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九年三月初
枫国,这个由天左宗一手建设的新生国家,才仅仅九岁,正因如此,年轻的国都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
“啊嘞,这里就是枫都吗?”
在众多奔赴主城的车队中,少女所在的队伍是来自遥远锦国的王室,在这种年代,微小的国家又怎能强国的竞争下存活呢?。
“平静,不要失了王室礼节!”
护送车队的男人呵叱了少女一声。
她的名字是夏铃,但并不是王室成员,只能算作有些身份的贵族子女,所以才气勉强跟来。
对于挨训,夏铃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要乖乖闭嘴就好了,很快他们抵达了城门,两个守卫拦住了入口。
驾驶车辆的男人连忙下马,说明了来意。
“先到左边缴纳税金挂号!”
身披重甲的守卫指了一个偏向,男人便提着钱袋小跑了已往,过了一会儿他又赶了回来,手心里多了一枚金色令牌。
守卫瞥了一眼,向身后挥了挥手,偌大的铁门被徐徐升起。
“搞快!”
车队于是急急遽地进入了枫都,率先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富贵,先前的一场斗争曾让这里毁于一旦。
随处都是仍没有重建的废墟,但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这里另有圣主就好了。
“接下来,令郎大人要去觐见枫国圣主,你作为陪行,切记不要坏了规则。”
驾车男人嘱咐了夏铃几句,随后将车队安置在了一处空地,将马车上的王室迎接下来。
“知道的啦。”
少女轻轻点了颔首,其实她在心中照旧很是尊敬男人的,自己能够获得修学资格和贵族职位都离不开他的援助。
一个翩翩少年慢慢从马车里走下,他是两年前新晋的锦国圣主——夏珲,不外由于资历太浅,各人照旧习惯称谓他令郎。
“国师,献礼准备好了吗?”
夏珲审察了几下周遭,似乎有些轻蔑。
“早听说枫国无尽繁荣,怎是这番景象?”
“禀告令郎大人,所有工具都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原来先前的男人叫夏布,本是锦国圣师,但因没有相纹,担不起“圣”字,故只能称为国师。
“哼,走吧。”
天下所有的国家都遭受了重创,苟延残喘的锦国才不得不带上全体王室遁迹,纵然这样,随行人员才不外寥寥二十余人。
能随令郎一同觐见圣主的,更是只有四人,可见其衰微水平。
朝中
“禀告圣主,锦国国主夏珲前来觐见。”
外面的使者将他们来访的消息转达给了天左宗,但王座上的中年人看上去气血不佳。
“允。”
他不想说太多话浪费精力。
一刻后,夏珲,夏铃一行人走进了宫殿,除了令郎,其余三人皆手持礼盒。
“锦国国主夏珲参见圣主大人。”
“嗯。”
天左宗的兴致并不高,挥了挥右手,身旁的天纪宗会意,取代了他讲话。
“贵国有何事相求?”
少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右边的夏铃,少女也正巧与他对视。
“已往的连年战争,已经完全毀坏了锦国秩序,黎民流离失所,千里之地皆化为废土,我希望,圣主大人能够暂时收留我们一国王室。”
夏珲照着先前准备好的话慢慢念着,没有一丝情感。
“哼,贵国王室是逃了,难道就弃黎民于掉臂嘛!”
“如此行径!竟然还想圣主大人收留。”
……
旁听的大臣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给我一个理由。”
沧桑的嗓音再次响起,所有人平静了下来。
夏珲早有预料,起身掀开了夏铃手中献礼的红布,那是一个玉瓶,其中有团团星光状的物质翻腾。
“国,国运!”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夏珲展露出的献礼,包罗端着它的夏铃。
现在天左宗才久违地露出笑容,这才是他想要的交易条件。
“令郎大人,您,您割下了国运……”
不知情的夏铃感应惊恐,每个独立国家,之所以能立足于世,正是有国运的呵护与祝福,只要它还在,后人便永远拥有凝相的可能。
而割下国运,则意味着宣告亡国,被它国吞并,永无翻身的可能。
“圣主大人,您看,这份礼物可否换得王室平安?”
夏珲将其捧在手心,欲上交与天左宗。
“来人,为贵宾们准备歇息的庭院。”
“等等啊,令郎大人,他们若是不收留,我们可以换一个国家呀,不必交出国运的啊!”
夏铃急遽劝阻着令郎,企图挽回局面,可惜她一介随从的话,又有什么分量呢?
