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有所怀疑
褚老二家。
转眼又到午饭的时辰，褚杏在厨房里待了泰半个时辰，屋里屋外炊烟四起。
褚立这几日来，总是后厨房外面待着，随时听候褚杏付托。
他不是傻子，褚杏屡次话里有话的夹枪对他，表达得都是同一个意思。
不干活不给饭吃。
他生来就不是愿意饿着肚子的，自然几日间伏低做小，任劳任怨。
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记仇。褚立心里悄悄想着，等他娘好后，他一定要在她耳边给恶毒的褚杏上眼药，报仇雪恨。
褚杏端着一大碗肉粥，走过褚立的身边，心不在焉地说：“自己去盛。”
说完之后，她径直朝着牛春花的屋子里走去。
虽然这死肥婆扭伤了腰不能起身，可挡不住她一个不兴奋，就冲着院子高声辱骂。舍不得骂儿子，专挑褚杏这个自制货发泄。
一旦褚杏对她不管掉臂，她绝对能骂翻半边天。
褚杏刚刚踏进屋里，躺在床榻上的牛春花立刻来了精神。
她扭头往她看去，抬起手臂指着她骂道：“死丫头，做顿饭坐这么久！是不是想饿死老娘啊？！”
牛眼怒目而视，偏生褚杏头也不抬，显然没心思去搭理她。
使得牛春花更是怒火中烧，她手臂撑着床，乍然坐起身来。原本疼痛不止的身体，养了几日，总算是恢复正常。
牛春花方脸一喜，牛眼瞪得老圆。
“老娘就说吧，没两日即可恢复如初…真让我说准了！”
她深深的吐息一声：“呼…可算是活过来了！”
闻言，褚杏再是想忽视，也不得不惊讶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褚杏张着嘴讶然道：“娘……你…好了吗？”
牛春花看她一眼就觉得晦气，连从她口里吐出的话都觉得刺人。
听到这话，牛春花很是不愉的反驳道：“怎么？老娘好了你这死丫头不兴奋？别以为不知道你这几日怎么搓磨你弟弟！”
牛春花厌恶地白了她一眼，扭头朝着屋外叫道：“儿啊！快进来给娘看看你！”
“让娘看看我的宝儿吃的好欠好…睡的好欠好…有没有叫人欺负啊…”
自褚杏进屋伺候牛春花去后，褚立慌不择地闯进厨房，手倒霉索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期间他手抖了一下，手背被烫红了一块。他眼含热泪地忍着痛。
没有褚杏的虎视眈眈，蹲在一角，捧着碗吃的狼吞虎咽。没有老鹰的呵护，他恨不得作个隐形人，别冲撞到性情离奇的褚杏。
猛然听到牛春花叫他，褚立一愣，等他反映过来。立刻抛下碗，抹着眼泪冲进屋里。
他看也不看僵持站在床边的褚杏，急急遽地扑倒在牛春花怀里，几日积攒下来的委屈，一瞬间发作。
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娘啊———”
“你总算醒了…我好想你啊…没有你照顾我，我好累好疼啊……”
牛春花心头一跳，马上拧眉握着他明显变瘦的肩膀，里里外外地检察他一番。
半响，牛春花充满恨意的目光狠狠地投向褚杏偏向。
她心疼的抓着褚立烫红的手，怨恨地怒骂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弟弟的？你这自制货吃着家里用着家里，往后整个家都是你弟弟的，你不谢谢他就算了，趁老娘病倒竟然敢虐待他！”
“老娘看你胆子越来越大，眼里是没有老娘！赶忙给我滚！”
要不是她眼下依旧吃力，她恨不得立刻下床，找根棍子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即是没有马上动手，牛春花也在心里记了一笔，等到日后讨回来不迟。
……
牛车行至九渠村村口。
仰头可见天边泛起一片红霞，漫天的殷红，美景尽收眼底。
朱二叔这回学智慧了，褚渊给他铜板时，他推托着只收下十文铜板。
他有理有据地说服俩人道：“等到你们生意做得红火之后，再按说好的给我也不迟。”
见他顽强的如此，褚渊俩人也欠好说什么。
究竟他们尚在褚家院门外，让周围邻里看见不是一回事。他们进县城摆摊做买卖的事。村里人可还不知，他们并不想招人妒恨，坏了大事。
徐琬觉得这位朱二叔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心里也记着他的好。他说日后，那这份恩便日后再还吧。
徐琬从牛车后面的木盆里翻找出三块凉却的葱肉饼，笑着递到朱二叔的面前。
“朱二叔一番美意我们记在心上。只不外这烙好饼，还请您不要再拒绝，否则我们心里欠好过…”
一时间，两道无法抗拒的目光注视着他，朱正挠挠头试图缓解僵持的气氛。
他遭俩人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只好伸手接过。
“那我就不客气了。叔正好好奇你们的手艺，若是好的话，日后我也买上一点给你们婶子弟妹吃。”
褚渊道：“朱二叔若是觉得味道合适，每回我们就多做一些让您带回去。别说什么买不买。”
徐琬赞同着点颔首道：“是啊。回去后让婶子用锅稍微再烙一会，温热就能吃。”
朱正已经将葱肉饼包裹好，调转牛车头，准备赶牛车回家。
“快回吧，累了一日，回去好好歇会。”
褚渊俩人目送着牛车远去，刚刚转身进入院子。
小豆子听到响动跑了出来，他兴奋地蹦到褚渊跟前，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年老、嫂子”。
然后灵巧的站好，“阿娘她在屋子里休息呢。”
徐琬笑道：“豆子本事了，都学会看家了。”
小豆子脸一红，别扭地躲闪他们的注视，好半天才兴起勇气开口道：“年老，你跟我去里面一下…”
褚渊心思大条，哪里看出这小家伙有事要找他，他凝起浓眉，刚要开口询问。
徐琬精明地察觉到小豆子这是要向他讨表彰，立时冲他眨眨眼，推他一把。
“快去呀，我也进屋换身衣衫。”
……
东屋。
徐琬脱下一身油烟污染的衣衫，换上一身洁净简练的便服。
弯下腰肢去捡换下的脏衣衫时，一只皱巴巴的荷包躺在不远的地方。
见状，徐琬另一只手伸了已往，荷包被她攥在掌心里，蓦然发现掌心里十分硌手。
徐琬愣了一瞬，将脏衣衫挂在手肘，慢慢地打开荷包，入目的是一颗菱角磨平的小石子。
葱白的指尖探入荷包内，徐琬清晰地听到耳畔响起一声清亮的“叮”声。
徐琬脑海中浮现过往的画面，手腕瞬间僵直，慢腾腾地将那颗小石子拿出。
此时接近黄昏，窗外透进来的光稍显昏暗，屋子里并不会像白昼里那般亮堂堂的。
现在，徐琬那只摊开的掌心中，赫然躺着一颗金灿灿的金子。
徐琬惊讶道：她这是再次获得触碰金手指的开关了么？
光泽耀眼的金子落在她的手里，似乎是从天而降的惊喜一样，令人通体愉悦。
巴不得能随时随地可以点石成金，那样子她再也不必愁吃愁穿。
可惜，不容她说了算———
杏眸眨也不眨地低视着存在感极小的金子，徐琬脑海间突然有什么炸开来。
恍然之间，她蓦地有一个念头在心中蔓延开来……
追念上一回出发金手指前后发生的事，徐琬心中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