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兵伐戈尔丹

　　雄师从顺天府开拔。

　　说起来，这已经是康熙第二次远征戈尔丹，上一次被他逃了，这次说什么，天子都不会再放过这匹狡猾狐狸。

　　军马整备共分为五路，各路都有一名都统和两名副将，更有协助后勤公务的户部、兵部官员，更有三阿哥追随在康熙左右——天子这是想要将胤祉培养成将军。

　　拔营扎寨，走了十天，经过白河上游独石口，之后的路都是开阔平原，太阳也狠毒起来，再像之前一样没日没夜的行军，没几天就会倒下一大片士兵驮马。

　　加上打仗军费粮草消耗飞快，或许不等见到敌人，清军就会自己把自己拖垮，于是众臣商议，以后清晨立刻启行，到中午的时候就地停止，扎营休息而且用饭，每天只可以吃这一顿，品级二批粮草送达，再恢复成一日两餐。

　　沿途隔邻荒原，连青草都不见得几多，军中淡水已经不多。

　　随行户部侍郎领旨，带着人开始凿井取水。但这位户部侍郎当的水平也是一般，打了几口井，任是一滴水都没看到。康熙一怒之下，把他免职，充作一个百夫长随军效力。

　　新上任的侍郎行事就要用心的多了，和工部的人进行测算，一个下午就打了几十口水井，解决了几万戎马用水问题。

　　之后，天子命令全军，晚上休息时必须围绕水井，掩护好这些水井，要是塌了、或者被污染了，从重治罪。等前军离开后，后军可以直接使用现成的水井，这样可以节省许多劳力。

　　又已往一天，天刚刚露出鱼肚白，康熙就命令出发。

　　然而竟然有一半多的人果真违抗军规，全部都在呼呼大睡。天子正在发怒，准备斩了几个营长之类示众，有人急遽陈诉：万岁爷啊，万万不行这么做，这些人贪睡还真不怪他们，主要是运送帐篷等行李的驼马队来迟了。

　　原来驼马队之前受惊，抚慰这成千上万的马匹，可着实让马夫们受了罪，这事非人力可抗，真要怪罪什么，难不成把驮马全都给砍了？那自然是不行能的。

　　对此，康熙只能以身作则，亲自监视驼马队行程，直到每个士兵都能够牢固休息，他才会去休息——一个将领做到这份上，难怪可以百战不殆。

　　一直又走了一个月，连万寿节都不管掉臂，直接来到外蒙古地界，突然风雪交加，雄师行路受阻，直等到雪停风止。又有斥候传来情报，说戈尔丹很有可能会再次逃跑。康熙只是笑笑。

　　“我军分五路，从五个偏向夹击，其中距离戈尔丹最近的费扬古军，只要能够凭据行程纵然抵达预定所在，戈尔丹插翅也难飞。”

　　说戈尔丹会跑，康熙是相信的，自从上次征讨戈尔丹，天子就看出来，这戈尔丹压根就是没卵子的纸老虎，也就嘴上叫的响亮。所以这次为了防止他逃跑，可是特意将十万军马分成五路，从差异偏向包抄围拢。

　　又已往几天，军疲马累，又听说戈尔丹联系上了俄国沙皇，获得了沙皇支持，手上获得一批从俄国送来的火铳枪械。军中突然泛起一个传言，说戈尔丹已经潜逃到俄国去了，不用几天就可以班师回朝。

　　这蜚语传到康熙耳中，没说的，立刻让人视察，直接砍了一批大臣脑袋，停止住了谣言。末了康熙发动全军：已往快有两月，我知道你们想家，但是既然我军已迫近敌人老巢，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再说其余四路军，费扬古率领三万前锋直逼戈尔丹老巢昭莫多，另外有黑龙江、盛京和宁古塔三路军各一万，已经驻扎在昭莫多工具北三个偏向，防止戈尔丹逃窜。

　　到五月时，康熙率领的四万军终于接敌，戈尔丹部一万人被清军冲的丢盔卸甲。

　　直到此时，还在吃喝玩乐的戈尔丹才惊闻，大清竟然派了雄师来讨伐自己，便想要收拾行李往西而逃。然而西路早已设下埋伏，直接把戈尔丹五千前锋军打残。

　　他又往北，想着或许会有俄国人接应，但他却忘了，对于西洋人来说，戈尔丹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俄国人怎么可能回来救？

　　可是如果往南或往东，都是自投罗网，或许只能拼一把，另有一条生路。

　　没几天，康熙果真带着雄师来了，戈尔丹留下两万骑，各个手拿俄国赠送的火铳，妄图反抗。然而，俄国人原来就不是什么好工具，送给戈尔丹的火铳，都是几十年前就淘汰的工具。两军才刚交接，立刻被连珠铳打的找不着北。

　　胆小如鼠的戈尔丹见状，马上抛弃部下，只带着几十名亲卫，向北突围逃跑——昭莫多才是他的老巢，那里另有他的五万部民，至少一半可以成军，他还没输。

　　不理这位还在做着白昼梦的丧家犬。

　　康熙天子指挥军马将敌军泰半扑灭，又俘虏了三四千人。

　　到现在，这场战争已经算是胜利，余下只不外是抓住戈尔丹，这倒不需要康熙亲自监视，便将四万戎马一分为二，让领侍卫内大臣马斯哈带着其中二万军，去和费扬古汇合，一举将戈尔丹拿下，而他自己班师回朝。

　　——康熙不回京也不行了，大清开国天子的妻子，被尊为太皇太后的孝庄文皇后病重，想要最后见一见自己这位曾孙。

　　康熙天子可是以孝廉治天下，而且和自己这位曾祖母情感十分要好，所以只能将战事后续交给费扬古，自己先一步凯旋。

　　而此前半个月，还在车臣汗部做客的胤禩，也收到了康熙班师回朝的消息，他知道摘取胜利果实的时机，已经到来。

　　八爷早在两月前，就像小舅子咔穆隆说明利害。现成的军功谁不想要？这位新任大汗点齐了一万骑兵，就等着八阿哥一声令下。刚进入五月时，车臣汗部一万军就向西北出发，现在距离昭莫多不外两三日行程。

　　至此，万事俱备，只等着费扬古军和戈尔丹短兵相接，战事进入胶着，即是八阿哥天兵降临救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