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浅予禇知白

第092章 告佛又遇

浅予禇知白 白梗山茶 1079 2023-04-01 10:33:12

  三月沐阳,雾尽风暖,河湖泉水冻了再融,终是在一片向阳暖和中停止了重复。彼时各家女眷皆踏春斗草,拓簿告佛。

  自三月始,昌平侯家老太爷便缱绻病榻,现下初七时日二房家的小令郎又摔进池子里,西南角的房梁断了整个儿塌下来砸死了两个杂役,这日子总不甚安生,昌平侯夫人本就极奉三清,眼下这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终是耐不住带了公仪珢华一趟趟往感应寺跑。

  昨日晨起,公仪玟若便被公仪珢华叫去府里拓经文去了,一则拓拓经文讨个巧儿换昌平侯夫人一个舒心,二则在沈家久了属实忖量家人,故寻来公仪玟若解闷儿,三则近日公仪怀柔说公仪玟若颇不循分,叫来她这里几天也是为了看着她,别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故此番去玄云观云慧枳只带了公仪衾淑同公仪怀柔两人。

  今日云慧枳及早出的门,只为寻小我私家少的空,现下看着街中两侧车马行人并不多,这才放心。

  待车马停靠妥当,赵妈妈扶着云慧枳入了门,公仪衾淑同公仪怀柔跟在身侧,又携三两丫鬟侯在殿门外。

  殿内金像面目俯坠而下,满目威仪,压的殿堂内庄严肃穆,香火缭绕盖过了案台上瓜果的清甜,僧弥呢喃绕梁而灌,公仪衾淑看着案台上随风轻摆的红绒布边垂下的鎏金穗丝,思绪也略飘忽。

  二人随着云慧枳叩头烧香后,云慧枳见着人少些,便将两位女人的生辰八字塞给了老道,老道拈拈墨髯,又掐掐指尖,又在桌上一众器物里操弄呢喃一番,这才露出一个心满意得的笑。

  云慧枳以“天语不通尔身”为由,让公仪衾淑同公仪怀柔在殿外候着。

  公仪怀柔素日里最喜后殿的花鲤池,玄云观的花鲤养的极好,鲜亮浑圆且极为亲人,囫囵个儿小球一样,公仪怀柔喜爱极了,连同泛起的水花儿也觉得甚是可人。

  公仪衾淑并不想多走那些路,只寻得个荫凉处稍作透气,云慧枳看着两人走远了些,刚刚让老道徐徐道来。

  公仪衾淑站在青板石阶中台上,看了看抽出微薄绿意的槐柳,心情也甚是舒畅,待公仪衾淑偏头看向另一侧,却见桓王迎面徐徐走来,公仪衾淑见其出行甚是低调,只带了一个小厮。

  只见桓王眼神端直,恰似并无往她处留意之意,公仪衾淑瞧着四下无人,在桓王要经过她时上前一步,敛袖欠身福礼道:“桓王殿下。”

  袔轶停下脚步,偏过头来看着公仪衾淑,眼中似有疏远与疑问交织,但并不似上回那般漠然,只微微颔首道:“五女人。”

  泰安见公仪衾淑又来拦路,一时心下畏惧惊诧,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莫不是这公仪女人心智欠佳,三番五次地来招惹殿下的不痛快?

  公仪衾淑见桓王脸上并无愠色,又忽的想起他刚刚唤自己五女人,公仪衾淑忙上前一步,眼眸微凛正色道:“殿下怎知我行五?”她先前同桓王相见时并未提及她家中姊妹行序。

  桓王忽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勾勾唇道:“知道你是五女人又不是什么难事。”

  公仪衾淑心下了然,悄悄叹了口气,确实,上次她那般无礼僭越,他不探询她才是真正的说不外去。

  公仪衾淑眸光微动,言语里也沉下几分,直视着袔轶道:“我言语鲁莽,几番冲撞殿下,为何上次殿下久久不发作与我?”

  泰安大惊,耳际似有冷汗徐徐滑下,他见过求官问职的,也见过自荐枕席的,可这上赶着求发落的他却未曾见,不由心下肯定了刚刚那般推测。

  她不要命,他还得要!

  泰安忙上前恭谨道:“公仪女人说笑了,殿下仁厚,自不会与女人盘算这些,女人放心便可。”自说完又偏头看着袔轶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袔轶点了颔首,直直地朝着观口走了,泰安对公仪衾淑恭身行礼后便也随着袔轶离开了。

  公仪衾淑看着袔轶离开的偏向,心中也昏暗了几分。

  出了观口,袔轶入了马车,靠在车壁阖目养神,地上的蓝田卉金丝云纹绒毯和帷帘的透灰色锦布衬得车内寂静肃穆,泰安撩起车帘一侧恭声道:“今日小的考虑欠妥了,日后定当严加防范,定不会让一人扰了殿下的清净。”

  泰安低着头,等着袔轶发话,只见袔轶照旧不语,浓密的睫毛微微哆嗦,掩去两扇阴影,徐徐地呼出一口气,似轻叹一般。

  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

  云慧枳听完老道所论命数,奉了些银锭子,便叫着两姐妹回家了,其坐在马车内更是一言不发,公仪怀柔看着母亲心里直发毛却也不敢多言。

  回到公仪府歇了半晌后便有仆从来传信,道后日长公主次孙要设宴结亲,听闻求娶的正是邱老国舅的嫡长孙女邱宝芹,亦如邀她一同前去。

  公仪衾淑理了理对邱宝芹的印象,这些年她与邱宝芹也不外寥寥数面之缘,只记得她鲜少言语,一派温静自持之相。

  长公主次孙她是知道的,是这汴京城里出了名的倜傥风骚人物,比起五王爷轲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亲贵娶亲,他二人家世是最相当不外了,看似大好的姻缘,公仪衾淑心中却照旧升起一丝悲悯之情。

  公仪衾淑叫人回了亦如后便回屋小憩了会儿,绛禾在一旁将剪的衣料片子一垛垛码好,回眼见自家女人正值浓睡,便轻手轻脚地拿起喜服一针一线地纳起边来。

  这喜服质地并不轻软,她家女人又不精于工织,几番刺伤自己,常日里并无其他,只一味地赶着工,天亮天黑,熬的眼下也生了乌青,身子也僵酸得很。

  绛禾将喜服捧在怀里,里外调了个个儿,顺着之前的纹样埋头绣了起来。

  后晌的日头晕着泛白的光,透过窗棂打在绛禾额发耳尖,普出一层柔和的气韵。

  后午间软篷的日头里只留有“沙沙”得绒线划过布匹的声音。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