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士子们
“牧之，锦玉，另有鸿志，让你们久等了，快随我进来。”
受着丰子乐的邀请，方林三人不再驻足，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香！
贼他娘的香！
许久未开过荤腥了，进门后，与那些巧笑嫣然的侍婢们擦肩而过，方林大叫吃不用，只觉骨头都软了几分。
至于方龙这个不成器的工具。
差一点，若不是方林拖着，他就跟在人女人身后又走出去了！
全然不记得自己早上那般死样了！
“锦玉，你能不能有点前程！”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丢人！”
方林说着，见方鸿已经跟一旁的女人调笑了起来，甚至手已经接近了某处不应接近的地儿，马上满脸黑线。
这就是他一个木讷内向，一个忠厚老实的堂兄！
木讷内向的这个也就算了，就是没见过世面，反映还算正常。
而忠厚老实的这个，你他娘原来竟是这么个玩意儿！
之前装得也太像了吧！
没措施，为了不让人看笑话，方林只得一手拎着一个，跟在丰子乐后面走着，恨不得再长出一只手来用于捂面。
丰子乐家里虽然是个大户，但他眼下终究只是少东家，虽因为昨日之事，以及与方林的关系，似乎得了家里的鼎力大举支持，究竟之前手里也没什么大钱，花样还没有打开，只在一楼大堂要了个圆桌，并未去二楼包个厢房。
其实倒也不错，一楼中央的舞台上连续不停地演出着歌舞节目，歌姬舞姬的颜值都颇高，如此，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高谈阔论，再时不时欣赏着美人歌舞，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一些在二楼厢房待腻了的，有时反倒会主动订在一楼。
“咦，李念薇？！”
让方林没想到的是，随着丰子乐来到目的地后，一群人起身相迎，李念薇竟也赫然在列。
“大人，念薇也是听奉明他们说你也在，才来的。”李念薇俏脸一红，吞吞吐吐道。
那羞怯的模样，让方林眼睛再度一亮。
还真别说，李念薇先前穿着制式青衣且未施粉黛，都让他觉得悦目，现如今换成女儿家妆扮，略施了点粉黛，唇上涂了胭脂，晶莹剔透，看着竟一点都不比那些众星捧月的清倌人们差！
这样的美人，那般的家世，若不是文气早早就入了品级，又实时成了青衣，怕是早就被吞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只是，你漂亮归漂亮，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虽说大周文人不分男女，女人亦可收支青楼，可有你这么个下属在，老子施展不开了啊……有你在，老子还怎么美意思勾通清倌人！
方林心中咆哮，颇有怨念地看了李念薇一眼，无奈礼节照旧要有的，立即露出笑容，颔首道，“原来都是朋友，也罢，我早就说了，各人当朋友相处，私下里便别叫什么大人了，唤我名字，或者表字都行。”
说着，他望向丰子乐道：“除了念薇，诸位兄台看着都有些面生，不如子乐为我兄弟三人引见引见？”
“我等见过方大人，见过二位兄台。”
没等丰子乐开口，席上的书生们便纷纷朝方林拱手，很是尊敬，哪怕其中有好几个年纪明显比他大上许多。
“这位是许卫，许奉明，这位是晁楼，晁白羽，郑秋雨，乔玉枫……皆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士子。”丰子乐一一介绍道。
看他心情，似乎能与这些人相识，乃是极大的荣幸。
“列位士子，幸会幸会。”方林一一颔首见礼，望向其中一人，“许奉明，许兄，这名字方某听过，似乎是本次春闱会元？”
坦白讲，这许奉明相貌一般，周身却已然有入了品级的文气萦绕，颇有儒雅之风，乃是本次会试头名，原主记得这个名字，方林自然便记得这个名字。
一旁，作为念书人的方鸿和方龙，更是对眼前几人的名字如雷贯耳，纷纷见礼，很是兴奋。
“运气运气，方大人昨日在丰乐楼的仗义脱手，已然传遍京都，我等慕名前往，结识了丰兄，便斗胆请丰兄引见，还望方大人恕罪。”许卫笑着拱手道，解释了今晚这个宴的由头。
“传遍京都？”方林有些发愣。
这点小事也值得传遍京都？
“咳咳，牧之，不能怪我，是我那见钱眼开的父亲……”丰子乐有些尴尬道，“我欲阻拦来者，却是没拦住，昨日之事事后，家父……家父专门找了好些个说书匠，去京都的各大酒楼、瓦舍勾栏转了好几圈……”
好吧……
方林一听就明白了，在这娱乐生活极其匮乏的古代情况，他当众英雄救美，怒斥当朝三品大员，又掌掴其子，这本就是个劲爆新闻，再经老丰推波助澜，他奉天司青衣方林之名，自然也就随着说书匠们的唾沫星子，传遍了京都。
而无论怎样，这事是在丰乐楼里发生的，自然说到哪里都免不了连带着丰乐楼之名。
所以这么大的家业不是白来的，这老丰的商业嗅觉，确实敏锐……
方林不禁感伤。
他还不知道，听得他的事迹后，许多黎民蓦然知晓，原来另有个名为奉天司的机构，再经各方探询，种种渠道的消息一一传出，奉天司这种本就不算保密，只是从未主动向社碰面果真的机构，便以这样一种简直可以说是闹着玩的方式，浮出了水面。
而当知道原来就是奉天司的青衣们一直在默默镇妖除魔，掩护他们这些黎民们的平安，京都黎民更是沸腾了起来，将话题从方林身上转移到了奉天司自己上来。
以至于这两日，黎民们晤面招呼尽谈奉天司，闲话聊天尽谈奉天司，喝酒吃席尽谈奉天司……奉天司这次算是出台甫了。
想来以后，至少在处置惩罚涉及黎民的案子上面，青衣们不必每次都要自报家门，然后在黎民一脸懵的情况下，费那么多唇舌来释明身份了。
“念薇乃是许某等人的同窗挚友，刚刚又与我等讲述了昨日丰乐楼之事的后续，方大人不畏权贵，不仅为外城黎民伸冤做主，又为朝廷除一大害，实乃我辈楷模，我等佩服之至！”许奉明接着开口，望向方林的眼神满是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