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庶子而已
李渊刚想喊拖下去，看到是李纲这老头硬生生忍住了，等着他的下文。
“禀陛下，晋地乃陛下起家之所，而晋阳县公虽身负大功，但还不足以封此国号，德不配位，必有殃灾。
而河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同于前者，掌管一道诸事，并州乃武地，日后十数万的戎马，权柄太大了。”
“那你说该如何？”
看着李渊带着不冷静的面容质问他，李纲心里有点虚，所以他转换了一下思路说道：
“老臣以为这两者可以留着，等此战事后再封。”
李纲的措施就是拖着，拖到后面冷静下来再劝。
“行，那就这么办，河东道大行台暂缓，爵位晋为晋阳郡公，余者皆稳定。”
看到李渊允许的这么痛快，众臣感受有些差池，但又说不上哪儿差池。
“陛下圣明！”
裴寂此时犹豫了一下，然后站了出来：
“禀陛下，命淮安王前往蒲州，是否有所不妥？”
李渊转身双手扶在腰带上开口：
“有何不妥？”
“请陛下赎罪，此时正值大战，晋阳…郡公本事特殊，是不是先瞒一瞒，待此战事后再行见告。”
“屁话！”
李渊直接勃然震怒，然后开始给这件事定性，顺便把他与王运之间的关系，在这些人心中定性。
“王行道他先是我儿，先是我嫡亲外甥，其次才是大唐之将领。
现如今他父兄皆亡，你却让我为一场战事隐瞒消息，你是要致我这个当舅父的于不仁不义乎？”
裴寂立马爬伏在了地上，李渊话说的这么重，其他人也没有站着的原理，全都跪倒在地上。
“陛下息怒！”
“你给朕记着，朕一个嫡子，一个嫡亲外甥在外厮杀征战，都是在给你擦屁股，此对你来说是天大的膏泽！”
“老臣肯定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此话不行谓不重，但是裴寂虽然心中一片苦涩，但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定位，他自觉自己就是一个宠臣，他能一次次的犯错但依旧待在宰相位子上，靠的就是他与李渊往日的情分和一直的宠信。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顺着李渊，李渊想干的事就是他想干的，李渊忌惮的人就是他所要搪塞的。
而现在这个王行道明显在李渊心中比他几个亲儿子还重要，还要疼爱，顺着就行。
李渊深吸一口气，抬抬手道：
“诸位爱卿请起吧。”
等众人起来了以后，李渊又说道：
“朕一共就两个嫡亲外甥，今日失了一个，痛煞我也，今日朕有些不稳重了，还请诸位爱卿莫要放在……”
还不等李渊说完，萧瑀直接站了出来：
“臣请罪，陛下万万不行如此，陛下乃是君父啊，况且臣等都是老臣了，能体会陛下之感受。”
其他人连忙赞同，老板给你致歉，那是给你面子，你要真受了，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而且萧瑀还含血喷人的提了一下，我们都是老臣，身后一帮子人呢，你一次两次可以，别动不动就来，这段日子你都发了几多次脾气了。
李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点颔首：
“那诸位爱卿就下去准备吧，先带一万元从马上启程前往蒲州，剩余戎马随后遇上。”
“臣等领旨。”
众臣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聚集在一起，看到众人缄默沉静不语，李纲起了一个头。
“过了，太过了啊！”
他今年七十多了，隋朝时他就是老臣，学问各人，太子都由他教导，他又不怕李渊拿他怎么样，所以只要不犯隐讳随便说。
众臣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而郑善果却捋着胡子不以为意的道：
“过就过了呗，那又如何？
王行道本事特殊，战功很大，横竖都是要封的，就算是封往晋国又怎样，只是意义差异而已。
圣人把自己起家之地封给亲外甥，严格说起来照旧人家自己的家事，我等操的什么心。”
郑善果身世荥阳郑氏，在他的心里，太原王氏同属山东士族，他们在现如今这个关陇为主的朝堂上那就是一体的。
王运职位提升，宠信太过，他乐见其成。
但李纲这老头脾气秉直，而且到了这个年纪，这个职位，他基础不想多理这些弯弯绕绕，除非涉及到他的子孙，所以……
“晋国公之位虽然有些过，但是也无甚大事，主要是这个河东道大行台尚书令。
整个并州加河东，自古民风彪悍，多出精骑，戎马何止十数万，此等天大的权柄赐于秦王殿下也就算了，怎能交于外人？”
郑善果刚要反驳，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叔达突然跳了出来：
“怎么就是外人了，外姓可不代表着就是外人，那可是圣人的嫡亲外甥，而且现如今是唯一，从小照旧圣人与窦皇后膝下长大的，那就是一家人。
而且本事强大，我大唐缺统帅，如今是为乱世，需得强人镇守各方。
圣人的心思各人都清楚，现如今除了秦王殿下，就这个王行道露出了一些苗头，那该用就是得用，总比齐王殿下好太多了吧？”
陈叔达说完，旁边的萧瑀和裴寂赞同：
“子聪兄说的有理。”
李纲明白陈叔达说的意思，确实是这么个原理，但他心里照旧不太能接受让外人掌控这么大权柄，所以最后砸吧砸吧嘴叹息一声。
其实李纲没有想到更多，这里面是有些弯弯绕绕的，他只是单纯的从一个天子的角度，或者说一个纯臣替天子考虑。
李纲转头看向郑善果这个话题提倡人：
“你可是失了一个堂弟，不心疼？”
郑善果微微一笑，捋着胡子吐出了一句话：
“一庶子而已。”
这个庶子虽然泯灭了家里不少资源才推上来，但是若是能和王运以及太原王氏打好关系，那也不亏。
但王运愿不愿意鸟他们这些世家还纷歧定呢。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心情，似乎这一幕很是平常一样，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确实很是平常。
庶子就是妾给嫡子生的家仆，资助嫡系，该牺牲的时候牺牲，该奉献的时候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