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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乱棍打死后:哥哥们跪求我原谅

第36章 雨夜

  江牧歌没有问,为什么他要把伤口藏起来。

  她也不愿强行把他的手拉出来,给她包扎。她想离他远一点。不要问那么多问题,尊重他当下的意愿。

  也尊重自己的。

  “殿下,扳指,”在胜七推着夜辰玥去休息之前,她突然说,“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忙,你适才不需要摘下扳指。”

  白玉扳指孤零零耷拉在箭筒旁,挂在一支箭上。淋了几滴剔透的雨点。

  夜辰玥收回了视线。他知道她后半句要说什么,不需要再听。

  挥了挥手,胜七就快步推着轮椅带他离开了。

  “给你练箭用吧,现在我这手也戴不上了。”

  他语气平和,扬起手时,纱带随着在雨中飘舞。

  江牧歌望着他的背影变小,禁不住笑了。上前取下扳指,戴在指尖。

  触手温凉,玉质通透。

  她凭据之前夜辰玥拉弓的要领,将扳指搭上了弓弦。

  身旁的仆役撑着伞,眼神随着那箭飞了出去。适才她还射不到靶的箭,终于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落点偏离了靶心,力量也不够,刚碰到靶子就掉了下去。但准头比先前好了许多。

  江牧歌一直在重复取箭、射箭、停下来改变要领和力道的循环。

  准星越来越好时,她禁不住在想,夜辰玥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如果说秦观玉学过射箭,却射的并不是那么漂亮的话,她只需要学一个或许就好。差不多就可以回医馆了。

  然而,就像她先前跳舞时换下了白裙,她不想仅仅成为一个影子。

  夜辰玥留下的扳指体现她,她可以模仿秦观玉,但是纷歧定要模仿秦观玉。

  “郡主,喝口水,擦擦手吧。”旁边的青年仆役突然作声,声音清脆尖细,听得江牧歌险些将弓箭扔下去。

  她缓了缓神,定睛视察那仆役一眼,才注意到他穿着非比寻常。

  周围其他仆役都是穿寻常旋袄,唯有他戴牙牌穿绢衣,气度稍有差异。

  他适才一直替她撑伞,见她看过来,就招手让端茶的过来替他撑伞,自己端来了水盆和手巾。伸脱手替她擦拭时,进退有度,恪守礼仪,不像是耙场的伙计,倒像是宫里调教出来的人。

  “多谢,”她嘴上客气,“你倒挺周到。”

  这人也机敏,立刻讲明身份:“郡主谬赞了。奴才名叫陈青,是王爷拨给郡主的人。天色已晚,王爷嘱咐了让奴才早点送您回去。”

  果真是阉人。

  江牧歌听他这么一说,心知肚明,陈青今后就是她身边给夜辰玥递信的人。

  他玩的是明牌,送来的人也知礼,倒不让她反感。

  眼看天气越发欠好了,树叶都被吹得零落飘摇,她颔首:“劳烦备马。”

  “郡主无需如此客气。”

  陈青撑着伞,领她上了马车。

  夜辰玥先走了,时机不行谓不妙。江牧歌听着雨声不由得慨叹。

  一路上,地面泥泞,行进颠簸得很。

  陈青是个闷葫芦,和她坐在马车内,只会偶尔探头去与马夫询问几句,旁的绝不打扰。

  雨声助眠。

  江牧歌想着医馆今后的计划,想着想着,撑着胳膊在马车上闭眼睡了。

  梦里又回到了药王谷的湖畔,她起舞,小师父吹笙的情形。

  乐声极悠扬,至热潮时,头顶传来“啪嚓”一声惊雷。

  江牧歌就是被这声响惊醒的,打眼一看,周遭一片漆黑。陈青不见了,马车里只剩她一小我私家。

  马车也不动了。

  “陈青!”

  “郡主,奴才在外面。”陈青连忙掀开帘子走进来,手里拿着火折子。

  “怎么回事?”

  他露出为难之色:“外头下了一阵暴雨,山泥泄下来,路淹了。”

  “没此外路了?”

  “奴才刚刚让马夫去寻,他一时半会儿还没回来。奴才就守在这里等您醒了,听付托。奴才记得路上有一破庙,郡主若不嫌弃,暂时去那里避避吧。”

  雨还在下,就这么停在路上,万一被山泥淹了也危险。

  江牧歌思忖片刻:“跟马夫交接了?”

  “交接了,若是我们不在,他就去庙里找我们,”陈青有些意外,”郡主细心。”

  她笑道:“少拍马。”

  “得嘞!奴才拍真马去。”陈青麻溜跑去前头驱赶马车,调了个头。

  一会儿时光,前方就泛起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庙。

  他们拴好马走近,瞧见里面似有火光闪烁,隐隐另有人声。听着像是有一群男人在喝酒。

  “奴才想岔了,不像是没人待的破庙。”陈青神色警惕起来。

  江牧歌四下审察,正色道:“庙门口四处积灰,是废弃多时了。里头多数也都是避雨的赶路人。我穿的素,可你这身衣服,一看就有钱,照旧要小心点。”

  简直,郡主布裙荆钗,倒显得他这个奴才比她像主子。

  “哎……”

  陈青心内叹气,他穿得好是为第一次晤面,要给新主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万万想不到,今天碰上了这样的意外。

  两人进去时,陈青已经脱了外袍,系在腰间。可照旧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他们围坐在篝火边,多数是光着膀子,晾着衣服,唯唯一两个穿着齐整的,已经打着呼噜睡在墙边了。

  见到他们满身干爽地进来,为首的青裤大汉就嚷道:“怎么着,外头雨停了?那你们小两口还来这破庙做什么?”

  “呆子,伉俪能干什么?看他那臭脸,多数是嫌我们扫了他们的兴!”

  “我们就爱待在这儿。你们要干什么,径直就在这里干去!”

  “哎,我们不打扰!哈哈哈哈!”

  一群老汉喝酒聊天,说得是愈发荤素不忌。陈青紧张地看了她一眼,红着耳根,呵叱道:“你们乱说些什么?这是我……姐姐。”

  “哟,你这谎事先还没编好吧?”

  “就是啊,你看你那‘姐姐’,都憋不住笑。”

  陈青无奈地望她一眼,江牧歌摊手。事发突然,她确实没憋住。

  她应该比陈青年纪小。

  叫姐姐,无非是他畏惧,不敢叫主子一声妹妹。

  “我这弟弟怕生,”她没刻意去收住笑,反而笑得越发辉煌光耀,“我笑他可爱。不瞒年老,外头雨还在下,我们姐弟俩自小行医,相依为命,想要去京城投奔一处医馆,谁知前面路塌了,这下该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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