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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魔法师

第四章 妖踪

镇魔法师 故事与否 4110 2022-07-21 18:00:00

  陆修远随溪流逆流而上,一路向东,弄堂和街巷徐徐多了起来,在穿过一座石桥后,更前方则是一条湍急的江流。

  铁粉在汇入前方湍流之后,就此消失,不见了踪迹。

  望着前方突然扩大了十余倍的江流,陆修远一阵惋惜,好不容易发现条线索却在此中断,心有不甘。

  他抬头望向左右,发现白墙红瓦的小院落随处可见。

  ‘这里是?’

  望着四周颇有些熟悉的场景,陆修远叹了口气:“也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陆府早晚是要来走一遭的,也正好乘隙打探打探消息,总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乱转要好。”

  陆家就在清河坊尽头的俗雅巷子内。

  较高的阵势和依势而生的树丛,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巷子内外离隔。

  巷子外清河流经,人流往复,热闹异常,而巷子内则宁静典雅。

  陆修远循着影象一路前行,还未进家门,便有眼尖的小厮站在陆府门口冲里面大叫:“是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听着喊声,陆修远有种熟悉又尴尬的感受。

  刚入陆府,还没等他走几步,一路小跑冲出一个哭红了眼的丫鬟。

  “二少爷,你可算是知道回家了!”

  丫鬟叫柔眉,是陆修远的贴身侍女,现在在红肿的眼睛陪衬下,眉毛是愈发浅淡。

  “那个,我爹在什么地方?”

  陆修远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却并不生硬,影象里陆成德与陆修安父子两个对他着实不错。

  “老爷今天去县衙见陈老爷......”

  柔眉哭泣着身子,眼中却是掩不住的笑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呦,二少爷,你作业准备的怎么样了?能遇上......”

  陆府主厅。

  “事情来得愈发凶猛,前天是孟家,今早何家便遭难,那下一个......”

  陆府家主陆成德神色严肃,在厅堂内来回踱步。

  他很少脸上有这般模样,以往纵然碰上再大的难题,他也是常年脸上挂着笑容,乐呵呵的。

  “修远,你从和安水路而来真没什么异常?”

  陆成德眉头紧皱,这‘老泥鳅’真狠,本以为破财消灾,等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修安送走,自己也寻个借口,择机离开。

  在这临江县做生意,本就要把每年利润的三成上供应‘老泥鳅’,再加上打理各路人马,本就结余不多。如今正逢艰屯之际,生意是愈发的艰难。

  没成想这边修安还没有送走,二儿子修远却又不打招呼的回来了。

  想到这里,陆成德一阵牙疼。

  “没有。”

  陆修远撒了个谎,适才陆成德知道他从和安县赶回家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就奇了怪了!据田老二那老小子说,和安水路前天有一个身披黑袍满身黑毛,专门对往来客商下手的水怪。”

  陆成德一脸的疑惑:“而且听说,今早这何家的遭遇也是那水怪所为,它半夜踏岸,拖着长长的黑袍,在何府留下一条印记......”

  “......总之,修远你两天之后,重返和安县,坐马车去就不要走水路了,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惠临江县来了。”

  陆成德艰难的做出决定,“另有你,修安。过几天随修远一起已往,临江的那几间铺子就不要加入了。”

  “世道不太平啊!有钱挣得有命花才行。”

  陆成德简朴嘱咐二人几句后,便急遽离去。

  接下来的半日,似乎是陆成德交接了什么事情下来,整个陆家都陷入了忙碌之中,每小我私家都行色急遽。

  整个偌大的陆府,似乎只有陆修远一个闲人。

  转眼夜幕降临。

  陆修远正要思索着要不要再去何氏镖局探一探,看夜间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李典找上门。

  李典是临街李氏绸缎庄的少东家,也是陆修远从小玩到大的伙计。

  他生拉硬拽强拖着陆修远,不舍的和身旁的丫鬟离别:“柔眉啊!照旧老规则,我和你家少爷.......要去,额,陶冶陶冶情操。”

  柔眉一个劲儿的皱眉,看陆修远拗不外被拉走,只能气的在原地跺脚。

  “修远,你这套欲拒还迎的花招可是越发的精湛了,适才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李典在路上一个劲儿的赞美。

  “什么欲拒还迎......”

