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女先姝
是夜亥时,秘境之门大开,各门派要加入之人整好队伍,旁边一圈青川派门生举着火炬照明,幽暗的火光映在一众门生的脸上,显得他们每小我私家都无比的坚贞。
祝九看着站在自己一旁的储阳和竹虚,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
储阳看见她也是一脸晦气,幽幽地开口道:“怎么你也来了?”
“来掩护储阳长老。”
“哼,我用你掩护?只希望一会密境中我们不要相见才好。”
“借你吉言。”
秘境之内是一片断壁残垣,与那日循回阵中的景象有相似之处,一行人声势赫赫的走着,突然一名门生尖叫了声,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立马警觉,但照旧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尊......”
玄子墨消失前意味深长的唤了她一句。
“殿下......殿下,该起床了。”
“嗯?”
卧榻上祝九模样的先姝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睁眼。
“殿下,今日是各神族旁支的殿下们来天都的日子,你该洗漱一下与兄长们一同去永生殿迎接。”
“啊......我知道了。”
仙婢月蝉蹲在尚未睡醒的先姝床榻旁,见她语毕,又翻了个身,
大有继续睡去的意思,不由心下无奈。
“殿下,大殿下早就到了,你若是还不去......”
“我去!”
少女先姝一听见“大殿下”几个字,立马自床榻上惊座而起。
她如今虽百岁有余,却也不外是人间十岁的小女娘,所怕之事不外严厉的父兄和繁重的课业。
她有三个兄长,大兄极为可怕,幸亏父君不爱理她,三兄身体欠好管不了他,二兄又待她极好。
先姝飞快地洗漱好,疾行行至永生殿门,只留给月蝉一道道残影,殿下修为太高也欠好,这才多大年纪就会疾行了,可怜她一个婢女跟不上,若是有秋棘姐姐在就好了,可偏偏神女自小就不喜秋棘随着她。
先姝刚行至殿前,就见一黑衣少年在殿门前彷徨,是玄子墨的模样。
待先姝看清少年的脸时,先是一怔,随即摆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最悦目的笑容。
“你怎么不进去?是不是畏惧?”
“我......”
少年见道先姝也是一怔,竟是连要说的话都忘了个洁净,先姝见他此番不由心下自得。
“别怕,我带你进去。”
“等......”
还未等南川开口,先姝就抓着他的手向永生殿内跑去,奔跑间少女身上的香气随着微风徐徐吹来,直吹进他的心里。
“儿臣参见父君。”
“不必多礼。”
坐在白色万剑铸成的王座上的天君昊泽一身白色金纹锦服,面上着一面具,整小我私家清冷又神圣不行侵犯。
这一声脆生生的见礼让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先姝,更有些心性不定的少年直接看呆了去,天帝幺女,认真是容貌惊为天人。
人群中鹤氏幺女德姬也看直了眼,这世间认真有这般悦目的人?
先姝望着一众人,你们是没见过我父君,他才是这整个三界最悦目的人,思及此,她面上不由一阵骄傲。
天都大殿下子澈见她此番,不由眉头微蹙。
“这位是哪位殿下?”
见一旁的黑衣少年迟迟不开口,天君一旁的仙侍开口问道。
“回天君陛下,小仙是北泽神族宗子南川。”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天君面上却不改颜色。
“你二人入座吧。”
“北泽?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北泽吧,天君竟也邀他们前来了?”
“南川殿下,不知你全名是?”
“宸周南川。”
少年脸色发白,酝酿了许久才将自己的姓氏说出口,眼下的局面是他早已料到的,却照旧倍感尴尬。
“他是罪臣宸周迦南之后?”
“北泽那荒地虽然只有宸周一族,说是宗子,其实自迦南叛逆战神巳渊之后,他们一族一辈只能出一名男子,也是咎由自取。”
那人语气不屑,讥笑之意甚浓。
“想来也可怜,他一族曾经何等荣耀风物,如今却落寞至此,一念之差啊。”
先姝听着众人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议论,终于知晓为何他刚刚在殿外彷徨不敢入内了。
“父君,你要请何人来教我们?”
少女的话打断了四下的议论,南川谢谢的看了她一眼。
“此次吾请了文曲神君来教导列位殿下,房间已为列位殿下分好了,宴席事后就会有人带诸位前往。”
......
