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暗黑天
钱恒面带微笑，看着两大宗师施展看家绝学，同时竭力纪录。
整个大厅中，以他和躺倒一片的仆人们为中心，数百种稀薄的异种真气弥散在空间中。
有的真气对温度敏感，有的真气对物质敏锐，有的真气若有若无，有的真气如丝线般细微，他们配合的特点就是难以察觉。
在这些稀薄真气的笼罩下，空间内一切变化钱恒都了如指掌，甚至包罗武者体内真气的运转也纤毫毕现。
任何武者在规模内施展武学，都市被他探查到真力运转，从而从容偷学到武功真髓，之前谢晓峰的剑法和现在的灵犀一指，都不例外。
这种秘诀也是金匮要略六气相生境界的能力，也是他有掌握通读天下武学的基础。
通过秘籍学习，又怎么比得上活生生的武者亲自演示明确和清晰。
原陆两人都是轻功盖世之辈，陆小凤的凤舞九天传承许久，腾挪转换之间如同大鸟浮空华美舒展，原随云的轻功却是他糅合数种轻功绝学自创，如同蝙蝠一样凌空滑行行迹诡异，丝绝不逊色于对方。
陆小凤一指带起凌厉指劲破开原随云的流云飞袖，却迎来了隐藏在袖子后的罗汉拜佛，这一招正是少林降龙伏虎罗汉拳中的招式，法度严谨攻防一体，最是克制指法。
但灵犀一指又岂是普通指法，陆小凤双指微动，同时身形也在空中舞动，瞬间就从正面转到了原随云侧面，指劲更是隐隐笼罩对方身侧几概略穴。
没有能够突袭乐成，也完全在原随云的意料之中，他轻展身姿变拳为指，与陆小凤对应在空中滑动，以指代剑施展出了峨眉派三大剑法的柳絮剑法。
这套剑法剑光绵密，如拔丝、如肃茧、如长江水河，滔滔不停，不光招式奇幻，而且陷阱重重，堪称是天下剑法中最善于防御者，纵然对方功力横跨一个条理，也难以攻入。
陆小凤的指劲甫一进入剑圈，就被搅的支离破碎徒劳无功，只能施展身法继续转换角度，寻找新的破绽。
双方你来我往攻守不停易位，你来我往打得极为悦目，但两人始终未曾有身体上的接触。
陆小凤在交手第一招就知道对手武功之高，还要在自己之上，加上之前搪塞仆人消耗过大，自身基础没有取胜可能，所以盘算主意要以拖延消耗为主，为后续两场奠基胜机。
他对西门吹雪和花无缺的实力极有信心，认为只要给两人足够的休息时间，足够击败原随云。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原随云未免也太过配合，居然不以功力上的优势欺压自己硬拼，他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一味硬拼，是肯定可以能够心满意足的。
于是这场战斗足足连续了半个时辰，最终以陆小凤认输为结束，但此时西门三人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而原随云反而有了不小的消耗。
“下一场我来！”西门吹雪执剑向前，锐利眼神看向原随云，“我不占你自制，你可以调整内息，休息好了我们再打！”
陆小凤大急，他没有想到西门吹雪居然搞出这么一套，浪费了自己苦心构建的优势，但又欠好说什么，他了解自己是说不定这个死脑筋的，究竟，他是西门吹雪。
原随云也有些动容，但却道：“不必，我不需要休息！”
西门吹雪眼神酷寒，他也没有继续劝告，只是拔剑出鞘。
原随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柄长达三尺的洁白玉箫，这把箫散发着淡淡荧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武器。
陆小凤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这是东海玉箫道人的白玉箫！”
玉箫道人也是老一辈的宗师妙手，只是九年前就销声匿迹，但现在看着手持白玉箫的原随云，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一道剑光无声无息升腾而起，如同暗夜中的弯月清冷冰寒，又如同冬日的初雪般飘忽不定。
他的剑不如谢晓峰一样生机盎然变化无穷，也不如燕十三简朴直接直指大道，但却无情无爱宛若天道。
这种如神魔一样的剑道，险些抽离了人性，把自己化为了苍天，代天刑罚诛戮罪人，如果不是世界的限制，或许他已经成为了天道的刽子手。
