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夜文康
马车里，江牧歌与夜辰玥相对而坐，看似平静的空间里，实则并不平静。
【这女人太蠢，明知道自己父不亲，母不怜，还敢只身回家，本王为了给她收拾烂摊子，都未吃饱。】
【啧，好不容易碰到合本王口味的玉蓉糕，香甜软糯……】
【而已，左不外一口吃食而已，本王还能念着吗？】
江牧歌眼睫颤了颤，忙低头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鞋尖，梨白的裙裾堆叠，衣裳是他准备的。
轻盈的布料紧紧勒住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三千墨发仅一莹白玉簪禁锢，清丽出尘，仿似九天仙子。
他说这是夜文康最喜的装扮。
她的对头站在九五之巅，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不仅仅是为自己，也为了药王谷的众师父们。
不久后疫病起，师父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他们脱手，药王谷一定成为是非之地。
世人都道罗刹恶鬼雍王殿下残暴，江牧歌却知道，这不是真相，他治理的雍州富庶兴旺，兵强马壮。
他与太子是你死我活的储位之争，势不两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马车忽得一顿，正低头沉思的江牧歌被鼎力大举掼了出去。
冷冽的龙胆木香钻进鼻腔，江牧歌与一双漆黑的眸子相对，那人的手臂正揽住她的腰肢，耳尖蹿红，她忙离开怀抱。
“谢王爷脱手相救。”
夜辰玥挑了挑眉，未开口……
【蛊惑本王？】
江牧歌愣住片刻，连忙解释，“马车突然停下，我未坐稳，王爷不要见责。”
夜辰玥面色寡淡阴沉，将一侧的红鱼吓得直哆嗦。
他淡淡收回视线，微收下颌算作回应。
【哦，借口。】
江牧歌：“……”
车帘被掀开一角，胜七探脑袋进来，“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夜辰玥唇角微勾，“他盯本殿倒是盯得紧啊。”
夜文康一袭浅白的长袍，头戴碧玉冠，手执一柄折扇，他不如夜辰玥容颜惊艳，却也是一等一的好颜色，温润令郎，风骚俊逸。
“皇弟，身体可好了些，孤带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为你诊治。”
夜辰玥笑吟吟道，“皇兄疼爱，小弟不胜荣宠，只是沉疴旧疾，就不牢您废心了。”
“唉，这是哪里话，你我是兄弟，谈什么废心？”
雍王府内。
夜辰玥一袭玄衣，愈加衬得面容苍白，青色的血管蜿蜒在如雪的手臂。
老太医微眯着眸子，指腹隔着方巾听了半晌，敛眉答道，“从雍王殿下的脉象来看，身子却有好转，不知殿下是用了什么法子，纾解拥堵经脉？”
“这还要多亏了歌儿。”
低缓宠溺的声线闯进江牧歌的耳膜，狭长多情的桃花眸注视着她，天地失色，只余下那双黑玉双眸。
江牧歌下颌微收，仿似没有看见他眸中情意般，“殿下既然无事，那民女便告辞了。”
夜辰玥黑沉的眸子微瞪大了几分，随即从善如流，他微着她的衣袖，“歌儿……本王还需要你，不能暂且住在王府吗?”
“美意心领，不必。”
说完，她大踏步转身离去，丝绝不留恋。
夜文康微怔，堂堂雍王殿下在一女子面前竟如此卑微！
有意思。
他的目光纠缠上那一抹浅白的身影，水腰微晃，如晃在他的心上。
“皇弟说你的病是那位女人治好的？”
夜辰玥若有所思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浅笑颔首，“是，本王经脉不畅，半路昏厥，碰巧被歌儿施救，她医术高明，却性冷似冰……”
“唉……”
夜辰玥的叹气声，让夜文康越发证明了一点，夜辰玥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么多年他不停给夜辰玥身边塞女人，结果都被他打发了，现如今终于泛起他的软肋了啊。
医术高明吗？
成为自己的人，是否下起毒来，更驾轻就熟一些呢？
他眯了眯眼睛，收回视线，“听闻韩家的千金说错话，惹得皇弟不开心了？”
夜辰玥唇角微勾，“倒不是臣弟不开心，属实是为了维护皇家威严，不得已为之。”
“皇弟之心，孤明了，只是小丫头一时嘴快，还请皇弟看在孤的面上，不要盘算了。”
夜辰玥微挑眉头，但照旧没有反驳，“那便听太子的吧。”
叶文康拍了拍他的肩头，“皇弟好生修养，孤突然想起另有事情，先行一步。”
夜辰玥唇角微勾，笑得恰到利益，“皇兄不必挂怀，先忙吧。”
江牧歌没想到夜文康这么早泛起，离开雍王府是临时起意，她想了想带着红鱼来到客栈。
刚在柜台前立定，夜文康便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后，“女人，好巧。”
江牧歌忙体现出惊慌的样子，俯身行礼，“太子……”
“不必客气。”
夜文康的折扇托在她下肘，“孤未着衮服，乃是私访。”
江牧歌的长睫下闪过一抹恨意，她面上扬起淡笑，“民女失礼。”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孤从未在京城见过你？”
江牧歌虽然回到丞相府三年，却从未出席过任何宴会，在府中的身份亦是丞相府的养女。
说来可笑，江牧歌之所以能回到韩家完全是凑巧。
她幼时被奶娘弟弟虐待，冰天雪地扔在街上乞讨，只剩下一口气时遇见了大师父，他不忍看她饿死，便带她回了药王谷。
八年后她回到江家村，那作恶多端的伉俪俩遭了报应，身死魂消。
她站在坟头，想得是怎么挖坟掘墓，报幼时被虐待之仇。
却正好遇见了寻亲的韩氏匹俦，为了不说出药王谷，她便装成扫墓，乐成隐下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跟韩氏匹俦回了相府。
江牧歌收回神思，不愿再想那对伉俪。
她对着夜文康扯动笑脸，“民女一介小民，身份低微，无缘得见天颜。”
红鱼租好了客房。
江牧歌朝着夜文康微微福身，“民女先行告退。”
夜文康看着那摇曳生姿的背影，眼波微转，势在必得。
……
夜辰玥懒懒看着泛起在自己房里的女人，“钓上了？”
“十之八九。”
夜辰玥挑眉，“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没钱。”
夜辰玥神色一黑，“你没钱关本王何事？”
“民女已经投靠殿下，一定所有事情都听殿下的，只是一个轻易被获得的女子，必不能让夜文康魂牵梦萦。”
“所以？”
“请殿下为民女出资，建设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