“成吉殿下,此次来天都你可还适应?”
“还成吧,气候与我们坤虚有些纷歧样,不外......”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脸上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先姝神女倒是有趣的紧,我以后要同她做朋友。”
“先姝神女?那可是他们裕和氏上下两代唯一的一个小殿下,众人都对她颇为疼爱,想必娇惯出来的孩子都欠好相与,殿下与其想与要小心些才好。”
“怎可背后议论殿下是非,良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属下说错话了。”
那仙侍一见成吉马上要动怒,立马下跪认错,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
“神...神女......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新建的阳字殿可都是男神仙了。”
宴会之时,月蝉就在门口候着,如今又与殿下“翻山越岭”自永生殿来到此处。
“灿阳殿...卢阳殿...江阳殿...明召殿......啧,她会在哪呢?都怪你刚刚宴会门口把我给叫住了,否则我也不会跟丢了。”
“对不起,神女......我们照旧快些离开吧。”
“怕什么,我平日也常去二兄那里。”
“那是二殿下,而这些男仙君与神女没有血缘瓜葛,冒入寝殿之处欠好,我回去也欠好向秋棘姐姐交接。”
“我是神女,你不用同她交接。”
先姝话音刚落,这周遭之地突然出来了许多男仙君,这些大殿是为了各族殿下求学而建的,因人数不少,所以建的极密,当下方寸之地就站满了人。
先姝见了这些人不由大喜,也免得她一个个去问了。
“诸位好呀,我是裕和氏先姝,来此处寻一人,不知你们可有见过南川殿下?”
原来议论纷纷的人群突然平静下来,静默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开了口。
“在下昭衍氏封留,南川殿下倒是没见过,不知殿下可否来我屋中一叙?”
“放肆!”
身旁月蝉眉头微蹙,这可是赤裸裸的调戏。
“歉仄,我只想找南川。”
周围讥笑声四起,封留面色一僵,见她竟直接叫南川,更是面上挂不住,先姝则不再理会他,继续向里寻去。
“哟,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罪臣宸周之后吗?”
一般神仙之间只有第一次介绍自己之时才会报上家族姓氏,平日都以名和品阶尊称,旁人若是直称其姓氏即是大大的不尊重。
南川现在苍白着脸色,来之前尊者就与他说过,此番前去天都不知是福是祸,切莫要惹乱生事,于是便低下头不与他们搭话。
前来挑衅的少年看他不语更是变本加厉。
“怎么,罪臣之后抬不起头来?也是,我要是你,就一辈子都呆在北泽那蛮荒之地,都欠美意思来天都,也免得被人看轻了去。”
“是啊,听说你们一族一辈只能有一名男子,那你那些生下来的弟弟呢?他们是如何被杀死的?”
南川猛地抬头,此话显然刺痛了南川的死穴,他忍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一直以来因为有他的存在,那些男婴刚生下来就必须被正法,他就像个剥夺别人生命的恶鬼。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带着弟弟们的份一并活下去,变得足够强大,恢复他们一族。
“终于肯抬头了?就是因为你......”
“砰——”
先姝闻声赶来时恰巧听到“你的弟弟们是如何被杀死的?”
紧接着她看到了少年通红的眼眶,握紧的拳头招呼上了那人的脸。
“你竟然敢打我?给我打!”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南川看见先姝立于黄昏的暖阳下,一身金光,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让人难以靠近,而作声之人却另有其人。
“先姝神女?你又是谁?”
先姝望向刚刚作声制止的少女,是个女仙君,长得颇为温柔淡雅,看了就让人想亲近。
“在下冥氏常仪,宸周一族虽有叛徒,但那也是上几辈的事了,如今这位南川殿下又没做错什么,你们抓着此事不放,以此为借口,行欺凌之事,倒是你们的不是了。”
“切,你一个小仙而已,竟敢来此教训我?”
“小小年纪,嘴上竟然如此恶毒,你们的父君母君就没教过你们作甚礼义廉耻?我认真为你们感应怕羞。”
先姝知晓于此等人讲原理无异于对牛奏琴,索性便说些难以入耳的。
“你!我们是在教训罪臣之后。”
“轮获得你们教训?你们一口一个罪臣之后,我看你们才像是有罪之人。”
那为首之人叫锦霖,原来还对殿下很是憧憬,但现下却被殿下下了面子又不敢对殿下脱手,立即也不再客气,抬手便要向南川袭去。
而南川必须要隐藏实力,低调行事,也想着让他打回来,以后不要再招惹他。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便看见了先姝的背影。
“你是傻的吗,怎么不躲?”
