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要干什么?”卫姝秀眉上挑,语气凌厉。
“小娘子似乎并不喜欢适才的情哥哥呢。”李淳把扇子收起,一副为卫姝担忧的样子。自己已经是活过两世的人,而妻子现在,不外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娃,不禁觉得好玩。
卫姝强装镇定,脚步却不自觉向退却。
李淳故意恶趣味地迫近,在自己的影象中,妻子一举一动都是各人风范,不慌不忙,他从未见过妻子这样的忙乱。却不想卫姝一个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美人在水里狼狈地挣扎,衣裳紧贴在肌肤上,显出玲珑有致的躯体。水花打到李淳的脸上,他想到了适才随水飘走的海棠,觉得真美。
男人冷漠地站在河滨,一动不动,俊美的面庞残忍而美丽,卫姝觉得此人一定是个疯子。
“要我救你吗?”男人弯下腰来,声音降低又有磁性,充满着诱惑,向卫姝伸脱手。
在濒死的恐惧之中,除了水声,这是卫姝唯一能感知的声音,她怕自己的声音被水花盖过,拼尽全力喊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努力向那只手靠近,却永远也够不到。
“你真心喜欢适才那个男人吗?我要听实话。”男人眼神阴翳。
“不喜欢,只是……只是看他好……好拿捏……。”不假思索,卫姝说出心里的真话,尔后,难以喘息,失去了意识。
秋蝉跑来时,见到的即是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抱着全身湿透的小姐,小姐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刚想动手把小姐抢过来,却在看到男人面容时,呆住了,是与小姐有婚约的端王世子。
小姐病时,那人曾来造访,小姐没一次见过,都是自己去谢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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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姝是被俞氏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的,看清屋内的部署装饰,确实是自己的内室。
秋蝉看到卫姝醒来,扶卫姝起身,忙递上水杯。
“姝儿,你不会又去寻死吧,娘亲另有什么不顺着你,你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俞氏的眼睛又红又肿。
“娘,我已经没这个念头了。”
俞氏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一定是那个臭小子把你推下去的,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好了。”
“什么臭小子?”
“就是那天杀的端王世子。”
卫姝将喝了一口水,立马喷了出来,自己和苏彦文私自晤面,居然是被端王世子看到了。
卫姝被呛得咳嗽了起来,秋蝉贴心地拍了拍卫姝的背,卫姝只感受要被拍死了,瞪了秋蝉一样,示意她住手。
秋蝉只好收了手,小姐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咳成这样也不要别人资助。
“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卫姝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怎么会?秋蝉不是应该跬步不离地守着你吗?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小子去救。”
“世子怎么说的?”
“他只说无意中路过,看到有女子落水,便救了起来。娘才不信他有那么美意。”
“娘,我好累,你别再管了行吗?我自己有分寸。世子现在在哪?”
“没问清楚前,娘虽然不会放他走,他现在在前厅和你爹爹品茗。”
“你没做什么太过的吧?”
俞氏心虚道:“就说了他几句。”
果真,卫姝对母亲的行为感应无奈,以娘亲的德性,可能不只说了两句。
“秋蝉,把世子请来见我吧,我有话和他说。娘,我没事的,你先去休息吧。”说完,卫姝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示意母亲放心,却不知这笑,看得俞氏越发担忧。
俞氏嘱咐了几句,才带着一众丫鬟妈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秋蝉领着李淳进来。
卫姝示意秋蝉退下,屋子里便只剩下她和李淳。
少年的发髻高高束起,清新俊逸,笑容丰神明朗,叫了声:“姝儿妹妹。”
这是幼时李淳对卫姝的称谓,他比卫姝大了五岁。
“淳哥哥。”卫姝也微笑着回应,只是她的笑,苍白无力。
卫姝感受看不透眼前的人,他居然没有生气地放肆宣扬,还帮自己掩饰了已往。哪个男人会受得了未过门的妻子,和此外男人私会?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想退婚,且对自己没有恶意,或许他们可以告竣共识。
“今日多谢淳哥哥相救,姝儿知道娘亲对淳哥哥有些误会,思女心切,一时情急,说了些浑话。姝儿在这替娘亲向淳哥哥赔不是,还望淳哥哥见谅。”卫姝说的言辞恳切。
李淳依旧微笑着,一步步向卫姝走近。他想起了前世,自己被俞氏派人活活打死,妻子也是这般苦苦求情,真是,母女情深呐。
卫姝看着少年俊美的脸不停放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李淳走到卫姝身旁,拿起卫姝一缕如墨的青丝,放到鼻尖嗅了嗅。
什么狗屁共识?这人明白就是个酒囊饭袋,色鬼迷心。
李淳抓住了卫姝将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姝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情哥哥,泄露出去吗?”
卫姝虽然不怕,她和苏令郎一直谨慎小心,从未特别,也未留下什么把柄,在外人眼里,不外颔首之交。且李淳恶名在外,反是自己颇得名望,到时候反咬他一口,说他在外私会女郎被自己发现,反诬赖自己,由不得人不信。说不定,他私会的女郎不只一个。
“你大可以随处去说,我看看谁会信你?”说这话的时候,卫姝就像一只自得的小狐狸。脑子也不闲着,已经开始打起草稿。
结婚六年,李淳从未见过这样鲜活可爱的卫姝,不禁笑出了声,捏了一把卫姝的脸。
“疯子。”卫姝气到发抖,竟被一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登徒子碰了脸。
卫姝一只手还被李淳抓着,便拿出另一只手往李淳脸上招呼,却又被抓住了。火气更盛,狠狠咬住了李淳的手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李淳感受不到痛似的,看着卫姝的眼睛,笑着说道:“横竖你最后照旧我的,娘子,来日方长。”
卫姝又被吓到了,疯子,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