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胡来!”少年转头,隔空又吐出泡泡,与先前那融为一体,小洞立时被止住。
“是。”鱼头怪一躬身,等少年转过头,又对马书礼扮出一副死鱼脸,瞪眼吹须,圆张嘴巴,却不敢再动手。
马书礼谢谢道:“多谢这位小令郎,不知你是…”
不等他话说完,鱼头怪瞪眼怒道:“你什么工具,敢称我家七太子小…小…小令郎!”
马书礼陪笑道:“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该如何称谓。”
鱼头怪跳着脚,火冒三丈:“你在一旁也半天了,就没听见我怎么称谓?”
少年转头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赶忙去参见龙王。”
马书礼嘴上嘟囔:“那是你们自家的称谓,我哪敢呀!”
鱼头怪眼珠子一转,变个笑脸:“也对!那你就称七太子令郎吧。”
“哪里的令郎,你倒是说清楚啊!”马书礼嬉笑道。
“幽冥鬼门关,辰门守卫,神龙七太子!够清楚了吧!”鱼头怪怒视着他:“小子,再敢听见你叫我们七太子一声小,我非扒了你的皮不行!”
“噢!知道了…”马书礼这才弄明白眼前少年身份。
原来是辰门守卫官龙蜒。
进了水殿,迎出来一神龙,高角银鳞,神须飘然,身子却显现的是人身,庄然威武,气宇轩昂,锦华便服,笑意近人。
龙蜒忙膜拜:“龙延参见古河龙王。”
龙王扶他起来,笑道:“贤侄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龙王请龙蜒和鱼头怪落座,稍后有鱼虾侍女送上香茶。
怎么不请我?
马书礼轻哼一声,暗骂狗眼看人低。
在水里喝的什么茶呀?
学人装逼仿效雅致,灌一肚子河水,撑破你们几个肚皮。
好奇心起,不自禁又向那边看去。
要看看他们怎么把茶倒进嘴里。
只见三人各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又相互客气放下杯子。
龙延敬重道:“多谢龙王这一年多照顾鲤鱼精,遇此险事,给了他一处逃难之地。”
“哪里哪里…”龙王摆手笑道:“你我两家多年之交,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另一方面,光脚大仙与他有缘,当年也曾交接我多照顾着他。”
鱼头怪起身拜谢:“承蒙龙王收留,让我在此白吃白喝,认真谢谢不尽,无以为报。”
“这什么话!”龙王稍显不快,说道:“哪有白吃白喝?此次去上游疏通河流,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还要好好谢谢你才对!”
鱼头怪道:“不敢!小的正愁没有答谢龙王收留之膏泽,这点小事,不足言…”
等什么呢?
见他们烦琐半天,也不品茗,马书礼心痒,又是着急,在原地转来扭去,不循分地抠鼻抓耳。
龙王望向这边,笑道:“这后生莫要见责,我就是请你来品茗,你也喝不进嘴里啊!”
三人不由哈哈大笑。
鱼头怪端起茶杯,十分自得,等茶水凑到嘴边,就见他两腮一张一合的,不知是什么花招,眼看着茶水进肚,腮盖子张着排出水流。
原来如此!
马书礼上前恭维道:“好本事!我能不能学啊?教教我吧…”
龙蜒咳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来此是为了什么?另有心思在这耍闹!”
说着起身向龙王躬身一拜:“得幽冥鬼母命,小侄特意带这小子给龙王赔罪来了。”
龙王摆手一笑:“还劳烦鬼母过问,这等小事,我基础就没放在心上。”
“是龙王宽弘大量,不与凡夫盘算!”龙蜒称谢,转身道:“马书礼,你可真是走运,遇上龙王这般宽广心胸,还不谢过龙王不予追究!”
马书礼忙下拜,连声致谢,放低姿态,赔罪之言绝不惜啬,说得龙王开怀大笑。
鱼头怪在一旁,蒙在鼓里,急切想知道什么事。
龙蜒又拜身道:“一众后生焚烧神位,小侄情急下,望见河流流通,似有水来,便自作主张施云布雨,望龙王恕罪。”
那雨原来是他下的。
龙王颔首笑道:“哪里话!为黎民布雨救命,我怎会责怪与你?云雨天象,本该是自行循环运行,只有运行不畅时,我才会加以外手,助其成雨。我自成古河龙王以来,得黎民信奉,塑神位而供奉,却不能有求必应,心里本就内疚。可黎民哪知道其中缘由,贤侄今日布雨,倒是给我长了脸,让黎民祈求得了回应,无过,无过!哈哈哈…”
马书礼嘴欠说一句:“龙王如果不管雨,那您是干什么用?”
龙蜒怒喝道:“不得无礼!你可知当年禹王治水,龙王追随着立下多大劳绩才封为古河龙王!”
龙王笑颜:“这有什么?我平日本就无事,四处闲游,这走走,那看看,还不让人说了?”
龙蜒也无恶意,笑着征求道:“那焚烧神位之事…”
龙王笑道:“今年也确实是干旱,水汽稀有,闹得黎民怨声载道,这焚烧塑身之事,就算了吧。”
马书礼磕头:“龙王爷果真大襟怀,对黎民关爱有加,赦免乡民的冒犯之罪。”
龙蜒竖起双眉,摇头冷笑:“你自己犯的错,反倒把罪责推到众人身上?脸皮够厚!”
马书礼陪着笑:“再不敢了,我回去之后一定为龙王爷重塑新身,永生供奉!”
鱼头怪一听,明白了事情原委,跳脚斥道:“你个臭小子!敢烧龙王神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觉得跟和晟学了几天本事,就牛哄哄不知天高地厚…”
龙王拦住道:“算了,一个小孩子,做出点没边的事,何须跟他一般见识。”
鱼头怪道:“龙王,此事若不加以惩戒,恐他日后蹬鼻子上脸,做出越发特此外事来。”
龙王摇头微笑不语,接着命侍女摆好酒宴招待龙蜒。
马书礼这情况,只能干瞪眼瞧着。
龙蜒便说明先将他送回,随后再来一叙,龙王应允。
随后两人顺着原路,出了古河,收了他周身的水泡泡。
杨诗秋一众担忧他安危,竟一直在岸边期待。
见马书礼平安归来,放下了心,对龙蜒一再拜谢。
龙蜒离别重入水府,一众人也结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