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众人一起来到了湖心阁。
广平王望着平静的湖面,皱眉道:“李骑卫,你不会是想说,这湖里另有一具郭侍郎的尸体吧!”
张守年急道:“小李,你快点解释一下啊!”
李羽四顾看了一眼,见裴飞虎露出思索的心情,微笑道:“看来裴都尉已经明白了!”
裴飞虎凝视着李羽,沉声道:“李骑卫,你的意思是说,公主殿下看到的那个郭侍郎,是假费立冒充的?!”
李羽颔首道:“正是如此,他既然能冒充费立,为何就不能冒充郭侍郎呢?”
程潜受惊道:“这……莫非湖中还真有一具尸体?”
张守年怒道:“程队正,你就没有想过在湖中再打捞一遍吗?”
程潜苦笑不语,宁国公主和花匠看到的都是郭披的尸体。
郭披尸体被捞出来后,谁能想到湖中还会有此外尸体!
广平王一抬手:“来人,打捞湖心阁!”
几十名侍卫立刻开始脱衣服。
李羽提醒道:“假费立的尸体绑着石头,肯定沉在湖底!公主殿下,你还记得那名黑斗篷抛尸的位置吗?”
宁国公主想了想,指着一条木廊道:“那人似乎是站在那条木廊上,将尸体沉下去的!”
噗通!
裴飞虎脱下外衣,第一个跳入水中。
侍卫们也都随着跳了下去,连程潜也脱衣入水。
李羽悄悄咋舌,现在是初冬,湖水酷寒彻骨,这些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跳入冷水中。
昔人的身体素质真没得说!
过了没多久,裴飞虎的脑袋露出水面。
“找到了,果真另有一具尸体!”
在众人协力之下,又一具尸体被打捞上了岸。
这具尸体泡了快三天,面容浮肿的厉害。
宁国公主只看了一眼,便跑到一边吐个稀里哗啦。
马仵作清理尸身后,裴飞虎脸色微变:“原来是他!”
李羽问:“他是谁?”
裴飞虎沉声道:“他手背有个老鼠纹身,我若是没猜错,他是通水十二寨的九当家,‘闭气鼠’邯林。”
广平王颔首道:“李骑卫果真有过人之能,找出了抛尸的真相,只不知杀死邯林的人又是谁?”
李羽道:“自然是聂女人了!”
聂子瑶脸色一白,咬牙道:“我只杀了郭披,并没有杀这小我私家!”
李羽道:“我适才不是说过吗?杀郭披的人并不是你!”
聂子瑶怔住了。
程潜怒道:“李骑卫,你找出抛尸的真相,确实了不起!但聂女人已经认可杀死郭披了,你为何非要否认!”
李羽目视着聂子瑶:“聂女人,你能否详细告诉各人,你到底是如何杀死郭侍郎的?!”
聂子瑶缄默沉静了半晌,低着头道:
“也并没有多庞大,我知道两位殿下过来后,郭披会将侍卫都派去掩护他们。所以那天晚上,直接便潜入他屋子……”
李羽打断道:“其时是什么时候?”
“我是亥时一刻与公主殿下离开的,然后回屋换了衣服。潜入郭披屋子时,应该是亥末吧。”
程潜盯着马仵作:“亥末时分,郭披不是已经死了吗?”
马仵作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裴飞虎托着下巴,沉吟道:“莫非聂女人动手的工具是尸体?让她误以为自己杀了郭侍郎?”
聂子瑶挑眉道:“不,他其时还活得好好的,我还和他说过话!”
裴飞虎皱眉道:“你们说了什么?”
聂子瑶答道:“进入郭披屋子后,我本计划悄悄已往,直接刺死他!谁知他突然醒过来,笑着问我来做甚么?
我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脱了外衣,只说是来自荐枕席!
那狗贼果真受骗,将我搂入怀里轻薄!我乘隙取出藏在后腰的匕首,一连刺了二十多刀,将他刺死了!”
李羽笑道:“你杀的人真的是郭侍郎吗?”
聂子瑶愣住了。
裴飞虎脸色一变,惊呼道:“聂女人杀的不会是假扮成郭侍郎的邯林吧?”
聂子瑶怔怔道:“应、应该不会吧,他怎么……怎么会泛起在郭披屋子里,还躺在他床上,假扮成他?”
广平王目光灼灼道:“邯林定是为了偷工具,才跑到郭侍郎屋子里!”
张守年愕道:“那他看到聂女人进来,应该躲起来才对?为何假扮成郭侍郎?”
裴飞虎苦笑道:“江湖传言,邯林好色如命,他一定以为聂女人是来给郭侍郎侍寝,所以才想占这自制!”
聂子瑶呆住了,好半晌后,才呆愣愣道:“我、我真的杀错人了吗?”
