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乐坛震动

　　多年以后，某位乐评人在《管风琴》杂志上深情回忆：

　　“18岁的江心海，还不是什么歌坛天后，只是一名忙于期末考试的大学生。”

　　“而18岁的咫尺，刚写出两首爆款音乐，因为冒犯公司高层，正面临失业。”

　　“这两人的相遇是一种怎样的相遇？以至于让音乐史多出一段这样令人动情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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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对于华语乐坛来说，本是个不尴不尬的年份。

　　昔年火遍大江南北的四大天王，从影的从影，休假的休假，绝无仅有还活跃在演唱会现场的，也早已声明没有出新歌的计划。

　　各地唱片行的货架都落了灰，音乐杂志翻卷了页，排行榜上的歌动辄两个月不见变化。

　　老一代的影响力逐渐远去，新生代还没有生长起来，超市音响里还在播放十年前的歌。

　　人们的耳膜渴望新鲜动听的音乐，就如同饥渴的田地一样，渴望一场好雨到来。

　　直到2010年年底，江心海的第一张专辑《约定》宣布了。

　　有些年纪大的人，还会记得其时的情形：

　　一夜之间，电视也好，广播也好，整条街的音响，都在播放着新鲜的、从未听过的音乐。

　　在超市里、理发店里、球场边的看台上，在公司的摸鱼时间，在地铁上的通勤时间，人们时不时都市突然对陌生或者不陌生的人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这是什么歌？”

　　然后他们会获得这样的回覆：“江心海的《xx》啊？你没有听过吗？”

　　“最近很火的！”

　　12月的某个凌晨，人们打开网络上新近火起来的音乐软件，惊愕的发现，在软件自行统计的听歌榜上，第一页的排名，在歌手那一栏，全部都是同一个名字——

　　江心海。

　　有些人甚至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也有人直接点开了其中某首。

　　等到似乎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音乐从音响里流淌出来时，他们直接理解了排行榜酿成出了bug一样模样的原因。

　　“厥后，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因为恋爱，不再轻易伤心……”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不是音乐软件出了bug，而是华语乐坛出了一个bug一样的存在。

　　江心海。

　　“你们听了江心海的新专辑没？我老婆和女儿天天都在唱她的歌。”

　　“原来我家心海不止长相甜美可爱，唱歌也这么好听。”

　　“这几天隔几天就有人问我有没有卖江心海的歌，前几天进了一批江心海的磁带，刚进回来一下午，就卖到只剩两张了。”

　　……论坛上漫天飞的帖子，跟帖数量一条条累积，正在为乐坛酝酿着一场厘革。

　　直到最后，11年的金曲奖发表，十大华语金曲，《约定》这张专辑占了5首。

　　10年度十大流行金曲，《约定》占了8首。

　　年度最佳华语女歌手——江心海。

　　最佳谱曲、最佳作词、最佳编曲——全部是制作《约定》的咫尺。

　　奖项颁布后，人们都在欢呼着：新王加冕了。

　　十多年前的震动，直到今天另有余波，江心海旧事重提时，人们再次想起当年乐坛被她支配的恐惧。

　　江心海嘴里含着一枚樱桃，甜甜的笑意如同樱桃红一般藏不住。

　　“我见你哥第一面时，感受他痞帅痞帅的，”她笑着对陈夕说，“其时他穿着个玄色的西装，没打领带，胸口的第二颗扣子都没扣，双手插在裤兜，还穿着球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情。”

　　陈夕哭笑不得。

　　穿西服还穿着球鞋，她很难想象江心海怎么不嫌弃他的。

　　“他一见我就问，‘我是一个伟大的音乐人，但还没有写出足够伟大的音乐，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夕低头，这狂妄的口吻是她所熟悉的。

　　江心海说：“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还没有遇到我。”

　　何灵问：“其时你们第一次晤面？”

　　江心海颔首，说：“对。”

　　何灵笑了：“咫尺原来是一个这么诙谐的人。”

　　江心海说：“因为我是滨海大学的校花嘛，其时上来就直接跟我讲明的男生也有，但是没有一个是像他这么嚣张的。我还以为他是来跟我讲明的。”

　　汪锋笑了：“所以，你其时不知道是曲爹来找你对吧？”

　　“嗯啊，我想象中的音乐人都很高峻上，哪像他那样的。”

　　秦云裳吐了吐舌头，说：“一般这样的我甩脸就走了，感受好不礼貌呀。”

　　“至少不应晤面的时候穿西装球鞋……”

　　江心海也笑了，说：“不外因为那时候我超级想唱歌，想当歌手，所以他一说，我坚决就允许了，我还请他吃了午饭，因为他一分钱都没带，他回家坐公交的钱都是我给的。”

　　何灵惊讶：“他为什么一分钱都没带？”

　　“最要害是，他第一次跟你晤面，就蹭了你一顿饭，还找你借钱？”秦云裳更惊讶。

　　“纠正一点，”江心海说，“不是借，是要，他说，横竖一块钱我也不稀罕，就不还给我了。”

　　“……”

　　江心海又说：“后面另有更太过的呢，他说写歌练歌需要平静的情况，所以直接让我花钱去租一间屋子，用来创作。我一个月花1200呢！”

　　陈夕彻底无语了。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哥其时那个女友对他百依百顺了。

　　她有点怀疑，他哥是不是读了什么海王宝典？

　　弹幕滔滔飘过：

　　“哈哈哈，感受咫尺好搞笑一人。”

　　“心海说这个，我总是会误以为她在说自己的受骗经历。”

　　“如果有人其时这么跟我说，我会以为遇到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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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裳发现了什么盲点，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前辈，你们租的屋子，就是那个信封上的地址吗？”

　　“对啊，”江心海颔首，“春天名苑，其时我就是租在这个地方，他也在，所以，我敢说他就是给陈夕写信的临涯。”

　　那个盲点没有随着江心海的解答而消散，反而在秦云裳的视野里越来越大，让她不吐不快。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其时是住在一起？”