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处置

　　以黄蓁对陈世元的了解，怕是失了一座城池，也不至于让他恼怒得无以复加？如果认真是川蜀的战场上失利了，也不至于要憋闷在心里说不出来？

　　黄蓁去了衣衫坐在浴盆里，心不在焉地撩着水，承影以为夫人是在担忧帮主，便开解道：“您不必忧心，真有个什么也瞒不外我们槽帮的探子去？

　　帮主得了消息也会提前防范的，连朝廷的斥候都不及我们的消息灵通。”

　　承影无心的一句话提醒了黄蓁，是啊，定是帮里兄弟传回了信息，可是什么信息呢？蒙昔人无非是攻城掠地，杀人纵火，都是用惯了的花招。

　　等黄蓁洗漱好了，也没想出什么头尾来？进屋见孩子已经被奶娘哄去了套间，进套间看了孩子，见兄弟两人都睡的实了，才放心地回去。

　　陈世元在床上拿了本书等着她，见她进来才要说话，便听院子里一阵响动，便听鸦黄隔着窗户说道：“帮主，长平请您速去前院，说宫里来人宣您马上进宫。”

　　黄蓁脚底一软险些栽倒在地，陈世元见了连鞋也来不及穿上，从床上下来几步来到她跟前，扶着黄蓁到了床上，抚慰道：“莫怕？是我白昼往宫里递了消息，传我定是为了此事。

　　不与你说是不想你担忧，等我从宫里出来再与你细说，你放心歇着。”

　　黄蓁知道此时不是烦琐的时候？便说道：“我等你回来说与我听，说着喊人进来，把陈世元的大红官服找出来，又服侍着他穿上，嘱咐他莫要逞强？出银子着力都暂且应下，回过头来我们再想措施。”

　　陈世元听了心生温暖，说道：“哪有你说的那样可怕？我走了，你放心的歇着，明日还要招待客人，说着便转身出去。”

　　一番行动惊动了套间里的人，黄蓁抚慰众人说：“没事，宫里是为了粮草事，特宣帮主进宫商量？大伙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听了才放下心来。唯有竹龄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黄蓁心里心里一动，便召竹龄随着进来内室，问道：“你是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竹龄看了看左右无人，才近前一步小声说道：“今日长房奶奶来虎啸堂请安了，老帮主散了下人留了她说话，奴婢隐隐听了几句闲话，想说与夫人听？”

　　黄蓁狐疑的问道：“既是散了下人，你怎会听到的？”

　　竹龄有些局促地看了眼黄蓁，才说道：“奴婢随着奶娘领着哥儿去了园子里顽，佑哥儿非闹着要佐哥儿手里的手鼓？佐哥儿握着手鼓不愿给？

　　奴婢就想着回去给佑哥儿去取，所以就贪了近路，便从后院的窗子里翻进了哥儿住的屋子，奴婢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原来是百密一疏，黄蓁听了不由有些头疼，遂语气越发温和了，小声问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见黄蓁没有不虞，竹龄便放下了忐忑，心里一横说道：“大奶奶也不知做了什么？老帮主斥她做事没有底线，行事狠辣，还说她这样不修阴德恣意妄为，日后会遗祸子孙的。”

　　黄蓁暗叹果真，把李氏绕进去老帮主是不知情的？看来老帮主是要为李氏做主了，问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竹龄看了眼黄蓁的神色又接着说道：“老帮主还提到了大爷新纳的妾室，勒令大奶奶务必善待李氏，说女子立身不易？不计男女，李氏合该有人承欢膝下，说这是大奶奶欠李氏的。”

　　老帮主就是这样的性子，遇强则强，遇弱定是要扶持的？黄蓁很好奇杨氏的态度，于是问道：“长嫂可应了父亲？”

　　竹龄组织下语言，徐徐摇头回道：“大奶奶反驳说，其时的计划并没有欺瞒李氏？李氏舍了她的脸救回了全家，说她有善待李家，日后自己的子女也会善待李氏。”

　　黄蓁听了都想赞杨氏一句，无知者无畏，亏心事坐下了，还敢这样理直气壮？

　　竹龄觑了眼黄蓁神色，又接着说道：“老帮主听了震怒，指着大奶奶的鼻子问她，怕不怕报应？又问她做的这些事情哪日泄露出去，如何去跟大爷交接？名声还要不要？不抚慰好李氏可能放心？大奶奶听了老帮主的问话，想了想，便爽快地允许下来。”

　　黄蓁听了心如雷鸣，杨氏算计的这样有恃无恐，也不知李家人犯了什么事？李氏舍了自己换了全家的安生，倒一ㄇ为烈性女子，杨氏到会见缝插针，把人找出来相助。

　　老帮主这是看不外去杨氏的狠辣？才做主给李氏留条后路，这是逼着杨氏弥补李氏，又怕杨氏主意大，背着人来个去母留子，所以才说了不计男女？合该承欢下下的话来。

　　希望杨氏能智慧些？一个毁了容却无宠的后宅妾室，即是有了子嗣也是翻不了天的？

　　老帮主留下了李氏即是留下了把柄，时刻提醒着杨氏，且莫在要肆意妄为？

　　黄蓁不由地佩服老帮主的手段厉害，这一手平衡玩的厉害，只怕是杨氏回去，得费尽心思求陈世沂进李氏的屋里，李氏何时有了身孕，杨氏何时才气消停？

　　黄蓁暗自警醒自己，日后躲着些杨氏。

　　看着眼前懵懂的竹龄，黄蓁觉得有须要申饬一番，组织下语言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向着我才说这些的，可是你的行为到底是失了规则，你今日听到了要咽进肚子里去，外面莫露出一丝去，否则即是我也保不住你？”

