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恩人醒了?”
赵天威一眼瞥见靠在床头的陈硕真。
陈硕真见进来一个陌生男人,不知道这小我私家的到来是福照旧祸,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心里也紧张到了极点,听赵天威这么一说,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落了下来。
孙嫂也发现了陈硕真的心情变化,连忙说到:
“恩人,这个就是我家当家的,叫赵天威。”
“谢谢赵年老!”
陈硕真想起张婶她们说就是这小我私家把她从李府的柴房里背出来的,马上心生谢谢。
“恩人你做了那么大的好事,应该我们谢谢你才是。”
赵天威笑呵呵地说到。
陈硕真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嫂打断了。
“天威,你快跟大伙儿说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赵天威喝了一大口水,擦擦嘴说到:
“暂时还没有徐年老他们的消息,我明天再去探询。”
赵天威所说的徐年老正是张婶的丈夫,小妮的爹。
各人一听没有消息,心情又极重了起来。
倒是张婶像没事人似的,微笑着对各人说:
“不要着急,我家那口子嘴紧,相信官府问不出工具来,很快就会放了他的。”
其实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张婶内心最清楚目前的形势,尤其是县衙那一套她更清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天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对众人说:
“对了,各人最近千万不要下山,随处都有官兵在盘查,大街小巷也贴满了恩人的通缉令,自从李府失事后,县衙已经发了布告,10日内全县戒严,严查相关人员。”
张婶一听,马上紧张了。
“那怎么办?我们这点粮食,预计最多撑个三五天,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吃的,我们倒无所谓,要害是恩人还在康复期,没有粮食可不行。”
“这还欠好办?明天让天威下山去背点粮食上来就行了嘛。”
孙嫂倒觉得这不是大问题。
张婶一听越发紧张了。
“我看照旧想想其他措施吧,你没听天威说山下随处都在盘查吗?可不能再大意了。”
“没事,我有措施。”
赵天威胸有成竹地说到。
“照旧不要冒险的好。”
张婶还想说什么,赵天威却接过话来。
“你们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夜陈硕真睡得也很踏实,醒来时发现赵天威已经下山去了。
第二天赵天威果真带着几个族人从山下弄来了许多几何粮食,简陋预计够她们吃一个月的了。
把粮食藏好后,赵天威说照旧不放心在牢房里的乡亲们,于是几小我私家又急遽下山了。
孙嫂眼里含着泪水,从她内心来讲,她是不愿意让丈夫再去冒险的,但是一想到另有那么多乡亲在县衙的大牢里,这里面另有张婶的丈夫,她便把心事都藏了起来。
看着赵天威他们渐行渐远,孙嫂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张婶和小妮划分在两边拥着孙嫂,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各人都明白孙嫂现在的心情,她们只能用自己的体温尽量减轻孙嫂的痛苦。
世界上有些事就像是早已划定好的,有时候我们明知道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火坑,但是为了心中的信仰,许多人照旧会闭上眼睛往里面跳,哪怕赴汤蹈火,哪怕万劫不复。
就像赵天威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官兵的魔爪中挣脱出来,但是为了更多家庭的幸福,又不得不深入虎穴。
他们心里也清楚,每一次下山都意味着凶多吉少,但是他们明知山有虎,却还不得不偏向虎山行。
孙嫂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欠美意思地笑了笑。
“我没事,各人照旧多体贴体贴恩人的伤势吧。”
各人这才想起来检察陈硕真的伤情。
其实此时陈硕真已经好许多了,但是张婶依然招呼各人坚持给她换药。
换完药,张婶叹了口气。
“如今这世道,土豪劣绅仗着有县太爷撑腰简直无法无天,杀人比杀鸡都简朴,掠夺生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您说的就是打我的那户人家吧?”
一想到那个阴森的院子,陈硕真就情不自禁地直打寒颤。
“随处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土财主,他们与县衙同流合污,欺压黎民。只是你帮佣的那家更厉害,那个姓李的财主可是归甲的太监,权力大着呢,连县太爷见到他都要颔首哈腰。”
孙嫂说起那些土财主一脸的憎恨,可是又很无奈。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凶神恶煞的管家非要置陈硕真于死地。
“官府都坐视不管吗?”
孙嫂一听陈硕真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尴尬地笑了。
“县衙跟这些土财主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老黎民不光要面对土财主们的盘剥,还要应付官府征税,日子那叫一个苦啊。”
“幸亏恩人你实时开了那土豪的粮仓,否则还不知道要饿死几多人。”
“都无米下锅了,官府还要征税,也没有人反抗吗?”
“怎么没有,好几个县都发生了农民暴乱。”
“有效果吗?”
“老黎民反抗官府,跟拿鸡蛋碰石头没什么两样,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一不小心还把小命都搭上了。”
张婶说起来一脸的无奈。
“这些年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农民连饭都吃不饱,哪里另有力气跟官兵打仗,说是暴乱,其实就是农民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官府的人而已。谁知道官府却当了真,但凡加入暴乱就被说成蓄意谋反,打的打死,关的关牢房,其他人一看,反抗一ㄇ徒劳,甚至还要搭进自己的性命,就不再反抗了,能逃的就尽量往外乡逃,不能逃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张婶说起农民暴乱,刘婶也愤愤不平地诉起苦来。
“可不是吗!我家那个短命鬼走那天,我就劝他不要去掺和,我说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难不成你们几个农民这么一闹县衙就改主意了?可他就是不听,非要随着去瞎闹,这下好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硕真想到了书上讲的贞观之治,那可是太平盛世啊,难道历史书写的跟实际纷歧样?于是忍不住问到:
“听说太宗天子是个明君啊,官府怎么会这么糜烂呢?”
张婶叹了口气。
“天子倒是个好天子,自从这个太宗天子登位以后,老黎民照旧过了好些年的太平日子,可是最近天子年岁大了,许多几何事力不从心,地方上随处都是欺上瞒下的贪官污吏,尤其是遇到这种灾荒年月,老黎民可就更难了。像清溪这种天高天子远的地方,县太爷独揽大权,朝廷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如张婶说的,贞观末年,天灾不停,各地权要之风盛行,地方上的土财主乘机与官府勾通,欺上瞒下,横征暴敛,一边是天灾,一边是人祸,老黎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