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证据浮现
“苏队，各组盯梢的同事，刚传回消息，似乎一起正常。”
不知什么时候，酿成苏寒在开车，吴满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翻阅手机，一边对苏寒说：“现在……怎么办？”
“什么叫似乎一切正常？”苏寒将“似乎”两个字说地很慢，疑问的语气很重。
“就是没什么特此外情况啊。”吴满不知所措地回覆，他怕苏寒进一步询问，只得原封不动地将手机上的消息转达出来：
“白露那边，每天照常到幼儿园上班、下班，幼儿园的户外运动也在我们的视线中，她带着小孩子一起玩耍，据说玩得可兴奋了！横竖事情状态很正常。而胡慧那边，则是忙着应酬，东奔西跑，事情之余，还照常去那家美容院，似乎也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金哲呢？”
“也差不多，照常上下班，有个同事还冒充游客到他们那里去消费，照旧金哲接待的，这个同事反映说，他的事情状态也挺正常的。”
“嗯……”苏寒噘着嘴徐徐颔首，想了一会，说：“除了金哲那一组，其他人都撤回来，去视察视察他们高中的情况，弄清楚金哲和冷霜在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关系，或者他们其时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情况具体是怎样的。”
“高中？这都已往几多年了，”吴满似乎替同事们感应为难，情绪都从他的心情中溢了出来，“他们要有关系，也早就在一起了吧。”
“是啊，要是有关系早就在一起了，换句话说，要是没关系，预计结业之后也不会再联系了。”苏寒话中有话，然后感伤万千地继续说道，“想想我们自己的情况都差不多，究竟高中的时候，都是一群玩得最好的朋友，关系好的也会一直保持联系，而没关系的，结业之后预计永远都不会发生交集。”他停顿了片刻，“但是，这两小我私家，声称相互没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搅到一起去了？照旧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这是不是……”
苏寒语气越来越轻，头摇得越来越慢，眼神始终注视着前方。
“对哦！”吴满名顿开般惊讶道，但很快他又发生了质疑：“差池！他们都是当地人，都在H市读高中，那么现在在H市事情生活也很正常吧。偶然间遇到了，发生联系……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如果你在街上碰到高中同学，又认出了相互，然后呢？你会在怎么办？游戏人间的外交？阔别已久的重逢？”虽然留了一点儿时间，却不等对方回覆，苏寒继续说，“而无论是哪一种态度和反映，恐怕照旧得取决于你们从前的关系，关系好自然是激动不已，关系欠好或者是关系一般，应该只是草草了之，甚至都可以冒充没有认出来。”
吴满看着苏寒，点了颔首，认真思索起来。
“而且我小我私家认为，这里面不光看关系，还看性别，看长相。”苏寒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果是同性，预计看重的是关系，如果是异性，而对方长得又还不错，可能关系就没那么重要了；如果得知对方只身，而己方又恰美意生好感的话，即便关系再疏远，甚至有仇，恐怕也会想方设法地和对方发生联系。”
“苏队，凭据你说的，我把自己带入进去，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是吧，因为我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苏寒双手握着偏向盘，耸肩笑道。
“那照你这么说，金哲是喜欢冷霜咯？”
“反过来也有可能，这个还欠好说，情感这种工具呀……”苏寒无奈地叹气摇头。
随后他话题一转，对吴满说：“对了，让他们好好盯着金哲，我们现在去一趟案发小区，如果他回来或者有什么其他动向，实时保持相同；另外，如果他是正常下班，让他们找准时机，就地走访一下他的同事。”
纷歧会儿，苏寒开车来到熟悉的三五零六公馆小区。
吴满还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但苏寒直奔案发地——5栋而去，似乎他的目标很明确。然而，正当吴满以为他要再次勘察案发现场的时候，他却来到4楼，金哲的住所。
他上前敲了敲门，吵醒了走道的声控路灯。
“苏队，他不是上班去了吗？”原来，苏寒还没有告诉吴满，金哲是和别人合租的状态。
“看看，这是什么？”苏寒指着密码锁，说，“一般合租的屋子才会使用密码锁，而只有使用密码锁，才有可能想到获得密码的要领。”他从鼻腔中发出笑声，然后继续说，“不外我们今天来，不是讨论密码锁，而是讨论金哲。”
“可是，这个时候，家里会有人吗？”
而正在吴满疑惑之际，屋内传作声响，纷歧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后，裴宇飞愣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们是来找金哲的吧？他现在上班去了。”
“不，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找你的。”苏寒面带微笑，礼貌地回覆。
“找我？”裴宇飞一脸惊讶和疑惑，“有……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金哲的情况。”
“你不是他朋友吗？上次看你们似乎……挺熟的。”
