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进门﹐乘云便高声叫道︰“成令郎……成兄!甚风吹来小店﹐小弟想念得紧!”
成令郎起身离座﹐也抱拳道︰“龙兄!一别多日﹐不想就做下如此大生意﹐这天安楼的名头﹐响遍京城了。”
玄灵还未开口﹐成令郎又道︰“这位自然就是乘风兄了。”笑意盈盈地望着玄灵。
玄灵落落大方隧道︰“成令郎果真好眼力。那日小女子为方便游玩﹐女扮男装﹐请令郎恕罪恕罪。”
成令郎道︰“何罪之有?鉴赏游玩﹐人之常情嘛。”
玄灵道︰“深谢令郎体谅之情。成令郎﹐那日与君一别﹐也是小女子心急疏忽﹐忘了问令郎一声﹐华居那边﹐也好登门致谢。”
成令郎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况且﹐小生不外就动了下嘴皮子而已。”
说话间﹐酒菜早已上齐﹐乘云举杯道︰“成兄﹐小弟先敬你一杯以表谢意。”
成令郎举杯道︰“深谢龙兄厚意。”却把眼来看玄灵。
玄灵见他目光如火一般﹐便低了头﹐拿起杯来﹐陪着喝了一杯。
成令郎道︰“那日栖凤回府﹐说道城中遇到贤姊弟﹐小生才知道﹐贤姊弟还在京中。厥后栖凤又探询到﹐兄台在此开了间天安楼﹐旬月之间便名满京城。真是可喜可贺!”
乘云道︰“令郎心意﹐在下心领了﹐来!请满饮此杯!”
成令郎又饮了一杯﹐问道︰“不知龙兄所办之事如何了?”
乘云道︰“那日得令郎指点﹐终于见着了于大人﹐厥后更是见到了邝大人。”于是便未来京所发生的大事﹐一一都说了。
成令郎听罢﹐拍案叫好︰“龙兄果真是干大事之人!这护卫天使﹐塞外扬名﹐真是民怨沸腾!来!小生敬龙兄一杯!”
乘云一口干了杯中酒道︰“成兄﹐小弟不外是略尽绵力而已。那也先深谋远虑﹐广招羽翼﹐四处拢络人心﹐恐怕……”
禤而立插话道︰“贤弟﹐成令郎乃局外之人﹐且饮酒聚旧﹐莫谈国是为上。”
成令郎道︰“禤兄所说有理﹐咱们只谈风月﹐可好?”说完又望了玄灵一眼。
玄灵避开成令郎目光﹐道︰“令郎雅人﹐我等只知舞刀弄剑﹐怎敢附庸风雅?不如令郎说说这京城掌故﹐我等洗耳恭听更好。”
成令郎道︰“说起这京城﹐还真有不少故事哩。”
芄兰拍手道︰“好好!俺最喜欢听故事了。”
成令郎道︰“这BJ城﹐蒙元之时为多数。”将这BJ城来历细细说了一遍﹐端的是如数家珍。
一顿酒席直吃到打烊了﹐这才散去。乘云执意要送成令郎回府﹐成令郎委婉拒绝了。于是众人直送出天安楼﹐望着成令郎主仆二人消失在长街尽头﹐这才回到天安楼内。
不觉又过了十数日。这日午饭事后﹐天安楼中食客渐少﹐王显忠正在柜上算帐﹐却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径直走将进来﹐去靠街的一副座头上座了﹐叫道︰“掌柜的﹐你且过来。”
王显忠立马满脸堆笑地走已往问道︰“官爷﹐要吃酒照旧吃茶?”
那军官道︰“你且将你店中拿手的菜﹐弄四荤四素﹐一个热汤﹐再开一坛好酒﹐待俺叫你上菜时﹐你再上来。然后给俺一壶上好的茗茶。”
“官爷这是要请人吃酒?”
“嗯﹐俺还要等两位挚友。快去快去﹐别烦琐。”
王显忠道︰“好咧!官爷请少待﹐小的这就去厨下付托了﹐茗茶少停便到。”转身往厨房去付托了﹐又泡了一壶好茶﹐叫店小二李大端将上去。自己便又到柜上算帐去了。
那军官自顾自地斟了茶﹐慢慢地喝着。约莫过了半柱香光景﹐门外走进来两小我私家﹐乡下人妆扮﹐那军官一见﹐便招呼到桌边坐了﹐叫到︰“掌柜的﹐上菜!”
王显忠应了一声﹐便叫李大往厨下起菜。自己则从柜上拿了坛好酒﹐送到军官桌上﹐替二人筛了酒﹐边道︰“二位客官恐怕是远道而来吧﹐先喝碗酒解解乏﹐菜肴片刻就到。”把眼去看那二人时﹐不觉吓了一跳。
王显忠斟罢酒﹐借故到厨下催菜﹐一踅便到了后院﹐却不见乘云﹑玄灵﹐只有禤而立与不隐在闲聊。王显忠道︰“禤年老﹐俺乘云年老呢?”
禤而立道︰“他二人说有事外出﹐怎么?有事?”
王显忠压低了声音道︰“外面来了两个客人﹐俺看极象是那怀来城中的朋友。”
“什么?在哪?”
“正在堂上吃酒哩。”
禤而立道︰“你且不要声张﹐依前到前面张罗着﹐待俺去看上一看。”
王显忠应了自回前面照应。禤而立便要起身﹐不隐道︰“什么朋友?如此神秘?”
禤而立道︰“俺先去看看﹐转头再跟你说不迟。”撇下不隐﹐自个到前面去一看﹐正正是怀来城中曾跟踪过自己五人的两个男人。禤而立略一思索﹐反身回到后进院子﹐不隐问道︰“如何?认出来了?”
禤而立道︰“正是那两人。”
不隐道︰“阿弥陀佛﹐你们跟什么人结了梁子?”
禤而立便将大同城擒了两个炎夏帮的人﹐厥后又在怀来城中遇到这两人跟踪﹐拣要紧的说了。未了道︰“不隐大师﹐不如这样﹐稍后待他三人吃喝毕﹐你在门外先等着﹐待他们一走﹐你便跟将上去﹐看看他们藏身那边﹐俺却去跟那军官﹐晚上待玄灵女人及乘云兄弟回来﹐再作区处。”
不隐摸摸秃顶﹐笑道︰“不想俺堂堂大僧人今日也要做这跟踪窥探的运动了。”
两人商定了﹐便从后门出了天安楼﹐再一绕绕至前门﹐找个地方隐了身形﹐单等那三人出来。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三人打着饱嗝步出天安楼﹐抱拳话别﹐那军官一摇三摆地往东而去﹐那两个乡下人妆扮的男人却是往北去了。禤而立一打灯号﹐不隐便假作游方化斋僧人﹐随着往北去了。禤而立却随着军官往东而去。
却说不隐沿街化斋﹐一路随着﹐他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僧人﹐化缘乃其本份﹐因而丝绝不露痕迹﹐跟在那二人身后二十丈远近﹐一路北行﹐又折而往东﹐来到东城一个四合院前﹐二人推门进去了。
不隐隐了身形﹐在那候了一个时辰有多﹐却不见人出来。于是便拾块泥土﹐去那墙上画了记号﹐又将四处景物一一记下﹐这才折身往天安楼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