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远走
“阿姐…”
成阳的一声召唤,把陶醉在恐惧想象中的陆微芒惊醒。
“嗯?三弟,怎么了?”
“那个小乞丐又来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小男孩儿,他今天再次牵着一个小孩儿泛起了。
陆微芒拍拍脸颊,让自己镇定下来,拿着一小包麦饼走向男孩儿,“给!”
爽快的递已往麦饼。
陆微芒原来是有备无患买的麦饼,此时觉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爽性多拿了几张麦饼包好,递给男孩儿。
“多了。”
男孩儿开口,让陆微芒倒吓了一跳。半个月来,她从来没有听过男孩儿开口说话。
“多了你就留着慢慢吃。明天还不知道是怎样呢。”
陆微芒情绪有些降低。
“太多了。”
男孩儿照旧顽强的不愿拿。
陆微芒扯出一个笑容慰藉对方,“没事儿,今天庆祝我收工,你们也沾沾光。你要是拿着不踏实,就把你们的打狗棍给我也行,咱们交流。”
男孩儿迟疑一下,才点颔首,把手中的棍子给了陆微芒,这是最近男孩儿新找的棍子,差异于一般的小树枝,似乎是从某个家具上卸下来的腿儿,不是很粗壮,木料却很结实。
陆微芒接过“打狗棍”,看向男孩儿,“你还能再找到这样趁手的棍子吗?”
男孩儿点颔首,“可以。”
陆微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趁着天色还没黑,你带着弟弟回去吧,晚了路欠好走。明天先吃我给你的麦饼别过来,等吃完了,还能再晤面,我再给你拿新的。”
陆微芒小声的说到,男孩儿一愣,没多说什么,转身拉着那个黑漆漆的小孩儿走了。
“阿姐,你怎么了?”
陆成阳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小心翼翼的问阿姐。
“没事儿,放心吃,吃完早点睡,我们明天,说不定要赶路。”
哄好了两个小的,陆微芒睁着眼睛不敢睡,夜深了,抬头看看天空,今晚竟然连月亮也躲了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相互劈面都看不清的浓重夜色,似乎也放出了某些怪兽。
一个接一个轻巧的脚步声落下,陆微芒虽然睁着眼睛,却看不到是哪个偏向,太黑了,只觉得那轻巧的脚步声踩在她的脑弦上,一声一声的越崩越紧。
终于近了,陆微芒用尽全力的一棍,扫过身前,带起的风声呜咽一下,砸在墙上,咔嚓一声,棍子断了,砸空了。
棍子砸空,陆微芒的心也似乎一脚踏空,掉入了万丈深渊。
“完了!”
“果真是个机敏的小娘子。”
黑黑暗凉凉的声音传来,陆微芒一下子扭过身子,终于找到了偏向。
自己右侧方,果真有一团越发浓的黑影在那里。
“你想要钱,都在这里。”
陆微芒丢已往一个口袋,里面装着她扛大包这些天来,挣得所有钱。她不敢留下哪怕一个铜板,生怕被歹人发现,会害了自己和两个弟弟的性命。
夜色中,男人摇摇头,明明行动不大,却让紧紧盯着他的陆微芒心跌到谷底。
“一个识文断字的小娘,长得又如此精致漂亮,天天去扛大包,简直是暴殄天物。还不如乖乖跟我走,以后大把的富贵日子等着你呢。”
说着,男人行动麻利,突然暴起,压制住陆微芒。
陆微芒虽然天生神力,但是到底身量太小,轻易被人压在地上。
“小娘子,别挣扎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说着,松开一只手,似乎是去拿绳子,陆微芒使出全身力气,把人翻下去。平常她的力气就不小,做事的时候,会有意收敛自己的力气,这次她似乎从心底涌上一股戾气,带着身体的天生神力发作出来,竟然一下子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成年男子掀了一个跟头,又用手中始终紧握的半截棍子扫已往。
那男子摔了个趔趄,却马上站直身子,一边躲,一边调笑,“小娘子,没打过架吧?棍子可不是这么用的。”
说着,原来一直往后躲的身形竟然欺身上来,陆微芒下意识往后一躲,眼看男子身形又扑过来,如果这次再被压制住,她可能就完了。
刚刚心底的那股戾气上涌,陆微芒眼看男子身形靠近,也不往后躲了,那男子见陆微芒似乎被吓傻了一般,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
低头看向胸膛上插着的短棍,原来适才棍子断裂,因为木质结实,形成了带着尖锐断面的两节,现在其中一节就插在男子胸膛。
男子不行置信的目光从胸前流连到陆微芒身上,似乎不相信她一个小娘子,竟然能狠下心杀人。
这不是失误,适才的一时戾气上头,陆微芒就冲着男子心口,用尽全力力气,将木棍尖角插进男子胸膛,位置丝绝不差。
眼看男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跪地昏厥,似乎是死掉了,陆微芒松了口气,手脚同时软下来,跌坐在地,嘴里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