“是，我们是校友，也许多年不见了，想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只是了解他吗？如果是楼上的事，你们之前已经有同事来问过，我想没须要再回覆一遍。”
“只是了解他。”苏寒颔首，语气坚定地回覆。
“但说实话，他搬过来才半年，我也不见得能够帮得上你们。”
“半年也足够了，肯定能帮到我们。”
“那好吧……你们进来吧。”
裴宇飞将门开得更大了些，二人进屋后，他轻轻关上屋门，然后抬手指着客厅的沙发，示意二人落座，而他自己则走到餐厅上，搬来一只靠椅，将靠背抱入怀中，反向坐在沙发旁。
“你们想了解什么？”裴宇飞双手趴在椅子靠背上，问道。
“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苏寒尽量体现出一个朋友的姿态，从生活方面入手，他笑着问道。
“似乎没有吧……”裴宇飞眼神向上瞟，努力回忆着，“因为他住过来半年多，我似乎从来没有见他带过什么女的回来，如果他带回来了，我可能会八卦一下，但没带的话，我也欠好去问这个。或许他有，不想带回来也说不定，只能说我没见到过。”
“那他一小我私家生活的话，平时都市干些什么？你知不知道？”
“其实吧，我们差不多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白昼的话，基本没什么交集，我只知道他是搞攀岩这些运动的。而晚上在家的时候，我们也基本上都是把自己锁在房里，具体干些什么，相互也没人过问。不外，有时候我们会一起玩玩游戏，饿了一起叫个外卖，或者到楼下去买个宵夜什么的。不外有一点我倒是知道，他很喜畛厮动，晚上会在房间锻炼，还会打打拳击，因为拳击有声音传出来，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一点。”
“拳击？”苏寒疑惑不解地问。
“是啊，就是那种下面装个底盘，立在地上的沙袋，对，拳击沙袋。有频频我也去打了几拳，还蛮过瘾的。”裴宇飞自得地说。
“但是我前几天来找他的时候，似乎没看到什么沙袋呀？”苏寒思索一番后，确信自己的回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打拳的？”
“诶？”裴宇飞脑袋转向一边，自己也是一脸疑问，“你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么回事，最近晚上也都没听到打拳的声音。”
“所以，你能想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苏寒期待地望着裴宇飞。
“想不起来……”裴宇飞一边思索一边摇头，然后说，“但肯定是最近的事，半个月吧，半个月肯定有的，半个月到一个月吧。”
“嗯……”苏寒并没有体现出失望，他继续问：“那你觉得他的性格怎么样？”像是对这个问题的狡辩，他笑着又增补道，“我想知道他的性格这么多年来有没有变化。”
“性格啊……”裴宇飞回忆说，“性格倒是挺好的。和我们住在一起，相处得也很融洽，平时开开玩笑，打打游戏，要是临时有个什么事，也都市相互通知相互照应，横竖相处起来感受挺舒服的。”
苏寒见缝插针说：“对对对……看来也没怎么变，以前也是，就是让人很舒服。”
“而且，他还会跟楼下的老婆婆聊天，有时候一聊就是一整个黄昏，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你想啊，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别说是邻居，就算是自己的爸妈，也很少能够做到这种田地的，因为我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所以深有感伤。”
“他们经常聊天吗？”
“偶尔吧……不外感受他们倒是混得挺熟的。”
“哦……”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熟起来的？你知道吗？”
“半年前吧，”裴宇飞想了一会儿，“我记得他刚搬来没多久，我们这一块突然发作了一阵儿临时疫情，他是志愿者，到社区去资助，被分配到了我们这一栋，似乎是这样开始认识的，等到疫情平复后，他们也就开始了交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裴宇飞点了颔首。
“哦……是这样啊……”苏寒努力配合着，发出名顿开地叹息。他将这种叹息在心中慢慢酝酿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提问：“那他最近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任何事都算，只要是你感应奇怪的地方，有没有？”
“奇怪的事……”裴宇飞又一次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然而想了很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似乎没有……但是有一点……”他似乎有些犹豫，心情有些疑惑，“我感受他似乎进过我的房间，但我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他。虽然不相信他会偷工具，但是有些隐私或者癖好，我照旧不喜欢别人知道，更不用说谈论。”
这一番话，让苏寒的心情转换幅度之大，但是又那么自然。
他连忙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呢？”
“我桌上有个摆件，我从来没有拿出来或者当众说过这个工具，但是在一次聊天中，他的语气和话语中的意思，明白就是知道这个工具的存在。”
“请问，”苏寒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以到你房间去看一看吗？”眼神中既带着普通身份的恳请，也带着警察身份的威严。
