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已多次派兵转达军情。眼前局势,极为严峻。稍有不慎,即是倾覆之危。
他已无数次复盘局面。他没有追查内应。甚至一语带过。不是他不想,是不能。他知道,陈军——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他不停派斥候侦察。斥候战,已经整整打了两个多时辰了。
“我军距五陵原另有十七里路。”
“王将军部,已在不停修筑防御工事。”
“敌军封锁严重,我军骑兵,已战损两千人。”
“大帅,我军获知重要消息,大魏里差异,率军近万,正敏捷赶来。距我军二十二里。”
“大帅,魏军斥候招供了。魏军一路破羊城、黄城、洪城,羊城守将、黄城太守,洪城上将,皆已阵亡。林修远降魏。里差异已抽调所有军力。只为一战尽歼我军。”
“轰”仿若晴天霹雳,又如闪电风暴,陈平瞳孔骤然一亮一缩。尽管早有推测、准备。但真正事实突闻耳前。仍令人难以接受。
空气突然窒息,陈平眼睛红色一片,一呼一吸,似乎要拼了命。声音彻底嘶哑,他艰难下令道:“传诸军前来议事。”
他知道,决战,不远了。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中高层将领,齐聚一堂。这是第一次,陈平召集如此多将领开会。照旧在急行军途中。
所有人,面色凝重,不发一言。齐齐的耸立在平阔的土地上。
雄师无声的前进。时不时投过疲惫而坚贞的一眼。
雄师面临敌军的重重压力,又疲又累、又饥又饿,仍能保持高速的行军,维持军队的纲纪。不得不说,陈平带兵,很有一套。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雄师的视线,被陈平数百亲卫所阻。看到的,是坚挺的背影。手中长枪直指,静默而威严。
“诸位,我已获得线报,魏军集结军力一万六千人。一在我军二十里远,一在我军三十五里远。刘将军已败亡。”
诸军哗然,交接声四起。陈平并未阻拦。数分钟后,待众人消化这个事实,纷纷看向前来。陈平方徐徐开口,语气充满威严,悲壮:“众将士,陈国已在生死生死之际。”
陈平猛然单膝跪地。众将领见状,纷纷跪地抱拳,“大帅......”
“陈平斗胆,请诸位将官,领导中军,与敌决一死战。为我,为罗将军,断后。”陈平声泪俱下,“陈平愧对将士们。但陈平不能留下。陈平要留待有用之躯,在五陵原阻截魏军。陈平可以死,但陈平,不能辜负陈国。陈都阖家老小,岂容异族蹂躏。”
陈平一字一吼:“请诸将士,为我雄师,坚守三个时辰。时辰一到,尔等自去。”
陈平放声大吼,“诸将士,血性在否?”
原只推测形势不妙。甚至糟糕。未曾想,已到了此等危急之秋。众军悲然。
募而放声大吼:“为陈国死战,为大帅守战。”“为陈国死战,为大帅守战。”
陈平跪地拜倒,以手贴额。此礼,只敬帝王。此礼,亦敬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