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相随着﹐走了一﹑二里路﹐却是不见禤而立所说的三人踪影。芄兰道︰“禤年老﹐莫不是看花眼了？”
禤而立苦笑道︰“芄兰妹妹﹐哥哥虽说年纪比你大了点﹐却不至于老眼昏花。”
王显忠道︰“兰姐姐﹐禤年老断无看错之理。当日那二人跟了咱们好大一段路﹐怎么着也算是熟人了。况且这城中横七竖八的小巷多着哩﹐说不定就穿进哪条巷子里了。”
玄灵道︰“显忠兄弟说的在理。算了﹐咱们照旧回家吧。”
于是五人打道回府﹐芄兰顺路又买了些胭脂水粉﹐果脯零食。正走之间﹐突然听得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乘云便停下了脚步﹐想起一件事来。
乘云道︰“姐﹐那里有间打铁铺子﹐不如俺们去看看？”
玄灵道︰“打铁铺子有什么悦目？”
“姐﹐你可记得咱们从兰县买粮食回来﹐路遇土匪之事？”
“记得呀﹐怎么了？”
“那土匪使的都是长武器﹐俺们其时使的都是短家伙﹐马上打架很是亏损。那次在仙女坳也是如此﹐因此﹐俺就常想着要打一件趁手的长武器。”
禤而立赞道︰“贤弟所虑极是﹐咱们早就应该打造武器了。就俺这环首刀﹐乃步战利器﹐但如马战﹐就难以发挥威力了。”
芄兰道︰“乘云哥哥﹐俺只会使剑﹐可不会使长武器。”
乘云道︰“这还欠好办？俺教你可好？”
芄兰一想﹐心中暗喜﹐道︰“好好！俺也要一件长武器﹐乘云哥哥﹐你给俺挑一件吧。”
五人商定﹐走进那打铁铺子﹐铁匠上前见礼道︰“几位令郎﹑小姐﹐惠临小店﹐不知要打造什么武器？”
王显忠奇道︰“这位师傅﹐您怎么就断定俺们要打造武器？”
铁匠道︰“小人看几位身佩长剑﹐必是会武的练家子﹐来俺这小店﹐自然是打造武器了﹐总不能是打造农具﹑厨具吧？”
乘云哈哈笑道︰“这位师傅果真好眼力。请问师傅尊姓？”
“小人免尊姓莫﹐祖传的打铁手艺﹐这BJ城中﹐小店也有几分名气﹐打得好武器﹐客官肯定满意。”
玄灵问好价钱﹐纳下定金﹐又见告住址。于是乘云打造一把三十斤重的春秋大刀；玄灵则打造透甲枪；乘云替艽兰选造轻灵的花枪；禤而立选造象鼻刀；王显忠想来想去﹐挑了把太宁笔枪。
莫铁匠画好了图样﹐请五人看了﹐一一标明尺寸﹑斤两﹐道︰“不出二十日﹐便都好了﹐就送往令郎华贵寓。”
五人辞了铁匠﹐自回家中。晚饭罢﹐乘云自在房中看书﹐芄兰推门进来﹐道︰“乘云哥哥﹐你准备教小妹什么枪法？”
乘云微笑道︰“要教自然就要教上乘的枪法。”
“嗯﹐那你先跟小妹说说﹐这枪要怎样使。”
乘云道︰“枪乃百兵之王﹐其法有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等。待武器造好﹐俺就一一教授于你。”
芄兰道︰“太好了﹐小妹就等着学枪了。”
一连过了数日﹐这日玄灵道︰“乘云﹐过了许些时日﹐师父要咱办的事也算是办妥了﹐张阁老处﹐也应去拜会一下﹐也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乘云道︰“姐说的是﹐俺们得见于大人﹐全赖张阁老引见之力﹐俺们还没去拜谢张阁老哩。”
于是备了礼物﹐五人往英国公府去。张福接着﹐将五人引至客厅﹐张辅见了﹐甚为兴奋﹐未等玄灵﹑乘云开口﹐就道︰“二位贤侄孙﹐干得大功！老朽早已听说了﹐皇上闻说边关不宁﹐已下旨边关守将﹐各各谨守各处关口﹐又派使者出使一ě八秃儿﹐痛责也先御下不严﹐也先上表称罪﹐时下边关总算安宁了。”
玄灵道︰“此皆阁老引荐之功﹐晚辈们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张辅问道︰“此等好事﹐贤侄有否将消息传回给令师？也好让他兴奋兴奋。”
乘云道︰“还没有哩﹐一直不知道如何将消息传给家师﹐因而前来﹐一则乃探望阁老﹐二则乃亲谢阁老引荐之情﹐三则﹐想来问问﹐家师有否派人前来阁老处？”
张辅道︰“令师做事﹐谨慎精细﹐如无须要﹐不会前来相烦﹐以免不须要之麻烦。”
谈了一阵﹐话题自然引到乘云护卫天使出使一ě八秃儿之事﹐乘云与禤而立便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张辅听罢﹐拍案称快。
末了﹐玄灵突然问道︰“阁老﹐侄孙们初到京城时﹐得那位成令郎指点﹐去投于大人﹐今事情已成﹐侄孙想找到这位成令郎﹐亲自登门相谢﹐不知阁老可知闻这位令郎一二？”
张辅道︰“那日你等已向老朽描述过这位令郎体貌﹐但老朽确实想不出京城中有哪位令郎与之相符。也许是什么巨贾大贾之后﹐也未可知。”
玄灵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五人在张辅贵寓盘桓了半个多时辰﹐便告辞出来。想起师父﹐玄灵﹑乘云不禁默然。芄兰见乘云不语﹐不敢多言﹐只和王显忠在后随着﹐低声拌着嘴儿。
良久﹐乘云道︰“姐﹐俺真想师父了。左右在京中无事﹐不如咱就回西北吧？”
玄灵道︰“不如就让禤年老﹑芄兰妹子和显忠兄弟先回去一趟﹐看看师父另有什么事要办﹐俺们姊弟再回不迟。”
芄兰立即就道︰“姐﹐俺不要回去﹐俺要跟你和乘云哥哥在京城玩儿。”
王显忠道︰“俺也不回﹐俺还要跟年老学枪法哩。”
禤而立居然也道︰“俺独自一个可是不想回﹐要回大伙一起回。”
大伙都不想回﹐于是又缄默沉静地走了一段路。突然王显忠叫道︰“年老﹐快看！”
众人循王显忠手指偏向一看﹐却没发现什么﹐芄兰道︰“大叫小叫什么呀？看什么呢？”
王显忠道︰“看那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