“可以……”裴宇飞只是木讷所在头。然后就带着苏寒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寒站起身，却对一同站起来的吴满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这让吴满有些生气，但更多的照旧无奈。
苏寒跟在裴宇飞身后，慢慢走进他的房间。
只见房间的整体结构和金哲的差不多，只是面积要大一些，而且还带有单独的阳台，但房间内也更杂乱一些，扫一眼便可以望见全貌，并没有什么特别。
“请问你说的那个摆件在哪里？”话音刚落，苏寒已经注意到了他电脑桌上一个醒目的工具。
“就在那儿。”裴宇飞手指的偏向，也是苏寒视线落到的地方。
那个工具应该叫手办，华美的手办，应该是某个动漫人物，或许这就是他们年轻人口中的“二次元”。如此看来，裴宇飞的立场所情合理——他喜欢动漫，喜欢这些摆件，但同时自己的年龄似乎和这些喜好不匹配，所以他不希望让人知道。
苏寒在心中快速分析了一番。
手办所在的电脑桌，靠近墙角，而这个墙角靠近走廊，所以，从外面看，基础看不到桌子，更不用说桌上的工具，而恰恰相反，如果从阳台方憧憬房间里面看，鲜艳的颜色则让它一目了然。而此时，苏寒也正是以这个视角，静静地审视着那个手办。
“我可以到阳台去看看吗？”
裴宇飞还没来得及回覆，苏寒已经伸手打开了阳台的窗纱，三步并作两步，站到了阳台中央。
他朝四周望了望，阳台的视野很开阔，三面险些都没什么遮挡，左边是茅厕的窗户，右边墙面上光秃秃的，马路就在右侧尽头，正前方不远处则是劈面的住宅楼。他走到阳台左侧边缘，抬头看了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上茅厕的窗户，一个可望而不行及的地方。
“可以了，谢谢！”苏寒走出阳台，走出房间，颔首对裴宇飞致谢。
苏寒带着吴满从裴宇飞的住处出来，搭乘电梯下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小区的环卫工人正在更换楼栋旁的垃圾桶。苏寒杵在原地看了一会，皱着眉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最后，他终于照旧忍不住，抱着试一试心态，上前与环卫工人相同起来。
“大叔，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收垃圾桶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一个沙袋啊？”
“啥玩意儿？”大叔上身稍稍前倾，越发靠近苏寒。
苏寒正想凑已往回覆，但他打住了，反而掏脱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拿着沙袋的图片，给对方看，然后才高声问道：“沙袋，有没有收到过像这样的工具。”
“有，老李就捡了一个，似乎拿回家给他孙子玩了。”
“那老李现在在哪儿？”
“在那边休息咧。”
对方朝小区中央不远处的亭子指了指，苏寒沿着他手指的偏向抬头望去，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绿植，隐约可见一个老人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亭子下休息。
“大爷，谢谢啊。”
对大爷致谢之后，苏寒和吴满二人法式缓慢地来到“老李”身旁。同样热情地问道：“大爷，问你个事儿哈，你有没有捡到过一个沙袋？”苏寒照样拿脱手机，递到大爷眼前，面带笑容地看着对方。
老李先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图片，然后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上下审察着苏寒和吴满，眼神中有些警觉的意味。
“你们……问这个做啥？”果真，老李面露怀疑地问。
“大爷，我们是警察，在查案咧。”苏寒冲老李提了提自己的制服，“适才那位收垃圾桶的大爷，”他朝他们来时的偏向指了指，“说您捡到过这个工具，所以我们过来确认一下。”
“这他妈的老刘，尽喜欢多管闲事。”老李暗自诉苦道。
而这一幕被苏寒看在眼里，于是苏寒俯下身子，语气温和地对他说：“大爷，我们真的在查案，而且这个工具很可能对我们有很大的资助，我们也不要这个工具，等案子办完了，我给您送回来，您看成吗？”
“真的送回来啊？”
“我们是警察，警察是不会骗人的。我借您这个工具，您也可以抄下我的警员编号，到时候可以到区公安局找我，我姓苏。”
老李照旧犹豫了片刻，最后勉强颔首允许了下来。
“那这个工具现在在哪儿？”
“在我家，可我现在在上班啊，回不去。”
“走，我跟你们经理说一声，你现在就带我们走一趟。这样一来，你也可以相信我的警察身份了。”
纷歧会儿，老李便带着苏寒二人来到离小区不远处的一个老旧小区，穿过错综庞大的巷道，终于来到老李家。
苏寒顾不上周遭的情况，紧随着老李，直奔目标沙袋而去。
他站在沙袋旁仔细视察，正如裴宇飞所说，这是一个以下底盘为重心的沙袋，底盘中装入水或者沙子，沙袋便能稳稳地立在地上。但乍看之下，这个沙袋并没有什么地方明显损坏，也不至于随意抛弃，这一点确实有些可疑。
然而当他慢慢走近，越来越仔细地审视着沙袋，徐徐的，沙袋上方损坏的痕迹赫然泛起在眼前，这痕迹让苏寒既兴奋又失望，既兴奋又痛苦。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何等纠结和狼狈！
他只是呆滞地拿脱手机，随着闪光灯闪过，他将痕迹拍了下来，然后语气酷寒地付托吴满将沙袋带回去，自己则拖着极重的脚步，徐徐走出了老李家，留下吴满和老李在身后，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