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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苦路上行走

其声舒扬,尃以远闻

在孤苦路上行走 石潼 4090 2022-07-12 00:27:05

  (一)

  蜗居

  想不到鸥会与我读同一所小学同一班级,她交到新的朋友,我亦有二三挚友,相互间成为偶有触碰的过客。

  第一节课,父亲在窗外看着,彷徨着,放心不下。二婶课间送来了小蛋糕,见她眷注,难免思酌我又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照旧堂姐好,带我逛小卖部。似乎那时买的是片状的麦芽糖,另有几支长圆柱绿色棒糖。她喜欢转着吃把糖吃尖,一些小趣味,也一并教授与我。

  厥后与同学逛时也不会太过于大惊小怪,不就是些五花八门的辣条,冰冻冰冻的旺旺碎冰冰。只要我手握五毛钱,就可随机购置一件心爱之物,所以我一般可以买两儿。

  有次见到孙悟空超赛三的手办,竟只需要一块钱,可惜允许同学请他五毛,也只能擦肩而过了。

  我与他有着配合喜欢的动漫,书套上都是漫画贴纸,那一个小我私家物;可惜我也是半桶水认错了角色,给他介绍后,他又与别人分享结果被反打脸,我们的关系便由此淡了。

  另有个同学见我买的按芯铅笔笔芯外皮是金色的,见着喜欢,委托我帮他买。本想拒绝的,究竟刚买过,母亲不会为此再走一趟。奈何他将一块钱塞我手上,说着宽慰的话,拉我一道去小卖部。

  过了几天,如预料般果真没有去买,我也不知该如何交差,他厥后也只想着我能把钱还他就好了。按理说也该立刻送还,但是私心若隐若现,一天一块钱的零花钱小日子过得实在滋润,若是突然停了实在不得味。由此痛定思痛,迈开生长第一步,我深刻理解提前消费的坏处,另有存钱的重要性。

  耳,是我的远房亲戚,他与我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班。记得有次他玩我盒子里的算筹被老师发现且丢在地上,数落他时顺带着数落到我,不应让他拿去算筹的。

  到小学他亦是同班同学,这时他的痞性越发显露,时常与我聊天,也喜欢欺负我。有次确是太过,我像个无情木偶在地上被拖拉,那时不知流了几多泪。老师把我拉到一旁,横眉怒述:我跟你说过几多次,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坏孩子你不要跟他玩,若是再如此这学期你没有三勤学生了。

  其实我也没有多在意三勤学生奖啦,横竖人生中拿过三次,都在一二年级前三个学期拿到了。

  有时烦恼也会接踵而来,身为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耳一直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他母亲常教他要学学小田普,结果好,写字……也好(实是瞎吹)。大晚上有客人来访,我也要在厅里继续做作业,都是些虚荣……

  直到有次姑姑跟我说:你不要以为……,也就那样。套路式打压式教育,听着便也无趣。于是做出我人生第一个决定,三勤学生我不要了。

  转眼到三年级,拿着几份五六十分的卷子回家,怙恃认可了孩子的平凡。我初次意识到蜗居,懦弱者的乐园。

  (二)

  人生茫茫,以“无”拥“有”

  放学路上或许有一公里的距离,形状约莫是U形。初时由母亲接送,我就喜畛刳电瓶车上看看田野风物,扭头可见民居依河而建。村里有个工业园区,经常能见到货车收支,时时有擦肩而过的“咆哮”声,小小田普坐在车后也不觉畏惧。

  这一段路景、行人都是熟面孔,经常想脚步丈量。认真的积累跬步行一里路时,那感受真的是纷歧样!那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自己决定做一件事,因母亲迟迟未来接送,小小田普不愿意等了。同时也自信归家路已熟透于心,几步路程,我一人足以。

  小小身体背着十来斤书包,虽重犹喜。一块一块红砖跨过,校园栏栅锐凌且排列有序,小田普一个一个瞩目走过,趁着间隙寓目里面穿插着的校园风物。果真偶能看到的事物,特别让人迷恋。

  走了约莫百来两百米的距离,我还没好好近观田野,一声召唤叫停了小田普。是一位骑着银色小轮子折叠自行车的姐姐,我记得堂姐带我去过她家,没想到这时遇见了。

  ‘啊普怎么只有你一小我私家,你母亲没来接送你吗?’

