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下跪
苏婷被蒋姑姑质问的哑口无言，心中越发恼怒，偏偏这时，姚氏和苏筠走了过来。
“婷姐儿，怎么回事？”姚氏有些狐疑，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不外是个虚伪见不得光的‘偷儿’。
苏婷能说什么？认可苏妧作画比给父亲祈福重要？虽然在苏婷心里，《拜月图》简直比父亲重要，可这话苏婷是万不会说出口的。
苏筠倒是知道内情，可惜，她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妆奁，而且将蒋姑姑等人赶出侯府，再加上早上和苏婷闹了不愉快，于是，这会儿不光不帮腔，反而敦促姚氏道：“娘，都辰时过半了，快点出发吧。”
苏婷不满的瞪了苏筠一眼，苏筠傲娇的别过头，心底隐隐有股小自得，自从娘得知大姐姐被毓殿下看中，整天的夸大姐这好那好，衣料首饰流水般往锦绣院送，眼里都没她了，虽说大姐姐跟了毓殿下，对她也有利益，可她现在就是不爽，明明从前娘最疼的女儿是她。
“夫人，奴婢没记错的话，巨细姐今年十五了吧，这般激动易怒、且照旧在自己没理的情况下，这...奴婢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蒋姑姑撇撇嘴，头顶明晃晃竖起‘瞧不上’三个大字。
姚氏岂能任由自己最满意的女儿被这般看低，昨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开始往上蹿，然而，不等她开口，蒋姑姑又道：“夫人也别觉得奴婢说话不中听，照旧先问清楚巨细姐为何突然这般朝我家小姐举事吧？简直莫名其妙。”
在场除了苏婷、苏筠、苏妧三人，众人可不就是...莫名其妙。
上香祈福是四小姐提议的，夫人同意了，没毛病。
二小姐虽是侄女，想尽孝巨细姐也不应阻拦。
蒋姑姑说的也没错，巨细姐刚刚那样子，跟个一点就燃的炮仗似的，实在宁静日里的端庄知礼大相径庭。
“妧姐儿，你身子弱，经不得折腾，婷姐儿是担忧你昨日搬院子累了，这才想着不让你随着去大相国寺，没此外意思，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太胆小了，婷姐儿稍微大点声，你瞧瞧你，让蒋姑姑误会了吧，好了，谁不知道你们姐妹最是亲近，既然你觉得自己身子无碍，那便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可得在午时前赶到大雄宝殿，这上香祈福啊，过了时辰可不行。”姚氏说罢，深深看了蒋姑姑一眼。
蒋姑姑心中哂笑，基础不屑同姚氏耍嘴皮子，但姚氏抹黑苏妧，她不能忍，“夫人怎么还美意思提我家女人的身子？莫不是夫人想上衙门仔细说道说道？”
苏妧憋笑，蒋姑姑还真是...一刀见血。
果不其然，一听到‘衙门’二字，姚氏努力冒充的慈祥立刻寸寸龟裂，“刁奴，刁奴，我看在袁家和妧姐儿的面子上同意你进府，你...你不光不识好歹，还一心想挑拨我与妧姐儿的情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蒋姑姑突然‘扑通’一声，转身就给苏妧跪下了，所有人具是一讶，紧接着，就见蒋姑姑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委屈道：“女人，你说奴婢能安什么心？奴婢满心满眼都是伺候好您啊，奴婢也不是针对夫人，可奴婢不瞎，一想到您从前委委屈屈住在那么个临水的小阁子里，一想到您不合身的衣裙，一想到您身上连个最不值钱的银镯子都没有，一想到您屋子里...呜呜呜，老太爷和老夫人要是知道您这些年在侯府过的是这般日子，就是拼了命不要，也得接您回去啊！”
蒋姑姑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苏妧在府中过的什么日子？众人心知肚明，只不外，卖身契在姚氏手里，侯府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他们能说什么？敢说什么？说都不敢，更别提做了。
然而，人心都是肉长的，蒋姑姑这么一哭，到让不少人都想起良心是个什么工具了。
姚氏听的又惊又怒，苏婷更是眼尖的瞧见府门外多了几个看热闹的身影，苏筠见不少人都面露同情，也知道不能让事情再生长下去了。
姐妹二人齐齐给身边大丫鬟使了个眼色，秀禾、秀香二话不说就要扶蒋姑姑起身，却不想...苏妧抢在了二人前面。
“蒋姑姑，地上凉，快起来，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苏妧眼圈红红，蒋姑姑何等骄傲，又是赵宸的人，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在府门前给自己一跪，这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苏妧不是孤苦无依的浮萍，更是在坚定的告诉她，她是主，她为仆，今后荣辱与共，“姑姑起来，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蒋姑姑大喜，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月章在一旁看的佩服不已，要不怎么都说，姜照旧老的辣呢，有了这一跪，蒋姑姑在主子面前算是站住了，但她们想复制却是不行能的，哎，只能慢慢来，不外，月章想，相比起还在王府的那些人，她和留云是幸运的，只要她们认认真真、诚老实恳为主子服务，不存二心，不存妄想，主子身边总会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二婶，蒋姑姑全是因为担忧我，二婶千万别怪她，她差池的地方，侄女替她给二婶赔罪了。”苏妧上前几步，朝姚氏盈盈一福身。
姚氏心肺那个堵啊！
“傻孩子，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婶...哎，袁家虽是你的亲外祖家，可究竟这么些年没走动了，蒋姑姑乍然上门，二婶可不就...哎，已往的事儿便已往了，只要她对你尽心，二婶就放心了，侯府也不差多养几个奴婢。”
苏妧含泪一笑，“二婶，既如此，今日回来我便将蒋姑姑几人的月银票据给二婶送已往，蒋姑姑每月五两银子，月章、留云是一等丫鬟，在袁家时，月银是三两，如今跟了我，我也欠好亏了她们，环儿和小蛮是二等，另有从前在芙蕖阁伺候的钏儿我也提了二等，每月一两半银子，二婶一直替我打理母亲的妆奁，月银只好先劳烦二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