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怀心思
“可是韩真廉……会不会破坏您的计划？”
红鱼见了那沾血的帕，对江牧歌年老的称谓，已经没了分毫的敬意。
不知道小姐心里有多苦呢！
当初不愿给小姐改姓的时候不泛起，却要巴巴地来这里帮着一个外人的兄长，她都没法认可。
江牧歌知道红鱼在想什么，一路往廊后走，一路为她宽忧：“放心，谁帮谁还纷歧定呢，这资助的，更有可能酿成帮倒忙的。”
不知为什么，红鱼盯着小姐望着韩沫沫笑的模样，总觉得心里瘆的慌。
走到亭前，不用多说话，一打眼，众人就注意到了江牧歌。
一袭白衫的陌生美人，在这各处绫罗绸缎、姹紫嫣红的富贵地难免叫人瞩目。
“牧歌，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韩沫沫第一个喊出她的名字，语气照旧那副叫人作呕的虚伪熟稔。
连刘氏都是听到她唤，才注意到来人是江牧歌。
她来这里干什么？
母女俩心里同时闪过疑窦。
不是不知道江牧歌和雍王相熟，有来此的渠道。
只是她们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若要是江牧歌听到了她们的心声，肯定要说这是自知做了亏心事。
可她偏偏在此时吊起她们二人的胃口，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似乎只是路过看了亭子一眼。
众女眷都瞧见了这一幕，盯着没有获得回应的韩沫沫，都在心内发笑。
没有人喜欢一直捧着别人。
尤其韩沫沫，仗着丞相家的身世，一直以来平白压她们一头。
如今她不尴不尬地，在那陌生女子处吃了瘪，认真是让人心里爽快。
适才头一个与韩沫沫搭话的武将之女蓝襄，亦是这么想的。
可蓝襄胆子大，好奇心也重，见到韩沫沫狠狠地咬着下唇，当先就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瞧着，韩姐姐似与那位小姐相识，可是哪家府里藏着掖着娇养的掌上明珠，突然给国公夫人邀得来百花宴了？”
“呵，不外是个私自混进来的乡野丫头，哪处娇养得了？你待看，一会儿她能献上什么才艺！”刘氏抢先答道。
韩沫沫听刘氏已经答了，也唯有抿嘴笑着，不置可否。
众人瞧着她似是默认了，都对那女子绝口不提了。
只有刘氏知道，韩沫沫在桌子底下抠了她一下。
每次她若是在老爷跟前办了什么蠢事，女儿都是如此黑暗提醒她的。
刘氏觉得委屈，她明明是唯恐韩沫沫紧张起来，发挥欠好，着意抚慰。
虽然了，她也确实压根儿不相信这一两天的功夫，雍王能培养江牧歌学起什么才艺来。
所谓各人闺秀，尤其是这京城的各人闺秀，哪个不是自小花银子堆出来的才艺。
这还真不是换了身珍贵衣裳就能装出来的工具。
其他人都以为是触到丞相府的什么霉头，不再做声了。
独独蓝襄，瞧那位气质不俗，妆扮亦是素雅珍贵，还敢甩丞相家的面子，只觉此女不容小觑。
她偏要继续问道：“这就奇了怪了，既是乡野丫头，何以韩姐姐刚刚那般热情？”
“我的蓝姐姐哎，您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另一贵女连忙笑着阻拦。
虽然了，说是阻拦，不如说是拱火。
这下，韩沫沫是无论如何混不外去这个问题了。
若仍是搪塞答了一嘴，岂不是默认了自己确有难处。
“哪里话，”她强打精神，笑道，“我简直识得那位女人，她算是和我们沾亲带故，已往日子艰难时，与我也有过几面之缘，我念着一点情分，自然想好好和她打个招呼。谁想今日她似是已经不认识我了。”
俨然在说江牧歌已往到丞相府还承过她的情，却翻脸不认人了。
蓝襄将信将疑：“竟是如此？”
“蓝姐姐这下没问题了？不外是乡野里来攀过远方亲戚的小门小户，倒是忘恩负义得很。”那贵女插嘴道。
“认真是小门小户……可如何能轻而易举混入楚国公贵寓？”
韩沫沫不愿听蓝襄再问下去，眼眶微湿起来：“她早不认得我了，我又如何能什么事都知道？人家总有门道。”
事已至此，女眷们都连声劝慰起韩沫沫来。
都道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擅长攀高枝，指不定靠投合了谁、做了什么丑事混进来的。
究竟是堂堂相府千金，应当犯不着平白要污人名声。
蓝襄也架不住韩沫沫在她眼前就拭起泪来了，瞧着还挺真情实感的。
她再问下去，未免显得没有人情味。
饶是心里仍有一丝疑虑，也暂且压了下去。
这厢众人是让江牧歌一言不发，就搅乱了一池春水不提。
那头，江牧歌与红鱼已经寻到了楚国公府今日戒备最为森严的厢房。
在外皆有府兵巡逻把手，在内亦是人影晃动。
她们刚刚靠近，就有一姿容格外整肃的府兵，横着长矛拦上前来。
“站住！来者何人？”
红鱼望了江牧歌一眼，怯声道：“大人勿怪，我家小姐今日受邀来百花宴展示才艺，马上要易服准备了，可我们实在是不识路……”
“噢，此处不是你们易服的地方，赶忙回去吧。”见红鱼捧着一袭舞衣，态度客气，连府兵都难免放缓了语气。
“太好了，多谢大人！只是，不知可否请大人代为引路？”
“我有公务在身，陪伴女眷也多有未便，你们在此稍候吧。”
那名府兵瞥了身后一眼，招手唤来一小厮，嘱咐他从屋内唤一名婢女来把她们领走，便站回了门前。
江牧歌转身与红鱼视线交汇，眼底都是狡黠的笑意。
原来要的就不是擅闯重地，或者引开府卫。
在此一时半会儿期待的功夫，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廊下桃花纷飞，江牧歌仰起头，摊开掌心，任凭风漏过指缝，却漏不外那片她盯了许久的花瓣。
纷歧会儿，它就自然而然地就飘到了她手里。
江牧歌却迟迟没有行动，似乎在静心期待什么意外发生。
听得耳畔几近微不行闻的“阿嚏”一声响，江牧歌面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一抬手，将那片殷红的花瓣牢牢扣入掌心。
“该落入掌心的，总归跑不了，是不是？”她偏头看着红鱼。
小丫头嘿嘿一笑：“其他的不知道，我就知道，通常行医问药之事，永远是落在了小姐手心里就跑不了了。”
主仆俩瞬间都追念起了在药王谷的那段日子。
默契地同时伸右手入袖，整理起里面挂好的药品、针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