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乘云便在书房中﹐陪着邝埜﹐谈说些西冬风土见闻。邝埜见玄灵﹑乘云姐弟谈吐不俗﹐心中又多了几分喜欢。
约莫过了泰半个时辰﹐于谦回来﹐对邝埜道︰“大人﹐都办妥了﹐请你过目。”拿出一个印有兵部字样的信封﹐两个巴掌大的牌子﹐都交到邝埜手中。
邝埜抽出信纸看了看﹐又重新将它塞回信封里﹐就教于谦以火漆封好﹐于谦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印﹐在火漆上印了个印记。
邝埜将书信交给乘云道︰“龙令郎﹐这封书你直送到陕西行都指挥使司﹐交给都指挥使胡清﹐他自会照办﹐你只管等着他回复即可。”
乘云接了﹐道︰“草民都晓得了。”
邝埜又将那两个牌子交给乘云和玄灵道︰“这个牌子乃兵部信使之信物﹐你们好生保管﹐不行丢失了。”
玄灵﹑乘云道︰“请大人放心﹐草民定幸不辱命。”
于谦道︰“两位贤侄﹐这就请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吧。”
玄灵﹑乘云道︰“两位大人﹐草民这就回去准备。”
邝埜﹑于谦点了颔首﹐管家赵存孝送二人出门。
玄灵﹑乘云回到客栈﹐乘云道︰“姐﹐这差事千里疾驰﹐你照旧不要去了。”
玄灵道︰“怎么？你看不起姐姐？”
禤而立道︰“玄灵女人﹐乘云贤弟这是不欲你疾驰劳苦﹐这才有此一说。”
乘云道︰“立兄说得对﹐你女孩子﹐这样日夜不停的赶路﹐实在多有未便。”
玄灵道︰“这有何未便？俺又不是泥捏的。”
禤而立自告奋勇隧道︰“玄灵女人﹐不如就让俺替你走一遭吧。一来可以与乘云做个伴﹐二来你在京城也可管住这两个作怪鬼。”
“谁是作怪鬼？”芄兰狠狠地瞪着禤而立﹐禤而立道︰“你看﹐我可管不住她。”
玄灵想了想﹐道︰“也好！禤年老﹐就劳你陪乘云走一趟吧。”
禤而立满目笑意地望着玄灵﹐玄灵与他目光一碰﹐立即就转望别处。却听乘云道︰“姐﹐不如我们现在就走﹐神不知鬼不觉﹐又可多点时间赶路。”
“这……干粮都没准备哩。”
禤而立道︰“贤弟说的好﹐咱们马上就动身﹐至于干粮﹐只要有银子﹐哪里都能买到。”
二人急遽收拾了行装﹐王显忠早已去后院牵出马来。
乘云道︰“兄弟﹐每天勤练武艺﹐不行偷懒﹐俺回来可是要考究一番的。”
王显忠笑道︰“年老你放心吧﹐俺绝不会偷懒的。”
乘云﹑禤而立上了马﹐从西门出了京城﹐打马就行。入夜时分﹐已到居庸关了﹐那居庸关却早已关闭﹐二人无奈﹐只得寻个客栈住下﹐又置办干粮﹑马料﹐都料理妥当﹐早早就睡了。
越日卯时﹐关口一开﹐乘云﹑禤而立便打马出关﹐放马急驰﹐于路无话。二人晓行夜宿﹐那云雪驹﹑无影骓果真是波斯良马﹐神骏之极﹐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京城至那陕西行都指挥司不下四千里﹐竟然五日就赶到了。
这日旁晚﹐乘云﹑禤而立来到陕西行都指挥司所在甘州城下﹐守城小校喝问﹐乘云拿出邝埜所给兵部腰牌﹐高声道︰“兵部特使﹐有要事求见都指挥使胡清将军！”
小校不敢怠慢﹐开了城门放乘云二人进城﹐又验看了腰牌﹐这才带着二人到指挥司衙门﹐门吏通报了﹐便听得衙门里面响了一通鼓﹐衙门大开﹐从门口到正堂石阶﹐排列着两行士兵﹐甚是整齐。只听那士兵齐声道︰“有请上差！”
乘云﹑禤而立右手高举着腰牌﹐从那两列官兵中间走将进去。只见那胡清身着铠甲﹐坐在正中堂上。
乘云﹑禤而立上前见礼道︰“兵部特使龙乘云﹑禤而立﹐参见将军！”
胡清道︰“免礼！”
乘云﹑禤而立上前两步﹐将手中腰牌递上﹐两旁亲随接了﹐交给胡清验看。胡清验毕﹐将腰牌还给二人﹐开口道︰“两位上差到此﹐必有大事。”
乘云就怀中摸出邝埜书信﹐道︰“兵部邝大人有亲笔手书在此。”
胡清一听是邝大人手书﹐不敢托大﹐起身亲自来接书信。急开视之﹐看毕﹐铁青着脸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近日有鞑子犯界之事吗？”
阶下众将齐声道︰“末将未曾接报！”
胡清冷哼道︰“哼！封将军﹑班将军﹐你们看看这邝大人说什么？”
“是！”那封将军名唤封登﹐班将军名唤班凯﹐乃胡清帐下两名都指挥同知﹐官拜从二品。二人上前从胡清手中接过书信﹐一同寓目﹐看罢﹐封登道︰“启禀将军﹐这信上只说要我等速查此事﹐并没有实指﹐因此……因此……”
班凯赞同道︰“将军﹐封将军说的对﹐邝大人并无责备之意﹐末将认为﹐只须按邝大人书信中谕示行事即可。”
胡清收回书信﹐回到座位上规则坐了﹐一拍惊堂木﹐道︰“众将听令！”
一众将校齐声应道︰“诺！”
胡清抽出一支令箭往阶前一抛﹐道︰“着令你等从速检验此事﹐两日之内回报﹐不得延误！”
封﹑班二将接令﹐自去部署人手核办。胡清却派了一名都指挥佥事﹐名唤徐海﹐领着乘云﹑禤而立到那馆驿中安歇了﹐却撇下二人自去了。
一连两日﹐不见都指挥使司有任何人前来问候﹐乘云道︰“立兄﹐你看这胡将军也忒小气了。不就是要他查吗﹐邝大人又没有责备之意。”
禤而立道︰“贤弟﹐这鞑子犯界﹐正在那胡将军统领之地里发生﹐他如何不急？若查有此事﹐恐怕他难置身事外﹐因此﹐他不敢有任何差池。你不听他说二日之内回报吗？这两日已过﹐早晚必来请我们去议事。”
正说着﹐都指挥佥事徐海扣门进来道︰“二位上差﹐都指挥使胡将军有请！”
乘云﹑禤而立相视一笑﹐站起来﹐道︰“请徐将军带路。”
正是︰贼寇侵扰浑不知﹐羞煞戌边领兵人。究竟胡海请二人有何事相商﹐请看下回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