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见所欲,善恶象。地心见所变,万物象。天心见所无,宽大象。道心见所有,不见象。不见而见谓明见,人心有所局限,微不察,大不觉,只有见人不见之象,名为先道象,大圣觉。
“你……叫什么名字?”玉鹿问道。
“荔菲雪。”红车内如箫声一样的声音,带着悠扬和凄凉说道。
“你们……是要去哪里?”
“光族,金芒宫,去到哪里演出几场戏!”荔菲雪说着带着浅笑,然后体贴问道:“你的伤……?”
“同样是江湖中人,受伤已经是经常的事情,我想我们也一样差不多吧。”玉鹿实际上受伤十分严重,他身上的伤让他自己连多余的力气斗没有,勉强支持着站起来而已。
“嗯?”荔菲雪疑问问道:“为什么我们会一样?”
“漂流在江湖上的人总是免不了风吹雨打,所以受伤总是要当成习惯,否则不只是身体上受伤,心里也会不停受折磨。我经常身体受伤,你们经常是内心受伤,你习惯了吗?”玉鹿全身摸了摸,发现就算是轻轻触摸也很痛,无奈长出一口气,对于这一身的伤,他无话可说,因为一劫不渡,万劫不复,他需要了解龙族三天子真正的实力,面对眼前女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想,为什么要这么说。
人在受伤痛之后就会很脆弱,因为生命本就是这样,失去是何等平常的事,那就痛吧,痛快吧!
“我为什么会内心受伤?”
“我听见你的说话,有些许幽怨凄策,我们不是无忧无虑的人,至少也要为吃什么想想吧!”
“我不缺吃的。”
“……。”
“你为什么不说话?”荔菲雪发笑道。
“我不想和一个素未蒙面的人说太多。”
“我救了你的命。”
“这事我还在往追念,你是怎么救我的?”玉鹿只是记得其时昏厥了,至于厥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是一个女子将你交给我的,其时你还在昏厥,我不知道她是谁。”荔菲雪道。
“嗯……。”玉鹿长吁一口气,他只想到了龙蓝,在龙族之内,他只认识这一个女子,未来的事一定会牵扯到她,那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又没见到过她,她是谁我怎么知道?”玉鹿反问道。
“哟,脾气还挺大啊!”荔菲雪笑了起来道:“你……扶我一下吧!”
“好……。”
红色花车帘揭开,玉鹿伸脱手,低着头将荔菲雪扶下车,抬头瞬间,神灵击飞,眼前……。
“你没想到吗?”
“没有。”玉鹿摇着头入迷道。
“没想到我是个男的?”荔菲雪不禁笑问道。
“没想到。”
“那现在有什么想法?”
“之前的想法吧。”玉鹿抿着嘴笑道:“受伤的人啊!”
“是啊,受伤的江湖中人。”荔菲雪不想关于这个问题,受伤是事实,谁人心中无事呢,并不需要想太多。
“陪我走走吧,我们去哪里看看吧!”荔菲雪轻声问道。
“那走慢点吧。”
“好。”荔菲雪笑道,他知道玉鹿身上的伤不会那么快就好的,也许不是他要陪自己,是自己要陪他。
采采岁月心问君,茫茫明日身是魂。荔菲雪,你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荔菲雪与玉鹿独坐水畔石上,风牵衣角吹乱发,千丝万缕乱如麻,玉鹿之前并未仔细看看荔菲雪,水中倒影,是水雾凝脂,或是桃花映水,脂粉飘香,水中艳妖,非男非女,一身霓红衣裳,如霞彩带血,刹那美好,何等美好,此时现在,静好。
“你……演的是什么戏?”玉鹿将一刻大石头扔到水中,涟漪紊乱倩影,玉鹿停止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问道。
“霓裳羽衣长恨歌!”荔菲雪体现的十分平淡道。
“长恨歌?”玉鹿点着头自言自语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渔阳鼙鼓舞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啊。”荔菲雪蹙眉一瞬,懒洋洋道。
“……。”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玉鹿问道:“你演的是……?”
“你猜呢?”
“你既然不是女的,干嘛老让人猜呢?”
“你猜猜呗。”荔菲雪脸色微变,然而再度转回,不管玉鹿的话说道。
“太真仙子!”玉鹿咬着下嘴唇道。
“……。”
“那就是说对了,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永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好个长恨歌。”玉鹿看着水流远方,一片蒸濛道。
“幸亏哪?”荔菲雪突然兴致问道。
“写得好!”
“只是写得好吗?”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写得好就是好,没有其他什么好的了,人生知交尽凋零,都是唏嘘叹息春秋,此恨绵绵无绝期……。恨得好。”玉鹿咬牙切齿道。
“那你呢?”荔菲雪问道。
“鹿歌行,风沙冥,呦呦鹿鸣短歌行,未竞,黄河从天倾。江河泪,鹿歌行……!”玉鹿看着荔菲雪道。
“鹿歌行……,你要行去哪里?”荔菲雪问道。
“……。”
玉鹿默然之间,两道光影自河波之间飞出,勾起两道滔滔响声。
“什么人?”玉鹿警觉问道。
“天蟾金奴!”
“玄蛛光仆。”
接连两道声音,凝练杀意,一人蟾衣金灿灿,一人玄裳闪烁烁。
“好啊,杀你的人来了。”两人身后小香幸灾乐祸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玉鹿转头问道。
“我们是他们光族请来的,他们怎么会杀我们呢?”小香昂着头道。
“你说他们又不认识我,他们为什么杀我呢?”玉鹿继续反问道。
“这?”
“女人终究是女……人,大事在前,幸灾乐祸,毫无判断,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你说什么?”小香急着指着玉鹿问道。
“哎呦,你也学着听懂一两句人话啊。”玉鹿讥笑不停道。
“你!你!你你你!”小香气的说不出话。
“停下吧,小香。”荔菲雪出言阻止笑着道。
“哼,我这次就放过你。”小香恶狠狠看着玉鹿道。
“啊,原来你是小角色啊,另有大人物在呢!”玉鹿不屑一顾撇了一眼小香道。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小香高声一字一句说道。
“喂喂喂,你们够了,光族不接待你们,所以就要杀了你们在这里,你们准备好了吗?”天蟾金奴满脸杀意问道。
“准备好什么?”荔菲雪雅淡问道。
“虽然是怎么去死啊!”玄蛛光仆拍地一震,地面之上玄色蛛丝自地面而起,将三人困在蛛丝罗网之中,三人拔足艰难,玉鹿心力交瘁,力量难继,三人正是危机一刻,生死一线,如瓮中之鳖,求生宛若登天。
“天蟾血舌金杀绝!”
“玄蛛冥网光罗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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