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你也算念书人？
胡惟庸计划就在‘至圣庙’给当地士绅名流一顿敲打，然后让他们主动掏钱出来买天子的字。至于赈灾的事情，早就有当地官员去办了，办的也中规中矩，不需要他费心。至于当中徇私舞弊的事情自古就有，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失明。
目前他只想把那五百万两银子搞得手，赈灾事小，搞钱才是大事。
“老爷明日要去至圣庙了？”旁边的下人兼心腹胡三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那可是天下念书人的圣地啊，小的早就想去看看了。”
“你也算念书人？”胡惟庸一脸的不屑。
“小的虽然不算是念书人，但也略认识几个字，也想去拜一拜孔夫子。”胡三道。
胡惟庸转头没有理他，“明天该拿哪个开刀呢？”而是在心中思索起来。
他基础不需要刻意去视察当地谁最有钱，那些有钱人就会自动给他送上门来，就在请客用饭的那群人当中。通过几天的接触，他已经看出能买得起天子那副字的家族，至少有三四个。
要是普通官员，那种一来就高调宣称自己两袖清风，绝不收受任何贿咯的‘清官’，是绝对见不到当地真正的有钱人的，见不到正主儿。
因为钦差大臣到了，那些地头蛇一开始基础就不会露面。他们会派一些马前卒去打探虚实，看那个钦差大臣上不上道。如果上道就出来投合讨好，究竟结识一位京官对他们很有利益。一旦来人不上道，标榜自己铁面无私，地头蛇就会黑暗给他小鞋穿。
基础就不露面，让钦差大臣自己清廉去吧。今后钦差大臣做任何事情都市被掣肘，事事不顺，甚至被整了还不知道是谁在黑暗捣鬼。
所以那些高调标榜自己铁面无私，整天把清廉二字挂在嘴边的官员，是不能为黎民做成任何实事的。这种官员算不上能吏，只能说是迂腐文人。
古往今来这种仕宦还不少，名声是有了，老黎民却没有获得实质利益。
他们，不如胡惟庸那种能吏。
而胡惟庸刚到山东就体现的很上道，甚至被他们引为知己。所以当地的一切牛鬼蛇神，全都主动现身了，不费吹灰之力。
“老爷是在考虑把天子的字卖给谁吧？”胡三立刻就看出了胡惟庸的心意，道，“衍圣公就是当地最大的家族，不如把字卖给他。”
“糊涂！”胡惟庸闻言立刻训斥，“衍圣公是能轻易动得的？一旦本官动了他，天下念书人都市视我为敌，唾沫星子都能把老爷我给淹死。”
“把衍圣公动了，还能不被天下人唾骂，那才显出老爷的本事。”胡三道。
“你这是想把老爷往火坑里推啊！”胡惟庸道，“就算老爷我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做这种自找麻烦事情。这简直是在虎口拔牙，简直是在玩火。”
话虽如此，但胡惟庸照旧有些心动了。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也极其自负，且胆大妄为。不胆大妄为厥后也不会谋朱元璋的反。
他想挑战一下自己：“或许老爷我可以试试看。”
“呵呵。”胡三憨憨的一笑。
“你另有心思笑，老爷我要是载了，你也会随着玩完。”胡惟庸道。
“小的相信老爷的能耐。”胡三道。
“胡大人！”这时，一名下属官员，中书省员外郎曾怀走进大堂，向其禀告道，“赈灾那边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胡惟庸问道。
“许多怙恃仕宦都在克扣灾民的粮食，各处施粥厂的粥清可见底。甚至许多家底殷实的当地士绅，带着他们的家人和家仆冒充灾民去吃朝廷给灾民的粥，让那些真正的灾民基础就领取不到。”曾怀义愤填膺，“那些仕宦和士绅，真是太可恨了。”
曾怀是个清流文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一向嫉恶如仇，是胡惟庸的副手。
恨恨的道：“他们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朝廷给灾民的那点稀粥，他们也看得上眼？”
“你太不了解那些为富不仁的仕宦和士绅了。”胡惟庸淡淡的道，“哪怕是一丁点利益，他们都想捞得手。至于黎民的死活，他们基础不会管。”
“这样的仕宦和士绅，当杀！”曾怀恼怒的道，就像个愤青，“本官，绝不容许他们这样胡作非为？”
“此事就这么着吧，历朝历代的赈灾，都是如此。”然而胡惟庸却不以为意，平静的道，“如果我们动了那些底层仕宦和士绅的利益，灾民们会更惨。”
“胡大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曾怀冷声道，“难道看到这些舞弊现象就听之任之？我们是奉旨赈济灾民，就必须时时刻刻以黎民为重。这样才气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民黎民。”
“此时难办啊！”胡惟庸道。
“怎么就难办了？”曾怀不平气道，“如果你这个钦差大臣亲自过问，并抓几个典型出来劈面处置，很快就能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你要是觉得好办，那你去办妥了，本官把权力交给你。”胡惟庸道。
“行！”曾怀信心满满，“我就不信，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服务，还治不了他们了？”
迂腐！看着曾怀离去的背影，胡惟庸露出一抹冷笑，这些整天只知道读圣贤书，不了解实际的念书人，有时候比贪官给黎民的危害更大。
……
越日。
胡惟庸带着当地的怙恃仕宦，名流士绅，举人以上功名的念书人，声势赫赫的祭拜了至圣庙，参拜了圣人孔子，局面蔚为壮观。
胡惟庸此举，也获得了天下念书人的赞赏。
实时，衍圣公也在场作陪。
当着圣人塑像的面，胡惟庸叹息了一句：“圣人万世师表，垂教万世，天下念书人莫不敬仰！然任何一个世家宗族子弟子孙都难免良莠不齐，甚至另有人说出‘父之于子当有何亲’的话来，果真悖逆君臣父子之圣训。之后更有人辅佐胡元，蔑弃礼教，征剿义军……”
“他们的手上，沾满了义军的鲜血。厥后陛下奉天逐胡，以安中夏，另有人托病不朝，真是愧对圣人先祖！”
衍圣公闻言，马上神情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