天道寥寂，凡人近之亦然，纵然只是通过真气的间接体会，钱恒就感应了西门吹雪心中万古不化的冰寒，那是人性不能温暖的极地，他甚至怀疑孙秀青是怎么能够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钱恒推测，若非古龙综武世界是低武，灵魂和能量只能依附于物质，西门吹雪恐怕早就踏破了人神之限，而不是现在受制于肉身，生老病死七情六欲都无法制止。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叶孤城都是天生的神明，不像谢晓峰和燕十三还保有更多的人性。
如月剑光流淌，照的大厅内外明澈，尖锐剑气无声无息将地板天花刮出一层碎屑，但却吹不散面前的一团乌云。
乌云粘稠无比，似乎是浓缩了数千倍的沥青，再尖锐的剑气刺入都市慢慢消解，再玄奇的招式都无法越过这潭泥泽。
面对有生以来最强的对手时，蝙蝠令郎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大暗黑天！
这是他十年构想，十年实验缔造出的神奇武学，终于在一年前把三岁时心头的噩梦酿成了现实的武功。
把所有人都拉入无尽的黑黑暗迷恋，永世不能解脱。
这门武功锻炼出来的真气无比粘稠，而且带有极强的腐蚀性，配合他入迷入化的招式，可以在黑暗情况中阴死任何人。
当蝙蝠令郎在没有一丝灼烁的蝙蝠岛时，他敢于和天下三绝战斗，另有着足够的自信战而胜之。
犀利的剑气打在暗黑乌云上，只能掀起一阵阵涟漪，完全伤害不到原随云分毫，而蝙蝠令郎发出的招式，西门吹雪却必须打起精神。
空间中剑灼烁灭，但黑暗却如夜色一样不停蔓延，把灼烁压缩，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门吹雪的被欺压到了角落中。
“这门武功，真的很有趣。”钱恒散布在空间中的部门真气也被大暗黑天腐蚀破坏，让他的视察泛起了部门空缺，数据的严密性被一定水平上削弱。
胡铁花忍不住道：“这样下去，似乎西门庄主马上要败了啊，原随云就要跟我们走了。”
花满楼淡淡道：“虽然我不喜欢西门吹雪，但原随云想要击败他，照旧有些痴心妄想。”
花无缺也微微一笑道：“西门庄主要还击了。”
此时剑光已经被黑暗压迫到了极限，看起来就似乎风中的烛火，随时有可能熄灭。
下一瞬间，烛火酿成了太阳，无穷无尽的剑光如同日出一样猛烈发作，有一瞬间，似乎让人觉得身处盛夏正午。
被压迫的极点的剑光如同流星一样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如同撕开布锦一样发出‘刺啦’的声响，斩开了之前始终无可奈何的暗黑天幕。
原随云反映速度也快如电光火石，在西门吹雪的裂天剑光泛起的同时就觉察差池，绝世轻功提升到极致，如同一头大蝙蝠一样横空挪移，险险避开了当头一剑，但仍然被隔空剑气击中，上身衣服化为碎片，胸前留下了一道长达两尺的剑痕。
这道伤疤并没有多深，但依然缠绕着冰寒入骨的剑气，原随云只能再次施展大暗黑天，把身上残留的剑气化去。
手中的玉箫只剩下一半，坚硬胜于钢铁十倍的皇玉也挡不住西门吹雪的剑，很显然，这次是他败了。
西门吹雪一直在窥探大暗黑天的破绽，这套刚刚成型的武功虽然诡异强大，但并没有经过千锤百炼，平日原随云只是自己推测，偶尔使用也是倚强凌弱，并没有真正用于同级别妙手的实战，于是这次某些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漏洞就被他抓住了。
原随云心中叹息，实际上西门吹雪抓住的也不算真正的破绽，这套武功他假想的使用情况原来就是最黑暗的夜晚，大厅内灯火通明，败了也算正常。
西门吹雪收剑入鞘，回到了陆小凤身边，原随云轻叹一声，也没有试图狡辩，“第二场是我输了！”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一胜一败下，他还必须要再胜上一场才气挣脱死亡的命运，虽然钱恒一方也是不怀美意，但应该不会取他的性命。
但经过了两场战斗，他的真气已经跌到了不足一半，精神气力也消耗不少，如果是搪塞一流妙手的花满楼自然信心十足，但如果脱手的是花无缺，则必败无疑。
陆小凤除非傻了才会让花满楼脱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底牌全都已经袒露，花无缺视察良久，基本已经了解了他的武功和习惯，就算是让他恢复到巅峰状态，也无法抗衡三大掌法之首的移花接玉。
“原庄主尽力恢复，花某人只求公正，不会趁人之危，只希望等下可以为我姑姑讨回公正。”此时的花无缺又恢复了浊世佳令郎的模样，言语之间颇为温和，但在场众人都知道等下他绝对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