　　竹龄一听吓得忙跪在黄蓁脚边，叩头说道：“夫人救我，除了您奴婢与谁也不会说的，请夫人信我。”

　　“我自是信你的，黄蓁扶起她来说道，但是日后不许翻窗越墙的没规则了，知道不？”

　　竹龄听了连连颔首，黄蓁怕吓坏了她，便转身从琉璃盒内抓出一把银瓜子来，递给她压惊，竹龄战战兢兢地接了。

　　黄蓁又帮着她抹了脸，与她温声细语的说了会闲话，问了佑哥儿的日常，等竹龄放松下来看不出破绽了，才放了她回去。

　　而黄蓁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得安枕，不知何时睡去却又在梦里惊醒过来，眼见着过了三更，陈世元还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已往？

　　等再次睁眼醒过来时，天色已是大亮，鸦黄正守在屋里，见黄蓁醒了也不等她询问，就主动说道：“帮主是清早回来的，换好了衣服就去了虎啸堂。

　　说让您放心地歇着，不必费心外面的事情？两位哥儿也被帮主哄去了虎啸堂。”

　　清早才回来，在宫里呆了待到这个时辰？看来川蜀那边的情形比想象中的更严重，这是与老帮主商量对策去了，不知朝廷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为难槽帮？隧道：“让人跟邹妈妈说一句，家里人不许议论帮主进宫一事。”

　　鸦黄应了一声忙出去付托。

　　黄蓁起来简朴地梳洗了，又喝了阿婆端来的几口粥，便带着人去了虎啸堂，内室传来小儿嬉闹的声音。

　　黄蓁进去一看，老帮主正笑吟吟看着小哥俩吃蛋羹，佐哥儿奶娘给了就吃，而佑哥儿则用手，怕打着奶娘手里盛着蛋羹的勺子。

　　佑哥儿对辅食尤为抗拒，若是甜滋滋的果汁，或是有滋味的菜粥还能吃上几口？可只要是蛋羹，就一勺被他拍掉泰半去？还自得地冲着奶娘笑。

　　这孩子的淘气劲，也不知随了谁？黄蓁心里无奈的想着。

　　老帮主见了黄蓁便知其来意了，遂起身出来到了宴息处的花厅。

　　黄蓁看了承影一眼，承影知机站在门口，黄蓁就带着七星随着老帮主出来。

　　见了礼后，老帮主指着椅子让黄蓁坐下，问道：“可是被昨夜的召见惊着了？”

　　黄蓁讪讪地一笑说道：“都怪儿媳没见过市面，说着带出恰到利益的不满来？帮主的嘴闭得跟蚌壳似的，连一丝丝的提示也不愿给儿媳？

　　昨夜宫里来了人，儿媳心里慌得不成样子？本想来虎啸堂请教父亲，可又怕，前头宫里才来人传帮主进宫，儿媳这里就慌手慌脚来惊扰父亲，怕家里人多口杂，给人见了看了徒增不安？

　　儿媳只得就压下了心焦，早起借着请安来问问父亲，儿媳也好放心。”

　　听了儿媳对儿子的控诉，老帮主对儿子越发的满意了，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要知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这是亘古稳定的原理。

　　眼见着儿子是如何中意媳妇的？可就是这样，陈世元还能做到对妻子默不作声，可见儿子是个成事的人？

　　老帮主看了屋内服侍的下人，才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槽帮兄弟遍布各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有时获得的消息要比州府的快，可是在朝廷没获得核实之前？若是泄露出去，会引起朝廷上下甚至民众的不安？

　　你即为陈家妇，自然要守着陈家的规则，无论真假过几日就会见眉目，不要怪行之瞒了你？是我不许她说出去的。”

　　黄蓁起身躬身福礼，郑重的说道：“儿媳不敢放肆？忠君爱国是我们陈家几辈子的家训，儿媳一介妇孺，本就不应过问家国大事？一切事情，只听父亲和帮主做主，儿媳早起已经敲打过府里下人，对帮主进宫一事不得议论。”

　　老帮主看着眼前的黄蓁越发满意，更难得的是她的这份机敏？难怪能得了儿子的爱重。

　　老帮主的笑容越发温和了，笑着摆手道：“何须多礼？你坐下说话就是，对了，道长的药还喝着吗？”

　　黄蓁见老帮主提起来，便顺着坡下来说道：“依着道长的意思没个三年两载的也停不下来？看着老帮主眉头一皱，又接着说道，不外儿媳觉得自己身子康复了许多几何。行走坐卧只要不外度劳累，倒也无妨？

　　觑见老帮主频频颔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又接着说道，儿媳今日过来跟父亲请示，欲要接过掌家之事？也好让父亲您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话音一落，老帮主就频频颔首，黄蓁看老帮主这副模样，便知今日这番说话，是对了老人家心思。

　　见黄蓁领会了自己的用意，老帮主一笑说道：“好，既如此，那过了中秋后，家里事你就接已往吧，中秋那日不是要进宫朝见吗，好好准备，孩子嘛，只管交给我来带就是。”

　　黄蓁又起身端规则正的给老帮主福了一礼，谢谢地说道：“能获得祖父的教诲，是俩哥儿的福气，日后他们哥俩儿的文攻武略，就交由父亲去费心了，父亲既是应了就不能忏悔？”

　　见儿媳是一副捡了大自制的模样，又肯将孙儿的教养之事尽数托付给自己，老帮主兴奋之余另有些感动？儿子就是自己亲自教导的，每每听到外人夸赞儿子，老帮主听着，比在外面捡了银子都兴奋。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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