“我......”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就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听了更急。”
“先姝神女,我们本无意同你作对。”
“但我有意同你作对。”
“殿下!”
常仪似是没料到她会动手,当下即是一惊,左右思索了片刻便回去找人了,她刚刚行至此处也是来找承阳的。
身后不知何时跟来的成吉对身后仙侍道:“赶忙去找天君,殿下被人欺负了!”
先姝也不着急打败他们,只一下一下地玩着,一会让他们整小我私家趴在地上起不来,一会又让他们叠罗汉,几个半大少年一时羞愤欲死。
等天君昊泽遣大殿下子澈和二殿下承阳赶来时,先姝正将一人凭空捞起欲仍向一旁的水池,刚一放下就有抬上来点,如此重复只将那人逼的乱叫。
“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我不会游泳,你......”
“先姝。”
先姝听见这这声音、这语气,立马手下一松,然后用灵力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道。
“殿下!”
南川见此立马上前,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
刚刚那人被先姝一个松手投下水池,在里面扑腾了两下竟站起了身,那水池竟只是看起来深,实则只到腰际,当下便知自己被人耍了。
“我听闻你被人欺负了,现下看来,传言有误,到是反了过来。”
元晔化身的子澈面色严肃,幸亏常仪实时叫来了承阳。
“先姝,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
“没有,二兄,都是......”
望着立马过来解围的二兄,先姝有些自得忘形,险些忘了大兄也在此处。
“哎哟,手......”
“手怎么了,二兄看看......这是怎么弄得!”
储阳模样的承阳知晓自家妹妹的厉害,看适才情景,定是那群小子被吊打,虽然没有担忧,现在看着伤口,不由一阵心疼,当下怒火中烧。
“青琰,去叫俞乐来。”
“等......”
被叫做青琰的是承阳手下的仙侍,以速度著称,应下的片刻就已消失无踪了。
一旁的南川也是满面担忧。
“你们谁干的?”
看着骤然变脸的承阳殿下,众人皆是不敢作声。
“是不是你?”
看着先姝身后一脸忧虑的南川低头认错状,立即便要一掌劈已往。
“不是他!二兄,是他们欺辱南川,我脱手阻止,他们伤的我。”
承阳随即转了矛头,子澈看不下去,听闻先姝受伤,他也是一顿,阻止了承阳,他上前查探伤口,那伤口......怕是等不到俞乐前来就已经愈合了。
他看着承阳一副伤口见骨,盛怒的模样,不由一阵无语。
“殿下,俞乐来了。”
众人刚闻其声,人就泛起在了眼前,那俞乐一路被他拖拽,现在正跪伏在地上干呕。
“这么多年了,照旧一点上进都没有,你快替先姝看看。”
俞乐有苦难言,这百年来他不是没有上进,是青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啊。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至先姝身边,在看到她伤口的那一刻,紧紧闭了闭双眼。
他就知道,殿下这些年来都未曾受过什么伤,生过什么大病,每次迫切火燎的叫他前去都是什么事都没有,这次青琰说是打架受伤,他竟然还担忧了片刻。
先姝瞧他此番,不由讪讪道:“歉仄啊,没拦住。”
一旁唯一一个同承阳一般担忧的南川也紧忙凑了上来。
“这位神君,殿下可有事?”
俞乐看着他面上与承阳一般不分伯仲的担忧,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望着他,生无可恋道:“无事,暂时还死不了。”
“好了,小孩子间的玩闹而已,你们几个以后不许再惹事,你......”
子澈又看向先姝,“你往后收敛一些。”
“谨遵大兄教诲!”
见大兄走远,先姝才徐徐松了口气。
“月蝉,你竟是由着神女去男仙君的寝殿之处......”
月蝉刚一回到长乐殿就被柳嫣然模样的秋棘给叫住了,当下冷汗直流,秋棘是长乐殿的高阶仙婢,也是个变脸大师,在神女面前一副温柔懂礼的样子,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就凶的很,看来今日是少不了一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