李羽颔首道:“我适才就说过,你杀的就是邯林!”
裴飞虎苦笑道:“邯林武功高强,人又机敏狡猾,我们一直很难抓到他,想不到他会死在一名弱质女流手上!”
马仵作怪笑道:“邯林认定聂女人是来给郭侍郎侍寝,所以才会一点预防都没有。这就叫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老马只身四十多年,果真是明智之举!”
宁国公主欣喜道:“子瑶,这是好事啊!邯林是个盗贼,你杀了他是为民除害,谁也定不了你的罪!”
聂子瑶心情庞大,一时不知该哭照旧该笑。
“如果聂女人杀的是邯林,为何抛尸时酿成了郭侍郎?”广平王轩眉紧皱。
“因为聂女人杀死邯林的历程,恰好被另一小我私家看到了!”李羽悠悠道。
裴飞虎深吸一口气:“那人就是杀死郭侍郎的真正凶手吧!”
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杨桐和荔非枝。
李羽颔首:
“是的,凶手看到这一幕后,立刻想到一个挣脱自己嫌疑的主意!他先将郭侍郎身上也刺了二十多刀,然后……聂女人,那晚你杀死邯林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消息?”
聂子瑶回忆道:“其时屋外确实传来些消息,我以为有人过来了,悄悄出去检察了一会。”
李羽颔首道:“那应该就是凶手发出来的消息!他趁着聂女人出去检查时,从窗户潜了进去,将郭披和邯林的尸体掉了包!”
广平王目光微闪:“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先杀了郭侍郎,将尸体与邯林偷换。让聂女人帮他抛尸,他自己则泛起在本王面前,从而有了完美的抛尸不在场证明!”
李羽凛然道:“不错。就算有人视察,也很容易将凶手锁定在聂女人身上。聂女人自己也以为人是她杀的,那么永远不会有人查到真凶身上了!”
程潜咬着牙道:“好狡猾的凶手,竟然把我也给利用了!”
聂子瑶咬着樱唇,道:“那人是谁?”
便在这时,荔非枝上前一步,语气降低道:“杀郭披的人,是我。”
广平王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荔非枝。
其他人心情也差不多。
荔非枝是戍边之人,身上有一种特此外气质,很难让人将她与李羽口中的狡猾凶手联系在一起。
木北焦急道:“荔非女人,在殿下面前,可不能胡言乱语啊!”
荔非枝垂目道:“确实是我杀的!”
“你……你为何要杀他?本王不是允许你的要求了吗?”
荔非枝垂目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只希望殿下不要追究到父亲,也不要对白兰羌赶尽杀绝……”
广平王苦笑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
李羽朗声道:“荔非女人,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隐瞒吗?”
荔非枝面色一凛,喝道:“我虽然不会再替这奸贼隐瞒……”
说到“隐瞒”两字时,杨桐突然朝门外飞掠而去。
荔非枝速度更快,抢先一步盖住大门。
两人空手过了几招。
“咔嚓”一声脆响!
杨桐被荔非枝擒住双臂,掰断了手臂,掷在地上。
然后她也跪在了地上,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这一下兔起鹘落,广平王错愕道:“荔非女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荔非枝垂着头,一声不吭。
“照旧我向各人说明吧。”
李羽走到荔非枝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基础抬不动她,这女子似乎一座石墩子。
李羽微笑道:“荔非女人,你不必担忧连累父族亲人,因为杀死郭披的人并不是你!”
荔非枝猛地抬起头,错愕的望着李羽,后者乘隙把她拉了起来,转身面向众人。
“这件事,要从荔非女人在书房错手打伤了郭披开始!黄管家,你还记得你们家老爷与广平王殿下离开后,做了什么吗?”
黄管家见众人都望向他,急遽道:“老爷也不知有什么事,把我们都屏退了!”
李羽哼了一声,道:“他之所以屏退你们,就是为了单独见荔非枝女人,对吧,荔非女人?”
荔非枝颔首道:“是的,晚膳后,他让我戌时事后,去书房找他。”
“他找你做什么?”
荔非枝脸颊微红,垂目道:“他、他要我给王爷侍寝。我不愿允许,想要离去,他却拉着我,用冬粮的事威胁我!我一怒之下甩开他,力道重了些,导致他后脑撞在桌角,磕死了……”
李羽摆手道:“不,他其时还没死,只是昏死了,一小我私家就算后脑受到重击,也不会立刻死!”
荔非枝低声道:“可他厥后照旧死了……”
李羽道:“那是被人扛着移动,颠簸而死,对吧,杨桐?”
杨桐总算会过意来,李羽是想将郭披这条人命扣在他头上,厉声道:“乱说!若是没有那道伤口,他怎么会死?”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差池,转头一看,众人目光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