  “春江之畔,倚春楼。平常都是你带我已往的,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另有,几个月没见水袖女人,你怕是......”

  什么装糊涂?

  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陆修远:“......”

  ......

  倚春楼,二楼的一处雅阁内,水袖坐在木凳上,望着窗前的铜镜,手中拿着梳子在梳理发梢。

  铜镜前,她长发披肩,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但唇间却姹紫嫣红。

  将木梳放在桌面上,她拿起桌旁一个粉色的信笺,将其打开。

  信笺上只有几行殷红的小字。

  ‘情况有变,狼星已遭不测,接下来需小心行事,十月十五前不得再泛起任何意外,否则......全都要死。’

  水袖将信笺折起,送入唇前轻轻一吐,一团黑气喷出,信笺随风化作粉末消失。

  而刚刚黑气泛起短短的一瞬内,其眼前的铜镜内,水袖脸庞两侧生出几缕髯毛,头顶秀发上则伸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在其转过身子后,又恢回复来模样,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而唇间殷红也淡了许多,身上也多出些楚楚感人的气质。

  ......

  望着倚春楼前的莺莺燕燕,陆修远欲转身推脱,说什么也不能背黑锅。

  李典这老小子一口咬定自己是这里的常客,看他那副贼兮兮模样,也不是哪的好鸟。

  他从李典口中得知,这春江就是四周几条支流一路向东汇聚的大江。

  那从何府延伸而出一路向东的铁粉,即是进了这春江才不见了踪迹。

  他这才存了查勘的心思,陪李典一路走来,这哪成想......

  李典死死拽住陆修远衣袖不放手:“别啊修远!来都来了!”

  经典来都来了!还不是你硬拉我来的?

  再说了我可是为了探寻铁粉的下落而来,岂能跟你目的一样。

  二人正争执间,倚春楼内老鸨一手掐着手帕,一手扇着扇子,扭着腰肢从里面冲了出来。

  “呦!这不是陆令郎么?很久不见。”

  老鸨满面东风:“快进来吧!水袖女人可整天念叨你呢!”

  陆修远在李典和老鸨的二人合围之下,不即不离进入倚春楼。

  一进门陆修远便看到二楼楼阁上,坐着个蒙着纱巾的女人,在弹着琵琶。

  口中轻轻吟唱,曲调懒散有几分凄寒,配合那眉目间一抹风情,将楼下众人迷了个神魂颠倒。

  乐曲终止,那唱曲之人,轻垂螓首,柔声道:“众位令郎请接下联,妾身今晚......”

  说到后面,宛若蚊蝇一般,教人听不清楚,更是欲拒还迎,增添几分风情。

  陆修远咂咂嘴,对联、写诗这种现在他可做不来。

  他19岁,来到这里之前是大二学生,按原理来讲正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大好年龄。

  但陆修远纷歧样,他哪怕大一刚开学报到时,手都因疏于持笔,在报到单上签字都是抖的......

  老鸨一甩帕子,对蜂拥而去的客人显出一点厌恶,转头面向陆修远却立马变了脸色:“陆令郎,这边请。水袖女人早已经期待你多时了。”

  陆修远一脸的惊愕:“不是要对诗么?”

  “陆令郎,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又脱手阔绰,哪用像这群人一般?”

  “常......常客?”

  陆修远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每小我私家都这么说?

  “水袖女人正等着你呢!”

  “至于李令郎你......”老鸨看向一旁的李典。

  “不用管我,我找冷霜女人。”

  李典嘿嘿一笑向楼梯上去,临了回过头来,“对了,今晚照旧老规则,都记在修远账上,月末柔眉来结账。”

  “行嘞!”

  老鸨一甩手帕,眉飞色舞,看向陆修远就像是在看一块大肥肉一般,恨不得就地咬两口。

  好家伙!

  怎么说李典这老小子非要生拖死拽,拉着自己来?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陆修远:“......”

