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溪出糗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严明月是学校广播室的number one,统领一众小弟,作为高三学姐,平常就挂个名,只需发号施令,除了很是时刻。
好比今天。
这说来真是个稀奇事儿,今天竟然没有人值班,导致今天的广播快30分钟了都没有开始播放。
如此严重的失误,那帮小弟们会被他们的老痛骂成什么样子,暂时是不得而知的,当务之急是快点拉一小我私家来继续今天的广播。
然后严明月就拉了许临溪。
这本也不是什么事儿。
可是不知道哪个王八孙子把话筒调成了延时。
结果就是好好一段话,被说成了这样:
“阳~光~总~在~风~~雨~后~~”
那真是叫一个一波三折,婉转缱绻。
其时在场的人早已笑得肚子抽筋。
“都说了别笑了,有那么可笑吗?谁再笑信不信我跟谁拼命!”
许临溪恼羞成怒,然而那声音听着一点气势也没有。
林子青等人竭力憋着笑,然而不知道是谁,没憋住,“扑哧”一声漏了气儿,接着即是越来越大的笑声,最后,所有围在一块儿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贝容容笑得厉害,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口子,疼得“嘶”的一声,只得收敛了笑意。
她穿的很是严实,大热天的,还穿了件外套,拉链拉到最上,脖子遮的啥都看不见,一点点肉都没露出来。
她戴着口罩,神情看不清。
许桑昨天晚上咬出的口子早就结痂了,但是这野狗又疯又狠,又逮着那个同样地方咬了一口,雪上加霜。
贝容容哀愁地思索着她今天要不要请个假去医院打个破伤风。
陈安好就坐在她旁边。
就算是笑,她也是斯斯文文的。
贝容容就看了她一眼,陈安好的目光就转过来了。
昨天晚上那件事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影响,陈安好照旧纵着她,走路,用饭,说话,干什么事全都由着她的性子,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言语带刺。
照旧那熟悉的唯一份温柔。
什么都没有改变,是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许临溪在和林子青打闹;陈雨田在一旁用哀怨的眼神吃着醋;林酥在背单词;许桑靠着窗台,嘴里大大咧咧叼着一根烟;毛妍在和叶闯说话;贝容容把自己缩成鹌鹑;陈安幸亏旁边撑着头。
温宁,喧华又平凡。
马上,一个小时事后,就是他们的成人礼与结业仪式。
届时,他们的怙恃会前来观礼,尊长们将为他们冠帽,校长会为他们祝词,并送予他们《宪法》。
他们将迎来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生长。
这群正嬉笑打闹着的少男少女们,他们的人生之路将真正开启,他们的未来是一片璀璨辉煌。
他们的世界将不再局限于情爱与烦恼,他们将拥有世界,并将拥抱世界。
他们的舞台盛大而恢宏,这个校园,这个他们相处了的三年,将成为他们影象里永不褪色的美好相片,真正驻藏于心底。
他们将学会遗憾。
校长在台上讲话。
校长姓晏,这位晏校长也是个神人。
据说,他们学校的这位校长是从其他学校里挖过来的,十分钟爱于孔子论语儒家学派,特厉害,吹的天花乱坠。
晏校长确实是位性情温和的老人。
只带他们这一届,不多不少,正好三年。
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位晏校长也要离开了。
然后是学生代表。
这位学生代表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蒲青见。
蒲大才女是他们学校里的女神级人物。
写的一手好散文,又会写诗,议论文新闻稿也不赖。
人也长得漂亮,闺秀样的人物,开口便见气度。
这位蒲才女也是个能人,她能把汪夫子说哭。
就是那位上能治许桑,下能撕蒋于的汪夫子, G1901班的班主任。
就如现在。
一个50多岁、两鬓泛白的老头子,因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的几句谢谢,趴在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陈安好的妈咪给她送了一大束人鱼公主。
渐变紫色的玫瑰花,衬着她眼底的笑意,璀璨如星。
许临溪实名羡慕,另有林子青。
她们只能相互送花,送的是胡主任抛下来的多余的花束。
这些花束原是送给老师的,小小一捧,可亲可爱,买多了,就抛了下来,图个好彩头。
虽然如此,好歹让许临溪多了点慰藉。
送花要学生上台送,霞妹是所有学生心目中的女神,许临溪抢到了这个时机。
胡主任军哥也是热门人物,最后不知道被哪位幸运儿抢到了。
老师挺多,林林总总有二三十个,都有人送花,陈安好有些小郁闷。
她一个学历史的,手里的花最后倒是送给了教生物的晓飞同志。
林子青送给了教历史的华华。
贝容容没上来,她就是典型的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每次说话都是豪言壮语,做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鹌鹑蛋。
至于其他人,没抢到时机。
陈安好的妈咪也哭了,在给她冠帽的时候。
眼睛红红的,却死活不愿意让眼泪落下来,不见一点平常女强人的气势,就是位看着孩子长大了的普通母亲。
贝容容也哭了。
她很容易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周围有人哭了,她就会随着哭。
他们的成人礼以及结业仪式就以这样的形式结束了。
总计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