她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但是情势不等人,适才的消息似乎打扰了两个小的睡眠,他们动了动身子,似乎快要醒过来。
陆微芒憋气,等两个小的重新头靠头,沉甜睡去,才准备起身收拾一下局面。
谁知朴直起腰,就被人从背后飞起一脚。
陆微芒重重的砸在地上,忍着痛呼,想要快速躲避,却被人从背后制住,感受绳子绕在双手之上,陆微芒一阵绝望。
“李四这个不中用的,让他少说空话,速战速决,就是不听,阴沟里翻船了吧?你这小娘,果真纷歧般,不外你再心狠手辣也没用了,乖乖让我卖掉换钱吧,你放心,我不光会给你找个好去处,连你两个弟弟,也会找个好地方的。”
听着头上男子自得的声音,陆微芒心里一阵不甘。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适才就不应挥舞棍子,就该直接一棍子捅上去,这样也不会费那么鼎力大举气,导致现在手脚酸软,用力太过,反抗不得。
心里正狂妄绝望,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头上那个正在捆自己的人停住行动,一头栽下来,险些砸到陆微芒头上。
陆微芒忙扭身看已往,只见男子背心处,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他身后,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孩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是你?”
那个小乞丐?
适应了黑暗的陆微芒,看出了那人的身形,正是小乞丐。
小乞丐连忙上前,把陆微芒的双手解放。
“赶忙收拾一番,这县城不能再呆了。”
陆微芒听了,顾不得其他,适才男子的一声急促惨叫,惊醒了两个弟弟。
天色漆黑,两个小的迷迷瞪瞪,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
“闭上眼睛!”
陆微芒厉声喝道。
两个小的面面相觑却听从的闭上眼。
“阿姐,小乞丐怎么又过来了?”
长风天真的童声问陆微芒,陆微芒随口一句,“有事,你们先闭上眼睛,等我说睁开,才可以睁开,知道吗?”
说完,就随着小乞丐,把尸体全身搜查个遍,把能找到的胡乱塞袖笼中,再抬起来,放到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口的柴堆里面,用柴火盖住。
“把衣服脱下来,用洁净的地方使劲儿擦擦头脸和手,在把衣服团起来,放包裹里。”
陆微芒这会儿已经放弃了思考,就听小乞丐一声一声不容置疑的付托。
陆微芒换好衣服,小乞丐却没有换,只在洁净的黄土地上滚了几圈。他身上血迹不多,不外是以防万一,只有陆微芒,适才的乱斗,身上痕迹明显。
收好旧衣服,用黄土掩盖一下地上的血迹。男孩儿去带过来转角处的弟弟,陆微芒叫醒成阳和长风,带着黄昏买的麦饼,心照不宣的往城门口走去。
两个小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看姐姐严肃的样子,都不敢吭声,乖乖跟在阿姐身后。
等城门大开,外面的人涌进来,陆微芒低着涂的黄黑的小脸,带着弟弟,跟男孩儿两个一起往城外走去。
待出了城,找到探询到的府城的偏向走去。
陆微芒镇定下来后,力气就恢复了,路上轮流抱着两个弟弟,脚步飞快,乞丐男孩儿也随着陆微芒,一时快,一时慢,一时两小我私家走,一时又把小的抱起来,等太阳升到正中,午时时分,终于忍不住,喊住了闷头往前走的陆微芒。
“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陆微芒这一上午用力太过,这句话似乎打开了开关一般,她瞬中断电了。
跌坐在路边,还不忘把水囊和麦饼拿出来,递给两个弟弟。
男孩儿看陆微芒面无心情的一张脸,似乎无意识一般,还不忘照顾两个小的,嘴角翘起。
“你不用太担忧,那两个是县城的闲汉,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又没有家人管制,消失几天不会有人找的。那条路又是一户人家的侧巷,一般不会有人走。等有人发现了,也不会马上跟我们联系起来。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他们没有家人去官府,官府也不会为了两个闲汉,下力气去查,更别提跨府捉人了。”
陆微芒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些缓和,看向男孩儿。
“要一起吗?”
男孩儿正色到:“一起。”
“你叫什么?”
“程默,我妹妹,程金。”
陆微芒没在意妹妹照旧弟弟,拉过两个小的,“陆微芒,我弟弟,陆成阳,陆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