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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生香

第十三章 见舅母 知往事

玉色生香 希翼的光 2147 2022-07-31 09:36:44

  颜玉听闻姨娘是没有姊妹的,那眼前这位只可能是舅母了。

  邓氏一听,眼泪就落了下来,立刻上前一步握住了颜玉的手。

  “诶!是,我是你大舅母。这是你白真表姐。真儿,快来见过你表妹。”

  “表妹有礼了,我一直想见你,今日可算见着了。”

  白真上前见礼,然后就揽着颜玉肩膀,颜玉从未和同龄人如此亲密,心中受宠若惊。叹道:表姐真豪爽,和我是完全纷歧样的人。

  这时娴嬷嬷上前道:“舅夫人、女人,此处不宜详谈,不如移步春熙楼如何?”

  “好好好!”

  几位各上了马车,娴嬷嬷命脚程快的小厮前去订房。

  等到几人入了春熙楼的碧螺春房后,颜玉上前拜道:“大舅母,玉儿内疚,这些年从未登门造访,今日竟是第一次得见大舅母和表姐。”

  “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们都明白的。”

  白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竹筒,说道:“表妹,你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颜玉依言展开画卷,画中竟是一位少女,眼睛炯炯有神,粲然甜笑,娇俏可人,一看就是备受痛爱长大的女人。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幅画卷刻画得入木三分,卷中少女栩栩如生,竟似下一刻就要开口说话似的。

  “这是?这是我姨娘?”颜玉对着画卷爱不释手,抬头问舅母。

  “是,这是你娘亲。”邓氏爱怜地看着颜玉。

  “对,是我娘亲。娴嬷嬷,你快看,这是我娘亲,我娘亲真美,你说是不是?”

  “嗯,先夫人真美。我们女人肖母,也是美人坯子。”娴嬷嬷由衷为她感应兴奋,这孩子,及笄之年,才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画像,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

  “我从未想过,我居然还能见到娘亲。大舅母,这是何人所画,怎么如此传神。”

  “表妹,这是二叔画的,二叔在坊间可有名气了,他尤擅画人物像,许多王侯将相重金上门求取呢。”

  “二舅,他一定已经很是敬服娘亲,才气将娘亲画得如此惟妙惟肖。”颜玉感动得泪雨涟涟。

  “舅母曾听你舅父说过,他们兄妹三人情感很是好,兄友弟恭,三妹更是从小冰雪可爱,又明白撒娇,两位哥哥被她哄得团团转,却甘之如饴。只可惜厥后...”

  “厥后怎么了,舅母,可否讲给外甥女听。”

  这些年她听过不少人指桑骂槐,也听过颜芙劈面叱骂:“你就和你姨娘一样,都是狐狸精。”

  她不信,她从来不信姨娘是那样的人,现在她终于要知道真相了。

  原来那年,两位舅舅带着娘亲去看望外祖母,归途中,二舅舅突发奇想,几人走了一条未曾走过的路。然而,意外很快就发生了,他们途经一片竹林时,遭遇了土匪,土匪们劫财劫色,舅舅们文弱,几个镖师也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

  等舅舅们清醒时,娘亲已是不知所终。

  他们去报官,官兵们却说:这些人是惯犯,领头的很有战略。平日里都伪装成老实巴交的农户,一到农闲时就出来作乱。他们均来自四周几个村,但官兵抓捕时,几个村相互维护,完全查不到嫌犯。

  纵然花了大价钱,官兵也只是走了个过场,之后几个月娘亲音讯全无。

  然后有一日,家里来了位老嬷嬷送信。信却是娘亲写的,彼时娘亲已经大了肚子,做了老颜国公的外室。

  信中说:被土匪劫走途中,偶遇老颜国公,因颜国公车队人强马壮,众土匪就丢下她仓皇逃走。她自己经受过多惊吓,且心灰意冷,失了活下去的精气神,然而老颜国公对她眷注备至,两人在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信中还说:过两日,她将同老国公爷赴宴。若父兄们不嫌弃她,便前往相见。

  外祖父、舅舅们虽然不嫌弃她,她是他们心里的金疙瘩呀,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如何会嫌弃。

  然而,他们最终都没能见上一面。娘亲救了恭王世子,替他挡下死劫,就地死亡。而她,是太医剖腹取子的遗腹子。

  听到这里,颜玉已是泣不成声。

  “玉儿,莫哭了。以后舅父舅母就是你的双亲,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嗯,舅母。”颜玉强忍了泪水,转移话题:“那帮土匪厥后抓住了吗?”

  “老颜国公托了相熟的将军,带兵围了那几个村,又重金利诱,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就好!”颜玉拭了泪。

  “舅母,现如今我们终于相认了,来日方长,等我修缮好居所,还请舅母过来给我暖房。”

  “那是一定,不瞒你说,舅母是个有福的,子女双全,夫婿体贴。找舅母去给你暖房,你未来也肯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好,借舅母直言。您说有人在查探娘亲消息之事,我会留意的,您不必过于挂心。”

  颜玉又和白真约好了,明日要去白家茶叶铺尝新茶。

  众人依依不舍离别回府。

  颜玉刚跨进府门,就有嬷嬷上前敬重地回禀:“小姑奶奶,大老爷已在书房恭候,您随奴婢这边走。”

  颜玉施施然来到书房,只见书房前宽大的廊下摆着一桌子酒菜。三位哥哥气氛凝重的谈话,酒菜却是丝毫未动。

  三人不约而同站起来同她打招呼,三老爷还说:“妹妹,年老书房景色乃府中一绝,今晚咱四兄妹就在此用夕食。此处也平静,无人打扰。”

  各自安坐后,国公爷举起杯盏:“妹妹,这些年为兄对不住你,没能守护你安然长大,也未管制好眷属,让你在府中艰难过活,为兄愧对你,也愧对父亲。”

  国公爷说得真切,颜玉相信他是真的觉得愧对父亲,至于愧对她,不外顺口之言而已。迟来的良心发现不如不要。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前世她不声不响做怂包,谁都没在意她。如今,一朝太后下了懿旨了,都知道来说内疚了。

  颜玉强压下心中种种,强颜欢笑道:“兄长们公务繁忙,玉儿又是在内院,兄长鞭长莫及也是有的,玉儿不怪你们。”

  “好!这就好!来来来,吃菜。”几人争先恐后夹菜至颜玉碗中,很快就堆满了一座小山丘。颜玉第一次和他们同台用饭,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饭毕,几人入了书房议事。

  且看几位哥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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