙女,她又突然跑了起来,恰似突然挣扎着从影象的迷潭中找到了什么,暴雨再次加大,这次那雾气消失了,大雨切切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倒地难起,就那样倒在地上,孤苦地望向远方。是啊,从那一刻起,整个世界就只剩她一小我私家了吧,她所爱的及爱她的都不见了。林木心切,奋力跑向漂亮奶奶,结果便摔倒了,腿便有了伤。

  真的好相似啊,只是现在孤苦地望向远方的人是他自己啊。他突然好想哥哥,想哥哥和上次一样抚着他背着漂亮奶奶回家。是啊,回家,他多想回家啊。泪雨水在脸上流淌不知是温热照旧严寒。不,他不能回家,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他要救出白鹿然后在黎明之前回家,既做一个酷酷的英雄又做一个乖乖的孩子。他终究照旧站了起来——奔向灼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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