  ‘一小我私家危险,来上车,我送你。’

  至此结束初次旅程,下一次自是母亲迟来的下次了。

  随着年月,母亲也越发忙碌,见小田普实在想自己上下学,便放手了。我早上由爷爷陪着,与他比脚力,走到学校也不外五分钟的时间。中午、下午则是鸥作为伴儿,做得最多的事是:在转角处的小卖部买些零食吃,或是牛奶片,或是牛奶香芋糖。

  偶有风雨,有伞遮挡,若来得突然,会寻一屋檐躲避。那年夏天,雨不多大,就是河上水把路给淹了。原来父亲委托了老同学接小孩时顺路带带我,奈何小田普身负值日要务,便也拒绝了。

  放学时雨停了,我与鸥涉水而行,卷起两裤腿,水也就淹到小腿肚那儿。回抵家时小田普坐在沙袋上,玩起爬龙舟的游戏。不外闹归闹,认真做事照旧要的,将家里深水一勺勺泼出。

  厥后村里修水渠,水淹的情况便少许多了。

  曾经村里有歹人,见穿红色者皆杀,其患有精神病,吐口口水就会熏染人,还养着跟人同样身高的大狼狗,会吃人!同学们传的神乎其神,那时走路回家的田普恰好被堂姐遇到,她借此打趣小小人儿还敢穿着红领巾独自回家。事件慢慢扩大化,电视台还对此发出通告,我又开始被接送上下学。直到歹人于校外被抓,一切才回归正常。

  我的归途逐渐泛起其他同学的身影,由学校出发,路过田野,看到里面的小蝌蚪,他们实验抱捧在手,水里倒影摇曳。

  千里之遥,只陪你一程,我们终须要分道扬镳。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结伴而离,走着走着便只剩一人。

  ——人生那边不相逢。

  (三)

  “学习”

  电视是小田普学习路上的一大绊脚石,那时节目之经典,看了一集明天还想追着看。一、二年级作业还算少,可以在晚上9:30-10:30看一集电视剧。看完预告后,期待着明天的续集。我小小心灵,倒也装不下什么。①

  中午回家能看一集《大唐双龙传》,那时与哥哥、父亲围着饭桌聚精会神看着。

  父子三人都有个武侠梦,喜欢看武打片,电视剧如此、影戏如此。不外不会傻傻的模仿啦,广告都有说:以下节目涉嫌暴力,请家长指引寓目。

  吃完饭静静坐在长椅上,期待广告结束、父亲收拾完饭桌,带着期待看后半段故事。中午太阳恰好能穿过小巷,洒下余光,映在家里,窗户网给它画以形状,波纹浪上还带有小花。快到一点时鸥会来我家寻我上学,也没有谁划定定要她先来,但每次如是,我也没探个究竟。

  中午走的上学路阳光正盛,蓝天白云,就是比力热。幸好后半段路有树遮掩,从田野里吹来的风,丁达尔效应也会随之动摇。

  一块钱能用在什么地方呢?学校门口小摊那买块炸薯饼或是油糍,照旧课间买包辣条。爷爷常说鱼无水则不活,在这个资源无限的世界里,我小小钱包也概莫如是。

  在学校,课间其实挺无聊的。小田普不知何时没有了聊天的人了,呆呆地坐在座位,看看窗外。两边走廊基本没有人走动,两栋楼之间种着几棵八九米高的棕树,楼下有小路灌木丛和椅子。小田普的课室在二楼,除非视线能拐弯,否则在座位上是看不到天空的。

  绿色玻璃窗里的小空间,局部热闹,局部平静。他们在探讨一个论题,世间有鬼。说那里那里泛起过,做过什么样的梦,然后引用爷爷辈的话。小田普看着女同学说的煞有其事,旁边同学随着赞同,心里或真或假信上几分。