她不畏惧自己的国家衰弱,只要躲过这场劫难,她相信,命运总会转折,所以她不宁愿宁可,不宁愿宁可自己的国家就这样被国君出卖。
看到天左宗现在手中把玩的玉瓶,少女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泡影……
夜晚
夏铃独自走在枫都冷清的大街上,她觉得有些梦幻,仅仅几个时辰,自己就从锦国人酿成了枫国人。
虽然自己职位不高,但仍然坚实地追随着令郎大人,与他分管一点点复国的重任。
而现在,她曾经的令郎大人也成为了枫国的荣誉贵族,想必,一定享受着所有的荣华富贵吧。
仅仅是挂了贵族名头的她,虽然只得了一笔小钱,已往所有设想过的路都崩塌了。
来到一处桥上,凭栏望远,春天的晚风照旧有些凉意,少女琉璃般的双眼再也泛不起微波。
“你看上去很惆怅。”
“嗯。”
夏铃下意识回覆了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她转过身,看见了一个与她一般岁数的少年。
“咦,你不是先前殿上的那小我私家吗?”
她很快认出了天纪宗,对方也也有些惊讶。
“你能认出我吗?我不是换了身妆扮?”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衣饰,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明白她是怎么一眼就记着了自己。
这番举动让夏铃有些哭笑不得,不外她也好奇自己怎么就对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孩印象深刻。
“我叫夏……”
“我叫天……”
两人不约而同地报出了名字,随即又因为对方和自己相同的举动而愣住。
“噗嗤”
夏铃为男孩的可爱感应有趣,先前所有的不悦在现在烟消云散。
少女留着齐肩的黑发,右边梳着一条小辫,上面别着可爱的迎春花,不外夏铃没什么钱,穿的也都是普通的玄色印花衣服。
天纪宗盯着面前正弯着腰,咯咯咯笑的女孩,心中有些微动涟漪。
“话说您这样身份的人,也是来这里欣赏夜景的吗?”
夏铃并不知道对方是特地一路随着她的,这个问题让天纪宗有些欠美意思。
“额,是的,我看今晚天气不错。”
少女轻轻将身子转了回去,背对着男孩,靠在栏杆上,用手托着脑袋。
“是嘛,原来有身份的人喜欢没有月亮的晚上啊。”
夏铃的语气带着一丝丝搞怪。
天纪宗抬头这才发现,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万里无光,远处更是漆黑一片。
他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中了对方的记,但看见女孩正开心地哼着小曲,知道了她并不盘算。
他也就平静地站在一边注视着夏铃的背影。
“话说,枫都有学院吗?”
少女主动打破了缄默沉静。
“虽然有,而且名声很好。”
少年提起这个,语气有些自豪,因为他也是那里的学生。
“真好呢,锦国都没有专属的学院。”
少女又有些惋惜,她照旧不得不接受现实。
“你也是持纹者吗?”
天纪宗听出了些许信息,急遽确认道。
“唔,算是吧,我简直拥有相纹,现在似乎是印境,不外没接受过系统训练而已。”
夏铃又想起了已往自己的那个三脚猫师傅……
“小铃子,快给你师傅倒杯茶!”
“小铃子,快给你师傅捏捏肩!”
“小铃子……”
“小铃子……”
少女马上满头黑线,已往种种被支配的恐惧不停浮现,她摇了摇头,回到了现实里来。
“那你很想入学吗?”
天纪宗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想到对方可能会和自己一起修学就如此喜悦。
“肯定呀,不外这种事想想就好了,时机是留给王室的。”
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之情,但确定了对方心意的少年却很是激动。
“我可以帮你!先前圣师他说过,可以再招揽几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少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对方老实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没,没问题吗?”
夏铃也渴望获得真正老师的指导,但太突然的转折让她心中存疑。
天纪宗从腰包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枚银色令牌递给了少女。
“虽然正式招生在七月,但明天,明天你拿着这个到学院去,圣师他碰面见你的,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天纪宗赶忙地交接了几句,急急遽离别后就离开了,他一听到夏铃险些是自修到了印境,那她自然能通过测试,于是想到了这招。
“希望我们能在武场上晤面吧。”
桥上的夏铃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银牌,脑海里回响起适才他说的话。
“唔,谢谢你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如是说。
枫都一处旅馆
“汐楠小姐,您明日学院的面见已经部署好了,不知您是否准备完全。”
一个侍卫推门而入,请示着面前正在冥想的红裙少女。
“嗯,去告诉徽大人吧,小楠已经准备妥当。”
侍卫了解后,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枫都学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