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略有所述﹐却也不甚了了﹐今听立兄所说﹐大长见识。不外家师曾言﹐环首刀之威力﹐须有一样武器相辅﹐方能尽显。”
“哈哈﹐令师果真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不错﹐环首刀虽强悍无匹﹐但须以钩镶相辅﹐方能攻防有据﹐杀敌于倾刻。”禤而立说着便解下背囊﹐取出一件奇形武器﹐乘云接过一看﹐只见那钩镶长约二尺余﹐弓状﹐两头各有一锐钩外弯﹐中间为一小型盾牌(钩镶)﹐盾后有把手。盾前有一突出尖锥。
乘云细细看了一回﹐却不知何用﹐禤而立便道︰“汉刘熙注有《释名?释兵》说︰‘钩镶﹐两头曰钩﹐中央曰镶﹐或推或镶﹐或钩或引﹐用之宜也。’镶用以推挡击刺﹐实为盾牌﹐钩用以钩束克制敌方兵刃﹐以利己方兵刃劈刺﹐无论长兵短刃﹐皆可应付自如。”
乘云赏玩再三﹐称羡不已。道︰“果真是件神兵。”
两人兴致甚高﹐谈论枪棒拳脚﹐不觉快到午饭时间。却见怀春气嘟嘟地走将进来﹐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上。
乘云奇道︰“春妹妹﹐谁惹你生气了？”
怀春噘着嘴道︰“另有谁？就那个讨厌的张令郎！”
乘云奇道︰“张令郎怎样了？”
怀春“哼”了一声道︰“那张令郎一大早就来造访﹐说东说西的﹐纠缠了一早上﹐烦死了。”
“张令郎初来庄上﹐礼貌造访﹐也是应当的。”乘云开解道。
“什么礼貌造访？那张令郎吹嘘他张家在江南如何金玉满堂﹐如何锦衣玉食﹐就好象他家是皇亲国戚一般。哼！谁稀罕！”
禤而立插话道︰“那张令郎华衣锦服﹐傲气冲天﹐说不定真个家中殷实﹐也未可知。”
怀春哼了声﹐一脸不屑的样子。乘云道︰“交浅言深﹐却也是烦。厥后春妹妹如何脱身？”
怀春道︰“厥后﹐亏得嗣汉哥哥来送鲜果﹐这才打发了那张令郎走了。”
乘云道︰“好了好了﹐春妹妹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不如今日俺们就在这里小酌如何？一来替妹妹解闷﹐二来认识了立兄﹐还没好好地痛饮一番。”
怀春听得乘云这样说﹐转嗔为喜﹐道︰“好！我这就付托珊瑚﹐叫厨下备好酒菜﹐好好陪云哥喝几杯。”
怀春刚走﹐却听得门外西门﹑南宫在高声地争吵着“不通不通”﹑“不妥不妥”。三老走将进来﹐西门高声道︰“年老﹐你来说说﹐这到底通不通？”
乘云望了一眼禤而立﹐笑道︰“二弟﹐有什么不通？”
南宫却抢着说︰“年老﹐那日那张令郎使了一招投鞭断流﹐对差池？俺就说应用一招水来土掩相应﹐二哥偏说不通。”
西门道︰“不通就是不通﹐应用冷眼旁观才对！”
东方接口道︰“你二人都差池﹐应用雨打芭蕉才对。”
南宫道︰“四弟﹐你这招更是不妥。”三老不等乘云“评理”﹐自己倒先自不通不妥地吵将起来。
乘云笑道︰“三位老弟﹐不管通不通﹐妥不妥﹐有酒喝有肉吃﹐你们还通否妥否？”
西门道︰“哪来酒吃？”
禤而立道︰“三位前辈﹐适才乘云兄弟要在这里与在下小酌﹐不知三位前辈有无兴趣同饮？”
东方道︰“有酒喝虽然好极﹐不强似两位哥哥拌嘴？”
正说着﹐怀春带着珊瑚﹐领着七﹑八个仆人﹐扛桌椅﹑搬酒坛﹑提食盒﹐走了进来。怀春道︰“二哥﹑三哥﹑四哥﹐你们正好也在﹐省的小妹随处去找你们。快快坐下﹐俺们开心吃酒。”教仆人们摆好桌椅﹐端上酒肴﹐然后团团坐了。挥手让众仆人退下﹐只留珊瑚侍候。
怀春教珊瑚给每人酒碗里筛满了酒﹐道︰“云哥﹐二哥﹑三哥﹑四哥﹐禤年老﹐自云哥来庄上疗伤﹐俺们还没这样喝过酒。今日云哥与禤年老相识﹐又且伤情日见好转﹐正当痛饮一番﹐以示庆贺。”
禤而立道︰“多谢小姐美意﹐如此说来﹐正当浮一明白。”
乘云﹑三老齐道︰“好！干！”
六人自在吃酒﹐至晚方散。
又早过了三数日﹐这日乘云吃过早饭﹐静等方金匮前来施针。只见方金匮与甘开熙一齐走进房来﹐后面随着怀春﹑陈嗣汉﹑张天佑以及三老。
甘开熙道︰“龙令郎﹐精神日好﹐老夫今日无事﹐也来看看方兄如何诊治。”
乘云一一抱拳致谢﹐道︰“全赖庄主庇佑﹐仰仗方前辈神技﹐在下才有今日﹐请受乘云一拜。”
甘开熙道︰“龙令郎这是说哪里话？令郎救助小女之恩﹐老夫尚未酬金万一﹐些须小事何谢之有？”
“庄主客气了。方前辈﹐不知晚辈这伤症﹐是否已有良策？”
方金匮拈着须﹐沉吟半晌﹐这才道︰“龙令郎﹐老朽这些日子以来﹐无日不思虑如何破解这毒症﹐只可恨老朽学艺不精﹐已然无计可施。此外﹐令郎经脉阻绝多日﹐此时便有绝世内功之人﹐也难替令郎买通经脉﹐唉……”
“什么？”乘云颤声道︰“前辈言下之意是晚辈这……这……”
甘开熙走前一步﹐以掌抵着乘云命门﹐稍一发功﹐只一会儿﹐便收掌﹐道︰“先生﹐果真如此！”
乘云闻言﹐脸色煞白﹐颓然坐下﹐脑中一片空白。待得回过神来﹐甘开熙﹑方金匮等人早已走了﹐只剩三老及怀春尚在房中相陪﹐禤而立不知何时也来到房中相陪。
乘云望着三老﹐有气无力隧道︰“俺这武功真个……真个废了？”
三老﹑怀春﹑禤而立五人面面相觑﹐都不作声﹐怀春只是垂泪。过了一会儿﹐东方道︰“年老﹐令师不是天下神医吗？这方老儿治不了﹐令师一定治得了！”
西门立即就道︰“对对对！俺看这方老儿就没什么真本事。”
南宫道︰“年老﹐不若俺们这就起程﹐星夜赶回年老师门﹐请令师脱手﹐肯定手到病除！”
乘云苦笑道︰“武功尽失﹐这天下有听过还能治的？”
禤而立道︰“乘云贤弟﹐且勿灰心﹐令师既有神术﹐必有良策。再说是否武功尽失尚在斟酌之中。东方前辈说的好﹐咱这就起程﹐回转尊师门才是上策。”
众人相议﹐便要辞了甘开熙回转师门。
正是︰温柔乡中日月短﹐不知自身祸事来。究竟乘云武功效否恢复﹐且看下回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