  李典也不用招呼,直接跃上楼梯向二楼而去,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

  在房门外,他弓着腰,搓着手,面带笑意,徐徐的贴近门缝:“冷霜女人,是我。李典,几日不见,我可是夜夜都......”

  说着,推门而进。

  进门后又重新将门掩好,但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觉得颈后一麻,紧接着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李典倒下后,从门一侧的阴影中窜出一人,迅速接住李典遥遥欲坠的身子,将他拖到了床边。

  尔后从腰间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入他口中,随后将他推入了床下。

  整个历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而冷霜女人正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对适才发生的一切也都没有察觉。

  那人做好这一切后,坐在圆桌凳子前,在身上一阵翻寻,摸出一张面具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贴好面具,冲着身前铜镜微微一笑。

  而铜镜之中,赫然即是李典的面孔。

  ......

  红烛燃烧,熏香四溢,侧室珠帘隔间,水袖手抚瑶琴,浅声低吟,别有一番清韵味道。

  透过珠帘,能看到她修长均匀的身段。

  陆修远只觉得有些不自在,满身发烧。

  怎么听个曲儿听得满身直冒汗!

  在婉转诱人的嗓音中,他站起身,来到窗前将一扇窗打开,窗外清风袭来,顿感清爽几分。

  乐声忽停,一身水墨色罗裳,肩披浅黄的水袖,一手抚珠帘,站起身来。

  “怎么?是适才水袖唱的不合陆令郎胃口么?”

  这时的她,已经从珠帘内走出,亦步亦趋的走向陆修远。

  比之先前隐约朦胧美,这时的水袖面露浅笑,步履婀娜,玉脸上不施粉黛,配合含情脉脉的唇角,以及一双勾魂夺魄的双目。

  陆修远尴尬的咳嗽一声,连忙摆手:“不是,额,不是......”

  “噗通——”

  外面山池四周突然跃出一尾金色鲤鱼,激的湖面水花四溅。

  陆修远一扭头,突然目光凝定,双手握住了槛窗的边框。

  “水袖女人,那水面上黑乎乎的是什么?”

  窗外就是春江,景色宜人,月光洒下,湖面上耀起白光,如片片鱼鳞一般,而唯唯一处黑暗。

  常言道:明水暗路黑泥巴。

  难道此处有些离奇?

  况且陆修远刚刚失神间,竟在那处湖面无意间瞥见一缕黑气。

  水袖柔夷轻捻,露出粉颈,柔声道:“那是不老泉,始于熙宁年间的传说,漓江大旱,支路断流,而这春江也不例外。”

  “黎民饱受干旱之苦,突然间,有一日,这不老泉涌出泉水浸润春江,周遭黎民引以为神迹,纷纷叩拜。”

  “不外这都是百十年前的听说的了,想来是做不得真的。”

  水袖手托香腮,细细说道。

  “陆令郎,你问这些干什么?”

  水袖近身前来,身子更是散发出一阵幽香,眼角眉梢那一抹风情更是使人陶醉。

  陆修远有些尴尬,起身闪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今晚怕是不能在此停留。”

  “对了,今晚的钱都......都记在我帐目上......月末柔眉会来结清......”

  陆修远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水袖皱着鼻子,手指绞着衣角,不住的轻踩地板:“唉,陆令郎,陆令郎......”

  但一抬头,哪里另有陆修远的影子,只剩下门在咯吱响。

  真不解风情!

  你变了,原来的陆令郎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水袖一拂手绢,正要走上前去关门,眼前却蓦然浮现一张脸,笑嘻嘻的露出一张白牙。

  照旧陆修远。

  “对了,水袖女人,等明晚,明晚我一定到。”

  陆修远急遽离去又折回,究竟钱花都花了,明天来这里听听曲儿想来也是极好的。

  对的,听听曲也不错。

  差池!明天这春江江面上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什么变化,小心无大错,自己多来频频视察视察总不会错的。

  他这样慰藉自己,原来有些羞涩的脸上,马上变得正义凛然。

  水袖关上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修远适才去而复返,她可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定力够强,就差点被他直接吓出原形来。

  水袖擦了擦鬓角本不存在的汗水,长吁一口气:“三年又三年,眼看着就要成事儿了,这节骨眼儿上可不能放松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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