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从天堂到地狱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沈泰每天下班，周末休息都去往施工现场。
期间有好频频，苏丽卿林浅浅想跟他已往看看，还说有车可以卖力接送，不用赶公交车那么辛苦。
但被沈泰义正言辞拒绝，直言说：他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奋斗期，女人只会影响他搬砖的速度。
苏丽卿气得直跺脚，转身拉着林浅浅去逛商场，留下沈泰在路上闻着虎头奔车尾气，而且好几天没跟沈泰说话。
不外冷战没隔几天，苏丽卿又借着林浅浅之手送了沈泰一瓶防晒霜。
沈泰愕然失笑，欣然接受一个嘴硬心软的小妞赠予的礼物。
而在这段时间，宁北电视台旗下各个部门全部也动了起来，全力配合节目部筹备《快乐今宵》这档节目。
零几年高达六百万的投资，这次支出相当电视台已往泰半年的收益。
台里领导说，此事不容有失，各个部门都要无条件的配合。
不外沈泰知道，节目扑街扑定了。
《欢喜大本营》是什么级别，
《快乐今宵》又是什么级别。
《欢喜大本营》在这个时期就是国内绝对的霸主级综艺，也是无数观众可以最距离接触明星私下面的一档节目。
后世这档节目虽然快扑街，但有一项同类型节目望尘莫及的成就。
两岸三地说得上名字的明星，都上过这档节目，足以证明节目的实力。
在这档节目的巅峰时期借鉴，简直就是茅厕点灯笼，找死的行为。
或许过了一个月，《快乐今宵》加班加点制作完成。
七点半的黄金广告语，都一连播放好几天的预告片，民间回声热烈，人们高呼：大宁北要站起来了。
考虑周六晚黄金档会与正版撞车，宋涛选择在周五晚的八点黄金档播出。
第一期斥巨资邀请香江的矮子曾，节目的种种环节与《欢喜大本营》并没有什么差异，收视率一度迫近20%。
地方台的收视率统计，跟上星卫视的统计尺度殊途同归，只是规模差异。
上星卫视统计全国规模，地方台限于地方播出，也仅统计当地的收视率。
以宁北市为例，地方人口在550万左右，电视数量在一百万台左右。
那么当地收视率统计尺度，以一百万为准，20%的收视率，就是有20万台电视在同时收看。
20万台电视同时收看，虽然比不了上星卫视的动辄数百万，但也一举突破宁北电视台16万台保持多年的纪录。
消息一经传出，当地各大民营企业闻风而动，纷纷挥舞着钞票争抢冠名，或是在期间插播产物的广告。
刘耀仁专门通报夸奖，整个节目部门的职工，一时风头无两。
作为节目部的主任，兼这档节目的总筹谋宋涛，走路带风，没事就到各个部门溜达，享受人们崇敬的目光，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开口说：“噢，你知道我们新节目收视率破20了？”
别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只能违心道：“是听说了，恭喜宋主任。”
宋涛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一天轮到广告部，宋涛看到广告部内一副忙碌的景象。对着卢博然，满意笑道：“卢主任，忙点好啊，是不是很久没有这么忙了。”
卢博然没给他半点好脸色：“有话快说，没看见我这边在忙着呢。”
宋涛不生气，笑眯眯说：“跟您说一声，节目赞助商这边卡好关，也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卢博然阴冷静脸说：“要不跟台长说，让你来当这个广告部副主任？”
宋涛急遽说：“别别别，我这能力哪能当广告部的主任。”
卢博然现在是副主任，但成为主任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论起人脉关系，他更是拍马不及。
宋涛不敢太过上嘴脸：“卢主任您先忙，我要去准备今晚节目的播出。”
卢博然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对方完全消失在视野，喝了口茶水，稍微平复心情，让沈泰进来有话跟他说。
沈泰疑惑，卢博然想了想说：“小泰你再等等吧，现在节目部风头太盛，许多几何人拼了命都想挤进去，小舅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去凑热闹。”
节目部化身黑马，制作出一档爆火节目，确实让他意想不到。
卢博然想要调任沈泰去节目部，宋涛再怎么不爽也必须卖他这个面子。
老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沈泰这个时候去节目部，很容易酿成无人关注的小透明。
不如留在广告部，期待好时机，起码他这个当小舅的还能照看一二。
沈泰知道卢博然是为他考虑，轻笑说：“小舅，没事，我不着急。”
卢博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能沉得住气我就放心了，郊区那边的赛道园地施工进度如何了？”
沈泰说：“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明后两天做完差不多也要竣工了。”
卢博然颔首：“那我跟老徐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延后一段时间。”
沈泰犹豫片刻，说：“再等等吧，等今晚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再说吧。”
卢博然听出言外之意，询问：“你难道不看好《快乐今宵》？”
沈泰颔首，直言不讳：“地方台没有这类型节目生存的土壤。”
他相信自己判断，这档节目绝对撑不了多久。地方台的限制是一方面，另有他也不觉得星城卫视是省油的灯。
对方难道真的会对一档抄袭乃至复制的节目，坐视不理，星城卫视后世的风评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
卢博然沉吟良久，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周五晚上八点。
宋涛一直守在后台，
紧盯收视曲线的变化。
节目的制作经费紧张，无法每一期都请到大咖级嘉宾。
究竟是宁北是地方台，节目的影响力比不上人家星城卫视。
如果明星想去星城卫视，还需要自降身价，但来宁北地方台，直接提高快要50%的通告费。
宋涛计划隔几期请一位大咖嘉宾，其余时间计划用二三线小明星凑时间。
他喜欢抖威风，但也知道第一期的节目收视率，真的说明不了什么。
证明节目的含金量，其实是第二期或是第三期节目的平均值。
八点十五分，
第一轮收视率统计出来。
宋涛伸着脖子，着急询问：“现在节目的收视率几多了？”
事情人员面露离奇说：“8.2%。”
宋涛不行置信，高声吼道：“怎么可能只有8%呢？上期结尾另有18%，会不会堕落了。”
技术部主任慰藉说：“老宋耐心再等等，说不定别人还没看到节目呢。”
八点三十分，
第二轮收视率统计出来。
事情人员说：“现在只有5.3%。”
宋涛脸色阴沉如水，技术部主任说：“可能禁绝，小吴再检测一轮吧。”
事情人员简朴操作，收视率陈诉再次打印出来：“现在只剩下4.8%了。”
技术部主任脸色也有点难看，看着宋涛，很为难说：“宋主任，测了这么多次，这下应该不会有错的。”
宋涛没有说话，一直待在后台，等到十点整收视率统计结束，只能眼睁睁看着节目的收视率一跌再跌。
心情也追随着收视曲线，似乎像过山车一样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最高是开播时的8.2%，最低是结尾时1.2%，平均仅有2.8%。
结尾1.2%实在太耀眼，在这个时间段就算随便播放个电视剧，恐怕收视率都比这个高。
突然一阵清脆的电话响铃，打破后台寂静的气氛。
宋涛没有注意，全神贯注看着收视报表，嘴里念叨：“不行能这么低。”
技术部主任实在看不下去，小声提醒说：“宋主任，您手机响了。”
宋涛看到来电号码，冷汗如雨，最后忐忑接通：“喂，刘台长。”
刘耀仁满心欢喜：“节目拍得不错我看了，收视率几多，有没有破30？”
宋涛不知如何回覆，对方着急询问：“信号欠好吗？怎么不说话了？”
宋涛只能硬着头皮，老实说：“最高8.2%，最低1.2%，平均2.8%。”
刘耀仁高声吼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