  有时候下雨,天色昏黄,课室里闷闷地,老师授课也无心听讲。

  反倒有个女同学挺漂亮的,看完溏心风暴1、2季的小田普深知情感之轻重,不敢轻触也。

  印象中,她泛起过我的放学路中,就是没有交集。

  一二年级结果即是有九十多分也会有留堂的时候,那时似乎要背九九乘法表,到五点半了还未能放学。

  靠里的走廊连接着楼梯与大堂,我记得这边的世界光线照射不进来,点亮着灯,亦难以撑起黑暗。还好年青人多,心灵纯净,满腔热血,我有一股孤勇,有一点不怕。

  回抵家,先去爷爷那用饭。37平方的总面积,客厅更显得狭隘,老旧的电灯因为杂物阻挡显得昏暗,菜色或许在咸鱼、腊肉、水鸡蛋几类里轮换。最喜欢的是奶奶做的荷包蛋,最常吃的是鸡蛋捞饭。

  爷爷常说喝汤要趁热,但不要烫到自己。用饭可以在中间挖个孔,让热量散得更快。慢性子与要领论,便这样徐徐养成了。

  此时回家会比力无聊,看看综艺节目,虽有人声,却心不在焉。铁门外漆黑一片,囡囡独坐着,期待主人回来。

  小田普独守在椅子上,不敢外出,不敢走动,即便家里灯火通明。那时另有老鼠作乱,偶尔传出些声响,甚至物体摔落。怕的不是老鼠,只是是黑暗里的未知。晚上睡觉时甚至不敢关灯,现在与哥哥睡、以往与母亲睡皆如是。影象中,畏惧是种常态。

  或许八点母亲下班回家,我花点时间完成作业,洗一个澡,在期待头发干时看一集电视剧。有时候会来客,新婚的姑姑和姑丈。姑姑来的最多的应是我家,其次是二伯家。看着父亲与姑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时觉得还不错。

  耳,自那之后没有再欺负过我了,反而成为了知心朋友。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给小田普说着,两人在学校昏暗的大堂侧对相坐,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我一直以为一段关系没有没理由的讨厌与没理由的喜欢,可能是不了解,不愿支付,由时间做了选择。

  烟花是那样的辉煌光耀,我们能成为焚烧者吗?

  外篇:

  道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通感。

  仙剑四这个游戏已经是许多年后才玩了,现在的话,二年级,恰好父亲买了台电脑给我们兄弟两人玩。由于不能上网,只能玩玩单机游戏。以哥哥的本事,他从朋友那儿找来不少光碟,其中最喜欢的应是仙剑奇侠传。

  轻音乐、操作简朴、故事感人,另有仙侠色彩,这不比超人吸引小孩子?

  ‘我李逍遥,立志成为一代大侠!’

  木剑没有,细竹枝恰巧两根。我与哥哥比拼剑法,空气皲裂声不停于耳,竹枝对碰,两兄弟点到即止。

  屋外的小空间连施展腾挪都做不了,反而人来人往,畏惧被谁谁谁看到,少不了怙恃的教育。

  ——

  母亲会经常带我和哥哥去舅舅家,外婆那儿。也就聊聊天,我们兄弟俩儿静静坐着、听着。外婆偶尔会来家里做客,有次母亲不在家,我拿着拖鞋乱丢独乐,外婆阻止时我已把电脑主机的外壳砸裂了。那是小田普影象中唯一一次被外婆说教,余下的影象只有每年送冬秋时,外婆挑着担子送来零食和灯笼。

  外婆走时,母亲急遽赶去,我不知道母亲是否哭了。小田普没有随着,包罗葬礼。

  记得那时天色很黄,小田普独自看电视。

  自那之后我很少去舅舅家了。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夜,玩完手机趟床上,不想睡觉,突然想起外婆。

  少时不识伤心泪,年幼孩童无念想。

  双十思时方知缺,回首望去已成空。

  ——

  2020年7月6日,卯时末的天空还很昏暗,这里衡宇林立,地处中间位置的二伯家门外,风很大。

  做法事的羽士在做准备事情,我以河粉作早餐,它能直通天河吗?

  爷爷没了伴,我没了奶奶。爷爷重复说着:在小田普很小时,由奶奶带着,在奶奶忙活时,爷爷却跑去看别人打牌九。奶奶就骂了他一次。

  奶奶很好,不应就这么走的。我还想着,会有许多以后。

  唢呐声起,狂风愈甚,纸烧飞灰,酒烈刺鼻。

  离别!

  往间种种,犹如光阴似箭。我从未感受过世间少去一个烙印会是什么样子。

  想吃的荷包蛋,再也尝不到了……

  ①:如今的你会期待着明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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